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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榴弹,开枪射击,给清兵带来不小的伤亡,然而清兵的强弓亦到了可以发箭的距离,急红了眼的清兵开始使用他们最擅长的战技,一个个拉弓引箭,将一支支箭矢开始向着汉军阵中射去。因为要用长矛挡路敌人冲击,前阵的汉军无法配备盾牌,阵后的汉军虽然身着软甲,手持火枪,却亦不如纯冷兵器的龙武卫那般有盾牌和重甲防护。于是当又急又准,劲力十足的箭雨袭来,一时间汉军死伤亦是很大,其中又以首当其冲的持矛手伤亡最重。清军虽然在火枪和手榴弹的打击下死伤很重,硕塞与谭泰等人却因见到在箭雨打击下的汉军阵脚亦是开始松动而信心大增,一众八旗将领杀红了眼,只待着汉军前阵有了空隙,便要指挥着大军前冲,以骑兵的冲击力将敌人的阵形彻底冲乱。
两军如此对射了一刻时间之后,却正如硕塞等人所愿,汉军阵脚松动,各个方阵散开队形,除了正前方的矛手仍然不动,后面的枪兵已然停了射击,开始散开。硕塞等人大喜,立命下属拼命射箭,要等矛手们散开之后,便可以冲刺入阵。硕塞心神激荡,心中突地想起当年在萨尔浒一战时,他的父亲皇太极与明将杜松部三万人激战,明军以车阵拒敌,发射火器,清兵不顾死伤,发箭对射,等明军火器用光,皇太极一马当先,破阵而入,三万明军被杀的一个不剩。他想到此处,只觉得浑身发势,父祖的英名和光辉令他沉醉其中,满人自穷山恶水中锻炼出来的武勇精神在他胸中激荡。他喘着粗气望向汉军阵中,只等着过一会看到敌人崩溃,他就要不顾多罗郡王的身份,亲自带队前冲,将眼前的这些汉人全数杀光。
当硕塞两眼血红,渴望冲阵肉搏之际,汉军阵中却悄然骚动,一队队手持着样式与大部分汉军绝然不同火枪的枪手到得阵前,各人将一颗颗纸质子弹填入枪支后膛,与普通汉军将火药倒入前膛亦是绝然不同。这些汉军使用的便是射程和威力远远大过前膛火枪的后膛纸质撞针枪,因为有了纸质子弹和膛线,再加上使用改良火药,这些火药的有效射程已经超过五百米,远远超过了普通前膛枪不到两百米的有效射程。但因为没有车床,并不能批量生产,每年出产的这种火枪不到百支,只是少量装备,由射术最精秒的射手持有。
“砰……”
一颗子弹准确的穿过多罗郡王硕塞的胸膛,正在幻想着超越父祖武郧的郡王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前自已胸前,只见先是一缕鲜血溢将出来,穿过碎裂的甲胄,将他的外袍染湿。他到并没有觉得痛楚,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已身处汉军打不到的后方,身上穿的又是盛京匠户打造的精良铁甲,却不知道如何被敌人穿透,当真是希奇古怪,不可理解。皇太极的儿子中,除了豪格便是以硕塞最为勇武,甚得他的喜爱,此时这个英武年青的郡王就以满脸的不可思议,再加上满腔的遗憾,颓然落马,战死当场。
硕塞一死,他的亲兵知道自已亦必将被处死,各人大急之下,悍勇之气大增,立时将上衣一脱,光着身子手持大刀铁锤,口中喝喊大骂,激励着所有在场的将士往前,要与汉军拼死一战。若是他们此时能突到汉军阵前,想来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只是残余的五六千清兵刚刚前冲,原本散开的汉军阵中却突然响起了嗤嗤的药线点燃的声息,一朵朵小火花四射喷溅,不一会功夫,各清兵只见得眼前火光大盛,一支支如同长矛一般的物什由汉军阵中飞射出来,就在清军奔驰的马队中起火爆炸。这些便是汉军特为与满人决战而设计准备的火箭,除了有少量火药爆炸伤人外,箭身上缚空笛鸣哨,一经发射,嗖嗖之声大作,飞入清军马队中仍是响声不止,再加上爆炸后的火花响起,一时间清军战马大惊,再也不能受骑兵的控制。
周全斌眼见各处的清军同时大乱,知道因火箭发射,清兵不能掌握马匹。他知道破敌就在此时,于是立命曹变蛟等大将亲自领兵出战,务要将敌人在阵前打跨。各部汉军听得命令,立将口中长枪斜握,各人同声呐喊,战鼓轰隆,一起向狼狈之极的清军进攻。硕塞的部下因为主将死亡,谭泰等大将的战马受惊,根本没有人下令,于是混乱中匆忙迎敌,被汉军的火枪兵节节进逼,不能抵挡。各军苦战片刻,已是再也不能支持,只有两千人的残部突出战场,寻了一个缝隙,远远逃了。
左翼与中阵打的顺手,右翼的清兵虽然也只是万五千人,却因为是豪格亲领,最是精锐。待硕塞身死,其部下星期之时。豪格却已命剩的万余清兵下马,决意以步兵射箭突前,攻破汉军右翼之后,或是迂回主阵,或是趁着有时间安抚战马,再行逃走。
“萨木什喀,索海,你们带着集中起来的摆牙喇兵往前,一定要冲破敌人的阵线!”
见萨木会喀与索海领命,准备带领着集中起来的上三旗所有的千多名摆牙喇精兵和两千余铁头兵冲阵。豪格虽觉得这些精兵必定会死伤惨重,却也相信由最精锐的摆牙喇兵和铁头兵合力做战,一定能突破敌人的防线。于是他一边看着这些精兵在几个大将的带领下集中向前,一边下令快些安抚战马,避开敌人的正面火箭攻击,待过一会战马安定后,就以剩下的兵力投入战场,加重打击。
女真人自努尔哈赤编旗之后,已经成为一个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全民性的军事组织。每遇做战,由每牛录抽人入伍,战后回旗,而所谓的摆牙喇精兵,乃是由各旗抽出的战士中精选而出,都是勇猛和箭术、格斗术都远远超过常人的旗丁方有机会入选。他们与普通的旗丁不同,不论是后方还是做战,都护卫在各亲王贝勒和固山额真身边,保护他们的安全。因为摆牙喇是各王公贝勒的精锐禁卫,当年皇太极在征调莽古尔泰的摆牙喇亲兵时,莽古尔泰竟然愤怒到拔刀与大汗理论的地步,其精锐程度自然就不言而明。而铁头兵亦是八旗中的精锐勇武之士方能担当,他们全身包着二三十斤重的铁甲,全身除了眼睛之外,都以铁甲包裹,又可以充做重骑兵冲击,又可以为重步兵执坚披锐,与敌肉搏血战,亦是八旗做战的撒手锏。
待摆牙喇兵们与铁头兵尽数集结完毕,近四千人的队伍却散发出适才三万余八旗兵方有的战意与压力。所有的清兵手忙脚乱,应付敌人的攻击之时,却也忍不住向这些人大叫道:“巴图鲁,巴图鲁!”
豪格的战马此时已然安稳,不再带着他东窜西走,他看着自已手下最精锐的勇士开始往前方突去,当先的铁头军举着牛皮大盾,汉军的火枪枪子并不能打透,况且他们身上有着厚重的铁甲,汉军的火枪在这么远的距离完全不能穿透。枪子打在光滑发亮的铁甲上,虽然是哐哐做响,却并不能稍稍阻止这些满含杀意,一心复仇的八旗精锐的脚步。
修正,铁头兵身上的铁甲应不止二三十斤,该在五十六斤左右。索海亦是笔误,致歉。
在满人的摆牙喇精兵与铁头军做孤注一掷冲击之时,整个战场上的八旗人数能战者加起来已不足两万,其余或死或伤,或是落荒而逃。汉军左翼已经肃清正面之敌,开始往右翼迂回包抄。因八旗逼近而沉寂一段时间的炮声亦是再次响起,调准校距后的炮队开始向着步步进逼的摆牙喇兵与铁头军阵中开火。只是因为距离太近,重炮并不好调整,亦是害怕误伤汉军自身,是以只是以一些中小口径的火炮发射霰弹和开花弹,用以杀伤敌兵。
负责指挥汉军右翼正是神策卫右上将军左良玉,他原在南疆镇守,因此次对满人之战关系重大,也比打同是汉人的明军更让这些将军们心动。在他再三请战之后,张伟终于将他调回,由海路一直送到天津参战。此时眼见敌人弃马步战,几千名步兵虽然杀气腾腾,又有过半是全身铁甲,只露出双眼的铁人兵,左良玉细观片刻,忍不住失笑道:“满人之勇竟致如此乎?以步卒冲我火枪大阵,当真好笑!”
他微一沉吟,立时令道:“传令炮队,所有的轻炮不要再轰击敌骑,给我对准了这股步兵狠炸!”
后阵炮队得了他令,立时调准炮口,向着那些满人精兵开火。只是距离太近,百多门火炮不过命中一两发炮弹,敌兵便已冲到汉军步兵第一道防线之前百米之内。汉国步阵早已变阵,由开始的横阵转为斜阵纵深,以手中的燧发枪不住分段射击。明军的火绳枪百米内不过能有效射击两三发,汉军以制式装备,迅即开火发射,以百人为列,每列开火后即刻后退,后队继续发射,前队装药。开初时因距离过远,汉军火力并没有对敌人造成很大伤害,待距离进入百米之内,虽然那些摆牙喇兵亦是边走边射,不过汉军阵式变化,距离又在弓箭瞄准射程之外,虽然满人的强弓大箭可以射到阵中,却也是绵弱无力,无法造成很大的伤害。
待这些兵士推到五十米内,汉军的火枪射个不停,已有近半满人中最骄傲的摆牙喇勇士未能见到敌人的面便已扑倒在途中。只有铁头军身负着过六十斤的厚重铁甲,将全身要害遮挡的严严实实,又有牛皮大盾先拦一道,是以死伤并不严重,只有三四百人在半途或是死于炮火,或是伤于火枪,无力行走,扑倒在途中。
豪格一边安抚着仍在不住惊慌暴路的战马,一面死死盯着行进中的铁头军大阵。在他看来,若是能突破敌阵,造成混乱,他最少也可以带领剩下的骑兵,在汉军包抄过来之前,以强悍的突击能力和快速的移动,将敌人炮队斩杀摧毁,然后命全军逃跑,这样亦可勉强向父皇交待。若是不然,纵是此时能逃得性命,亦是无法抬头做人。
起初他看到铁头军与摆牙喇兵一路向前,汉军的火炮杀伤并不是很大,于是原本已经绝望的心里立时升腾起希望。于是立刻下令身边的亲兵大将们加紧收拢人马,又命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