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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跟随向前而去。
待行过肯眼前拐角,到得那大街街角处,张伟等人定睛一看,顿时是目中喷火,各人都是气极,那张瑞等人已是将刀抽出,恨不得立时便冲上前去厮杀。
只见这原本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聚集了数百名女真官兵,将这大街上的行人尽数围住,各兵皆是手执大刀,外围的兵士更是张弓搭箭,随时射杀欲逃的百姓。却原来是那阿敏闲居无聊,带着亲兵上街巡视,在这大街上发觉几个美貌汉人女子,那阿敏成千上万的人都曾掠夺过,又怎会在意在他眼里视如猪狗的汉人?当下便在这大街上令人将那几个女子带回府去,谁料其中两名女子皆有家人随同,当即便与阿敏属下亲兵争执起来,那些亲兵也是凶狠的紧,见这几个汉人居然胆敢反抗,当即手起刀落,将那几人砍成碎块,一时间这大道上竟成了屠场,鲜血和着碎肉流的满街皆是。街上众汉人又惊又怒,有几个胆大的便指着那些亲兵喝骂起来,却不料那些兵士更不打话,凡有话话的便是一刀,到后来杀的性起,却连那些只要站立着的汉人男子都不放过,挥刀便砍将过去。又杀得十数人,这大街上数千人都是惊惶之极,便有人想夺路而逃,那些个在后掠阵的亲兵却哪肯放弃杀人的良机,当下张弓搭箭,向那些奔逃的汉人身上射去,那女真人射术极精,使用的又多是强弓长箭,一箭射将过去,便是一人被透胸射穿,那些女真人嘻嘻哈哈,管自嘲笑彼此射术不精,居然不是一箭穿心。
张伟等人来时,这街上已是染满汉人百姓的鲜血,此时再也无人敢动,亦无人站立,各人都是跪伏在街心,等着这些女真人发落。那些被掳的女子个个衣衫不整,虽是性命无碍,却必将受阿敏以下诸女真人的凌辱,若是被玩弄的腻了,再由上位者赏给最低等的旗人,或是包衣奴才,那便当真是生不如死。张伟等人再看那带路的女真人早便冲进了那伙女真人中,大叫呼喝,显是在打听对方在做甚,后来显是知道了原故,张开大嘴笑个不休,将身负的责任抛到了九宵云外。
那阿敏原本笑吟吟的骑马在远处看着手下的亲兵们杀戮抢掠,此时却觑见了张伟等人,见他们做明朝军官打扮,又手持兵器骑马在身已身后不远处,阿敏自是不惧,他乃自幼从军,千军万马中冲杀自如的悍夫,现下怎会将这小队明军放在眼里,心里只是奇怪,怎地有队明军堂而皇之的在这城里。
好奇之下,便召来身边通晓汉话的亲兵,令其上前问清原由。
张伟此时早已冷静下来,命张瑞等人将刀收起,见那为首的女真人令人过来迅问,便令左良玉上前对答,那亲兵问清楚原由,又将通关信物携回交阿敏查验,那阿敏听说是这伙人乃是明国前往沈阳面见大汗的使者,也不看那信物,只向张伟这边啐了一口,用女真话骂了几句,他身旁的众亲兵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便用绳索将那些掠来的女子绑上双手,拖在马尾后向阿敏府中而回。
左良玉等人在辽东已久,此等事见的多了,早便习惯,虽说仍是愤恨不已,却心知此时无法与对方翻脸,亦无力阻止,只是在心里暗骂罢了。张瑞与周全斌等台北来人却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惨状,且此事并非在战场之上,亦非是荒郊里地,便在这大城中闹事上,女真人屠杀汉人男子,强掠汉人女子如同杀猪屠狗一般,各人看的都是双眼通红,虽被张伟强令收死兵刃,却用指甲狠掐自已掌心,直至刺破流血。
张伟见那带路的士兵已回,便向张瑞等人惨笑道:“未来之前我便知道数十年来辽东汉人受的欺压之重,强改衣冠,发饰,强令汉人为他们耕种,卖良民为奴,女子为妓,与大明接战时动辄屠城,想不到今日亲眼得见,仍是觉得凄惨异常……今日之辱,来日必当讨回。”
见那几个辽东将官也正兀自伤感,便冷冷说道:“辽东汉人初时是被逼不过,不过近来甚多自愿投靠的,这等人,死不足惜!大家不必伤感,快些动身,若不感愤努力,只怕今日之事要现于北京、南京,走吧!”
说罢使力在马屁股上狠打一鞭,当先随那士兵到了城门处,验了凭据出城,各人皆是心中气闷,拼了命的打马向前,一路上风餐露宿,直又行了两日,方来到那沈阳城外。这沈阳原本是辽东第一重镇,先前的辽东总兵官李成梁镇抚辽东数年,一直驻节沈阳城内,将沈阳建的雄伟广阔之极,无论是面积还是战略地位,皆是当之无愧的辽东首城。
待努儿哈赤起兵,先于萨尔浒打败明军主力,后挥师攻陷抚顺,接着便引兵攻沈阳,当时沈阳城内有明军五六万人,后金军主力亦不过此数,沈阳城头虽无大炮,城外却是深沟木栅,又有辽阳方面援兵,如此态式,后金军想要强攻实属不易。谁料那沈阳城内的蒙古降人与后金军里外沟结,趁着明军出城做战不利,混乱中打开东门,后金军一拥而入,明军大溃而逃,死者近半,后皇太极奉努儿哈赤之命,亲率精骑往击来援三万明军,明军又是惨败,两战相加死者五六万人,背倚坚城而致惨败如斯,当真是令整个辽东震怖,待后金兵又攻下辽阳,辽阳守兵三万余人战死,辽沈附近七十余小城皆望风而降,关内仅余宁远一城而已。努尔哈赤遂率八旗由赫图阿拉迁至沈阳,自居巡辽东巡抚衙门,后稍加扩建,成为宫殿,皇太极登基为皇帝后,汗宫成为皇宫,即今日沈阳故宫是也。
此番离城十余里便有驻防沈阳的正黄旗后金军前来查验,待知张伟等人身份后,便立时有人回城禀报范文程,当时袁崇焕与皇太极书信使者来往频繁,前番皇太极去信一直没有回音,此番使者前来,正是意料中事。那范文程便是皇太极诏命负责与明议和的大臣,闻报之后便又派了一队兵前往城门外迎接,又令人报了皇太极,自已便守在宫门外,等候使者到来。
待张伟等人被那群后金军引导至宫门外,范文程亲上前去迎接,略微寒暄几句,便带着张伟前去大殿拜见皇太极。这般使者来往的多了,范文程却也无心仔细盘问,左右不过是虚应文章,双方如同太极推手般丝毫不肯着力,只需给足了对方面子,也就是了。至于使者中有什么花样,这范大学士日理万机,却哪里能想的到?
待一行人至崇政殿门外,皇太极的侍卫索伦迎将出来,命张伟将腰刀卸下,随范文程入见,其余人等便在殿外等候。
张伟依命将腰刀除下,整整衣冠,见范文程已然入殿,便也随那索伦向内而去。
第二十九章 满清之主
这大殿乃是皇太极近年来重修翻建,比之原来的汗宫正殿大了许多,大殿已开始使用黄瓦覆顶,金砖铺地,比之努儿哈赤时期多了些许帝王气象。只是女真人盖房子不如汉人讲究中轴对称,坐南向北,这崇政殿与许多附属建筑排成一排,大小高矮很是不同,比赶快明朝的北京宫殿群,那可是差劲的多了。
待张伟进入殿门,方知这殿内正在议事,此时的后金国自然没有后来大清的那般规则,到也没有人让张伟跪下,一个章京模样的人见张伟入内,低声用汉语令他暂候,便再无人管他。
张伟因机会难得,也顾不得人家忌讳,便先将眼去看那殿正中端坐的皇太极。比之明皇高高在上坐法不同,那皇太极贵为女真大汗,也只是箕坐于殿正中的一张寻常木椅上,他个头极高,张伟见他坐在椅中盘着双腿,估算一下,约摸是一米八以上,身材壮实之极,只是已比普通人胖了不少,圆脸,脸色红润,此时正眯着眼大声用女真话说些什么,张伟虽听不懂,却听那皇太级语气凌厉,想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此时不到四十,正是勇力智慧经验皆处于最佳的年纪,沈阳故宫曾展示过皇太极穿过的盔甲,需三四个壮汉才能搬运的动,又有一个高的长弓,据称现代人没有人能拉的动。张伟原本不信,以为是满人故意造将出来神化祖先所故,现下亲眼得见其人,比照一下那盔甲的大小,却发现正合这皇太极的身材,心中暗叹,这些从小便射猎打仗的女真人,已比同时代的汉人勇悍的多。
待他打量完皇太极,顾目四盼,只见皇太极下首端坐着几名女真贵戚,想来是他的兄弟辈的贝勒,皇太极近年来威望日高,实力大涨,设立蒙、汉八旗的雏形后,除了手握两黄旗外,又有蒙汉两旗的实力握在手中,加上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屡次错,被他抓过几次小辫子,三人无奈,只得“自愿”放弃与皇太极并排而坐,共听国事的特权。是以张伟虽用眼神扫来扫去,却是怎地也辨认不出谁是代善,谁又是多尔衮。女真人此时的服饰规制又是混乱的很,皇太极只是身着青布箭衣,头戴大红纱帽,身上莫说是绣龙,就连一丝花边也无从得见。他身旁的人却是穿的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衣饰有刺龙风图案,亦有绣花鸟鱼虫,而且没有补子,只是仿了明朝官员的常服而制,女真衣服又是束腰窄袖,配以原本是宽袍大袖上的饰物,看起来当真是滑稽好笑的紧。待张伟眼睛扫到几位女真官员身着明式汉人长袍,头着明官纱帽时,顿时眼前一亮,心道:“果然如此!”
皇太极此时尚没有管理这些生活未节,女真贵族和官员心慕汉人文化,学汉语,听戏看曲,身着汉人冠服的比比皆是。直到数年之后,皇太极于殿上宴家族子弟,见不少贝勒贝子身不带刀,手不肯撕肉,又不愿意吃那不加盐的女真白肉,这才当场发了脾气,严令诸王、贝勒管教子弟,务要以骑射为根本,禁穿汉服、禁止抽烟喝酒,禁贵戚家中养育戏班,一直扭转了数年,其间又有满人启心郎提议改整个八旗的服饰,蓄发束冠,着汉人衣袍,被皇太极严加驳斥,重申不准更改“国本”,亦就是窄衣骑射,多尔衮入关后,又有多人做此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