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温柔的笑,只觉得被划开的地方凉凉的、痛痛的。
一旦内心那个将她视为自己人的意识成形,他真觉得死
在她刀下也是幸福的!自从爹娘相继死去後所缺乏的家庭温
暖,那个未来“家”的形象,他把它投注到袁千岁的身上。就算
被她所伤,他也无怨无尤。 ’
“呆子!”袁千岁犹豫著该不该再补给他一刀。
“这个呆子想娶你为妻,如果我死了……”她好美好美,古
意好想好想靠近她,可是他和她之间却隔著一把锋芒森冷的
刀。“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他的双手不知不觉握著刀,仿佛那刀也是她身上的一部分。
“你握刀干嘛?'’袁千岁飞快抛下刀。
她不是突然善心大发,而是那双手该用来铸剑,用来帮助
她完成侯爷的愿望,好让她能得到百鸟散和鱼龙丹回到千魅
国,此时却流满鲜血……他的手受伤了,怎麽帮她铸剑?
“有没有金创药?’袁千岁厌到胸口蓄满怒气。
她出任务一向不会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她越加讨厌古意。
‘‘你的名字。”尽管古意觉得越来越头昏眼花,仍旧执意要
知道她的名字。
‘袁千岁。”她咬著牙;从嘴里进出三个字。
‘银美的名字。”古意一听她终於肯吐露芳名,微笑著慢慢
合上限,袁千岁一上前,他的身子便落在她怀里。
‘ 他明白为什麽是她了!那样没有道理、莫名其妙地决定一
个人成为他的娘子,不是没有道理,也不是莫名其妙——他从
来就不把他爹的玩笑话供拜在心。
而是因为她的身上有和他娘一模一样的香味——独特的
兰香。
他早就闯到她身上的兰香了,如今枕在她颈问,那股香气
益郁。
他开始觉得自己活著毕竟还有一些幸福,这是他十多年
来未曾有的厌受。
“我一定要告诉爹和娘,我看见仙女了。”古意努力看著越
来越蒙胧的袁千岁,交代遗言般地说:‘‘从今而後,紫蝶谷的谷
主就是你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死。 ’
这点伤死不了人的!顶多手残废而已。
但他也一定不会残废,因为,有她在——她要他铸剑。
他看见她眼底无可抵挡的决心,所以他的手绝对比世上
任何一个人的手更完整无缺。
“金创药?,’袁千岁再问一次。
谁要他的紫蝶谷?她要剑,就一定会得到剑!
“我这儿没有金创药。”古意讲完,终於完全合上眼。
袁千岁眸光一沉,就算没有金创药,她也不会让他死、让
他的手残废! ’
她搀扶著古意,纤足提上,施展轻功带两人往潭池飞去。
早先划伤古意的颈子,她就晓得那个潭池具有奇特的疗
伤功效。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抵挡得住她欲回千魅国的决心,她要
剑,就会得到剑! .
呋 六 呋
剑,其实并不是袁千岁稀罕之物;她稀罕的是童侯允诺给
她、能助她回到千魅国的百鸟散和鱼龙丹。
多年来她征战、杀人无数,心里难有平静时刻;每逢心意
难稳,她就会吹箫。 .
此时,她闭目凝神地坐在巨石上,湖上烟水蒙胧,一管玉
箫置於她唇间,柔媚幽扬的箫声随著纤纤玉指的起落而传出。
“我好冷。”浑身浸在湖水中、觉得自己血液似已凝结的古
意望向袁千岁,清风拂起她两颊云鬓的发丝,掠过她的雪腮,
一幅美人吹箫的清逸画面。 。 、
他不知道自己痴呆地望著袁千岁有多久,大约一刻钟以
前,她除去他的衣服,让他全身泡在湖潭里,并点了拙“神阙”、
“中枢”两穴,护住他的心脉,再削去一截衣裳,系霍自己和他
的腰际,以免他沉下潭。 ‘
他很高兴她救了他,虽然他本是她所伤、且她救他的意图
并不单纯。但今天是二十五年来最好的一天,月光美、人美,
气氛更佳。
笛声顿止,杏眸睁开,悄然地用玉手替他把脉。
“可以了。”袁千岁令古意飞出潭池,挟著他飞至岸边。
她让他躺下,正欲起身,未料他却紧紧攀住她的手臂。
’她回头,俏寒著脸,却没有扒开他的手。他的手虽结了
痂,覆上层冰雾,但稍微用力还是可能让伤口再度裂开。
“不要走,我很冷。”古意的身躯不住颤抖,黝亮的黑眸紧
紧锁住她。 ’
袁千岁知晓寒潭虽有疗伤的功效,但也因为这股寒气,令
他脉象凌乱、气色红咚、冷热交迫。这全是因为寒气侵身,他
的身子才会受不住。
“我去捡些木柴回来。”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她做得已经
够多了。
“你一定要回来。”古意放下缠住她的手,勉强露出笑容。
“我……唱歌,才不会睡著,你在夜里也不会怕。”
袁千岁凝著那双虚弱的眸子。从她懂事当杀手那一天
.起,没有人问过她会不会怕黑。当然更没有人会担心她——通
常都是别人怕她的时候居多。
“随你。”她撇下这句,拎裳飘然远去。
古意当真唱了起来,他的歌声并不好听,旋律也走板。等
她抱著柴火回来时,他依然唱著,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你去得真久。”大概是人虚弱著,脑子也特别脆弱,古意
真觉得自己不能一刻不看到袁千岁。“我说过了,我死也要死
在你怀里。”
“你不会死。”袁千岁看也没看古意,对著旁边堆好的木
柴,掌风一吹,生起火来。“我只去了一会儿。”她突兀地加了
句。
一 “那你能不能坐近一点?,’古意打著寒颤。
袁千岁没依他,她在火边坐下,裙曳散成大圆弧,火光映
照著她的脸蛋,冰艳中带著抹若有所思。
她望了天空一眼。生平走过三十余座谷,就属这座紫蝶
谷最怪。 一 。
。怪在人,不伏老居然是个年轻小子。
怪在月光,如此之亮,似乎月娘特别宠爱这地方。
怪在谷,要闯进紫蝶谷外的卧龙阵自然要费番功夫。闯
进之後,硬是多出七倍的七七四十九阵,一阵比一阵更加变幻
莫测、难以破解,摆阵之人精通五行八卦,又独创出五行八卦
之外的阵法,妙绝诡绝。 ,。
‘她能在寒潭找到古意.只到达第三十八阵。
:
途中,她有留意观察,挂月居是最终之阵第四十九阵,古
意没诓骗她,待她算是有心,方才若非有他领路,她肯定在原
地绕圈子。
袁千岁曾听童侯说过,江湖上多少人觊觎古家独步武林
的铸剑术,然而听闻紫蝶谷的人少,入谷者更少。
她睨了眼旁边抖缩畏冷的身躯。这位铸剑大师的传人,
一见不如闻名,武功烂、轻功烂,像他这样,没这独步武林的阵
法保护他,一旦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闯进来.他早就不知死了几
百几千回,也不会落在她手里,被她折磨个半死不活。
“千岁,我好冷。”古意的眼神渐渐涣散。他离她有一臂之
遥,将手探过来握住了她的小手。
袁千岁冷然地看著他的举止,没有动作。
他凭什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喊她的名,握她的手?心底一
恼,正欲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著。
“我娘以前最喜欢唱越人歌,我唱给你听:山有木兮木有
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古意说著唱著,陷入交错无章的回
忆和梦呓。 ’
凭著母爱,那些做母亲的人们会唱的歌,总是最温柔、最
能带给人温暖。
古意沙哑的歌声里,有著浓厚的怀远感情,奇异地抚慰袁
千岁漂浪的心和无垠的孤独。
他的身子依旧颤抖不止,她的右手在他的热掌里,已经不
介意了。
倏地,她左手捻成莲花指,瞬间从她袖口飞出轻柔的白
纱,似飞鱼般地往四树绕圈,流逦垂曳形成能护隐私的帐缦。
山空月明,夜更深沉,雾气慢慢移过来,广大的天地之间,
只有他们两个人。
白幔里,袁千岁用著极慢的动作解开上衣,带著一种不能
确知的心情在古意身边缓缓躺下,螓首依偎在他的胸前,将她
的衣裳披覆在两人身上。
她有种恍如隔世之威,此刻的宁静,如同回到故乡般安心。
意识逐渐模糊不清的古意,只觉一股甜香围住他的身体,
围住紫蝶谷与整个天地,也不知这原是谷里的清香,还是从袁
千岁身上散发出来的,恍惚中,这花香与星光都美得不可思
议,而紫蝶谷也似乎下起了白雪。
雪光中,她无瑕的净玉脸庞清冷伶伶,却有另一番的安静
与驯服,袁千岁不是那麽八股的人,袒身相见,其实并不算什
麽,.一就算从来没有过。
. 她真正没想过的是,有一天她竟会把与人的距离拉得这
样近,近到这男人只要伸手便可掐住她的咽喉。
一个有警觉性的杀手,不该这麽做:但她知道古意既不危
险、更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寒风吹起,她沉浸在原想抗拒的不该中。
在杀手生涯里,她已经麻木不仁了好久。就让他的体温
‘ 来温她;让他的气息来告诉她还是个人:让他执拗地牵缠著她
的手,令她记起被疼爱的感觉。
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并不等於爱上他。
只要是人,就必须从人身上找寻生存感。
古意的双手下意识地圈住主动倾近的温热娇躯,尽管眼
皮越来越重,他却觉得仍得继续唱下去。
不成调的歌声在袁千岁耳边悠悠缭绕著,仿若一首远古
情曲,唤出久违的心灵平静。她望著粼粼的波光。随他不经心
地和著——这首曲子,她曾在童侯的府里听乐女演唱过。
古意的嘴角泛起微笑,静静地感受著那件衣服所传递的
‘温馨和她柔美的歌声。
直至古意入睡,林问微风若无其事地拂过,袁千岁的眼仍
望著远方,轻轻唱著,唱给风听、唱给自己听。 ,
她在心底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