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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亦书是什么时候走的?或者,他真的出现过么?
我这样想着,便翻身起床,洗漱,出门上班。
然后,在公司里遇见莫然,点头微笑,神色如常。我埋头工作,不走神,不发呆,不吃饭。
谁也不知道每夜每夜,我需要灌下自己多少酒精,才能忘却逼迫自己远离的苦楚。我需要在酒精作用下沉沉的睡眠里沉淀多少勇气,才能在第二天看见莫然的时候,平静淡然。
我终于意识到;一段经年的暗恋,可以爆发出多少能量——在我决心要忘了他的时候,它静默地在我心里,开出美艳的花。
花开盛时,不枯萎,亦不凋谢。
周末下班,我又打电话给杜亦书,可是这次他说话了,他说他要加班,不知道要工作到几点。
我木然地放下电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的墙壁。摇摇头对自己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日日陪在你身边?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日日陷在将死的爱情里无法自拔么?
是啊,只有我这样,只有我,才这么傻。
办公室里,人渐渐散去。我呆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莫然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走到我桌边,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的关切,“梓晨,怎么还不回家?今天没有约你男朋友么?”
“我男朋友?”我看向他,不明所以。
“我看你每天下班都第一个走,走之前都会打电话,难道不是约你男朋友么?”
我恍然大悟他所指的那个“男朋友”是何许人也,笑着对他说,“哦,只是朋友而已。他今天加班。我等等就走。”
他眼中闪过的神情是安心么?还是失落?我说不清。
然后我抢在他开口之前说,“莫总,你不用管我,你下班吧。周末愉快!”说完便低下了头。
他见我没有心思再跟他说话,留下一句,“早点回家”,便出了办公室。
眼泪掉下来,落在桌上的文件上,迅速洇开。我转头看向莫然的座位,他的笔架上,还挂着我送他的大手掌吊坠。伸开的五个手指,多像是打在我心上的一巴掌。
周末夜晚的地铁,人很少。白领们都沉浸在刚刚开始的夜生活里,不到凌晨,不会踏上回家的路。
难得可以在下班时间坐到位子,我缩在一排座位的最角落,地铁晃啊晃,我的记忆,也跟着晃啊晃。
等我从记忆里挣扎出来,便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坐过了站。好在,我坐的是环线,不论开多久,我总能坐到终点,不过就是多绕一个大圈子罢了。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而当我终于跋涉回家,却意外地看到,抱着两打啤酒坐在我家楼下台阶上的杜亦书。
“你不是说加班么?”我笑得很恍惚。
他抬手看看表,“这都几点了啊?早加完了。”
我悻悻地摸出钥匙打开楼下的大门,“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我不知道你不在家,到了才知道。我怕打电话给你会吵到你,所以就在这里等了。反正你总是要回家的么!”他跟在我身后进了大门,一边上台阶一边说。
他大概以为,我没回家,是跟莫然在一起吧。
“其实,是我在公司加了一会儿班,然后,地铁坐过了站,就饶了一大圈。”虽然知道没有必要,我还是解释了一遍。
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坐过站你干嘛不下车?你不知道四号线再转一圈需要很久么?”
我不回头,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我懒。”
走进家门,我换鞋,他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啪嗒”,屋内仍是一片黑暗。
他疑惑着又反复按了两下开关,还是没有反应。“你们家灯坏了?”
我在黑暗里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淡定地说了句,“大概是保险丝烧断了吧。”随后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一根蜡烛,用煤气灶上的打火枪点燃,递给他,“你给我举着。”
他接过蜡烛,我带着他走进房间,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卷备用的保险丝,和一把螺丝刀。
我说,“你在屋里待着,我去换换保险丝。”说着走到楼道里,轻轻咳嗽了一声,楼道里的声控灯便亮起来。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追出来,劈手抢下我手里的工具,用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吼了一句,
“你开什么玩笑?女孩子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然后便自顾自地,朝楼道里的电路箱走去。
我倚在门上,看着他的背影,那个在楼道的尽头,为我换保险丝的背影。眼泪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掉下来,却还拼命忍着,怕他听见。
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下来,我便再轻咳一声,灯复又亮起,他站在灯光的明灭里,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
还记得有一次,小茹来我家做客。电视看得好好的,突然屋子里就一片黑暗。
我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一个人走到楼道里去换保险丝,她就像我看着杜亦书一样,倚在门边看着我。
然后她对我说,那一瞬间,她只有两个想法。第一,梓晨好厉害,居然可以自己换保险丝。第二,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人生活是多么不容易,竟然还需要自己换保险丝……
我很无奈,不学会自己换,又能怎样呢?
杜亦书换完保险丝转过身来的那一秒,我伸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他笑着说,你就是一只小花猫。
他忙碌着收拾工具,然后又利索地从我的冰箱里挖出一袋速冻的水饺。这还是上次妈妈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备下的。他不找出来,我大概早就忘了。
他一边煮水饺一边对站在一旁的我说,“咱不能每天晚上只喝酒是不,你也要吃点东西。你看看你自己,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又瘦了好多!”
我又一次湿了眼眶,前不久,莫然也问过我,他说梓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当时的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回答他,“最近没什么胃口,大概是天气转热的关系吧。过几天就好了。”
杜亦书端着起锅的水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可以吃了!”
他的侧脸,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好看的让我想哭。我突然就问了一句——
“杜亦书,你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你喜欢我,那我便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跟你混迹在一起。
他哈哈地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放心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哈哈哈哈……”我也跟着笑起来,“还好还好,你不知道,我差得很~”
“可不是么,你就是个酒鬼,除了能喝,一无是处。”他说着,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往房间里带。
我跟在后面,心里想着我才不是酒鬼呢,你不过是正好遇上我失意的时候,我得意的时候,才不是这个样子的。于是我也矫情地说了一句,“切,你也不是我的菜!”
“那正好!”他又笑起来,“我们还是当酒友吧,再不然,兄弟姐妹都行,哈哈!”
几个饺子下肚,我便伸手去抓啤酒罐。杜亦书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替我打开了易拉罐。自己也跟着开了一罐。
音响里一首接一首,全是悲伤的音乐。我抱着一罐啤酒盘腿坐在沙发里,伸手推推他,
“诶,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不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咯。”
我摇着头,“才不是!”然后指着自己,自嘲般地嚷嚷着,“我这种,能叫爱么?”
“怎么不能?”他反驳道,“至少你是爱他的,我知道。”
“嘿嘿,你知道……”我喃喃地,“不光你知道,他也知道。可是有什么用呢?”
“林梓晨,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什么不去试一试?毕竟那只是他的未婚妻,他还没有结婚不是么?”
我冷哼一声,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他是没结婚……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他要的那个人。如果我是,他就不会跟我说那句‘回头是岸’了……”
我们喝了一夜的酒,然后我晃晃悠悠爬上床,歪歪斜斜地睡了过去。
临睡前,我随意地摆了摆手,丢给杜亦书一句话,“兄弟,本姑娘允许你在我家打地铺了。”
醒来时,我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一转头,看见杜亦书睡在沙发边的地板上,只简单地铺了一条席子。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词——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Chapter 3 我是毛豆
对于辛苦工作了一个星期的白领来说,周末存在的意义,就是补觉。
我在早晨延续生物钟效应的7点醒之后,在心里文艺了一把杨柳岸晓风残月,然后随意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中午。朦胧中看见沙发边的地铺已经消失,视线上移,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杜亦书。整个画面弥漫着一种“儒雅”的气息,我突然觉得要是在古代,他至少也是个秀才。
“诶,”我叫他,“你爸妈给你取这个名字,是不是想要你好好读书,读好多好多书,直到把你自己读成一本书?”
他转过头来,浅笑着把书放在茶几上,“我见你睡得香,就从你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随便看看罢了。”
我随手捞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侧过身子看着他,“那你现在不看书了?”
“你醒了,那我就不看了。”
我突然兴致高昂地甩了枕头,“那我们出去玩儿吧!”
“好啊,你想去哪里玩?”他从沙发里站起来,一边把书插回到书架上,一边又说,“我们该吃点东西再出去,外面挺热的,我怕你中暑,哈哈。”
我坐起来,几乎不用思考地脱口而出,“巷口有家牛肉面很好吃,你陪我去吃好不好?”
“好啊。”他笑着点头应允。
巷口的河南牛肉面很出名,据说这对老夫妻已经在这里做了十年的牛肉面。生意好得不行,价格也一直很公道。还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