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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绷着粉脸,按捺着胸口的妒火说:“你就是沈映竹?”
早在皇帝决定将她带进宫之前,便让人将此女的身分来历调查清楚了。
“回皇后的话,正是民女。”她可以从皇后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嫉妒,只能在心中叹气。
“你可知道皇上要你进宫的目的?,”
沈映竹不由分说的拜倒请求,“启禀皇后娘娘,民女自认无德无能,不配身为皇家人,求娘娘允许民女出宫。”
皇后柳眉高高”桃,表情诧异,“你要出宫?”
“回皇后的话,只因民女心有所属,但求娘娘成全。”她叩首的说。
“沈映竹,天下男子有谁比得上当今圣上,你真的宁可选择平民百姓,也不愿待在宫里伺候皇上?”能被册封为妃是何等尊崇,她居然想放弃,真是不可思议。
她轻轻一哂,“民女既已付出真心,再也没有另一颗心给旁人,只求皇后娘娘成全,民女终生感激不荆”
“你──”原以为她是来跟自己争宠,可是,见了她温郁清雅的笑容,语调平静淡然,连狐狸精的边都构不上,皇后顿时语塞。
皇后何尝不想放她出宫,少了一个竞争对象,对自己有利而无害啊!可是,皇上会同意吗?
“唉!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皇上那边不好说话。”皇后发觉自己的妒心消失了,真心的说。
沈映竹垮下小脸,嘴里低喃,“真的没办法了吗?”
“你也别太早死心,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她可以改变皇上的心意。”
“真的吗?”她绽放出如花笑靥。
皇后看出她是真的不愿留在皇宫里,脸色也就和善许多。
“我可以去求皇太后,请她老人家做主,你就再忍耐一两天,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民女叩谢娘娘。”沈映竹含泪的恭送皇后离开。
现在她只希望皇太后真的可以说服得了皇上,否则再无退路可走了。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吆喝和打梆子声在距离皇宫最近的街道上巡视着,没来由的一阵阴风拂过,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酷热的夏夜里居然吹来怪风,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令人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更夫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张大铜铃般的眼珠子东张西望,深怕会不小心撞见那些在半夜出没的“好兄弟”。
“呼──”
又是一阵阴风,更夫从脚底开始凉到头顶,不会吧,他干这行少说也有十年了,从来没有真的遇上那种‘东西’,难不成今晚要破例了?
“呼──”
有一团黑色的物体从头上‘飘’了过去,他本能的抬起头一看,几条明显的人影如鬼魅般从半空中疾走而过,足不沾尘的凌空飞行。
锵!更夫手上吃饭的家伙一丢,惊恐万分的摔坐在石地上,两眼张得大大的,就连嘴也开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碍…鬼……鬼……”人不可能脚不着地,那么就是那种‘东西’了。
更夫的叫嚷声未歇,不期然的,四面八方响起“汪!汪!”的狗吠声,数十只,不!仿佛是数百只的野狗在同一时间里嚎叫起来,然后又从一般常听见的叫声转为让人闻之色变的‘吹狗螺’。
“鬼——真的有鬼蔼—”他眼睛没有花,也没有看走眼。“哇──有鬼啊!救命啊!有鬼——”他吓破了胆,二话不说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看来明天得去收惊不可了。
野狗的吠叫声像在召集同伴,又像是在向某些人示警,齐声同鸣的威力足以传到很远的地方,就连皇宫里的侍卫都被惊动了。
“刚大人,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侍卫不安的询问禁卫军统领刚正。
他不以为意的说:“不过是狗叫声罢了。”
“这不是普通的狗叫声,在我家乡老一辈的人常说这是‘吹狗螺’,因为狗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便会发出这种叫声。”
“那只是乡野传说,没有根据。”
“刚大人不要不信邪,世上真的有那种‘东西’。”
“好了,别再说了,我只希望这些狗叫声不要惊动了圣驾。”
★★★
看着宫女送来御赐的珍品佳肴,沈映竹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皇上明知她的身子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仍然紧抓着她不放,这是帝王的傲气吗?他不容许自己看上的女人投进别的男人怀中,所以,即便她已失去处子之身,也要将她一辈子囚在宫中?
只是,这样又是何苦呢?何苦强留一名心不在他身上的女子,终生怨恨着他?
“小姐,该用膳了。”宫女说。
“我吃不下。”
宫女低声下气的恳求,“那怎么成,要是皇上知道怪罪下来,奴婢可是担特不起,小姐,你就多少吃一点吧!”
沈映竹望着她那乞求的脸庞,还是心软的动了筷子。
“昨天晚上外头好像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随口问道。
“小姐有所不知,昨天夜里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宫门外突然跑来好几十只的野狗,就冲着宫里拚命的吠着,光那叫声就听得人头皮发麻,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宫女绘声绘影的说道。
她执箸的手冻在半空中,“野狗在叫?”
“是啊!那狗叫声怪恐怖的,吓得奴婢整晚都不敢睡。”
“喀啦!”筷子从她手中滑了下去。
“他来了。”沈映竹心胆俱裂的奔出去,因为跑得太急,凳子‘砰/的翻倒。“阒魅,是不是你?你在哪里?”
“小姐,你怎么了?”宫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撩着裙摆跟着冲出去。“小姐,你在找什么东西?”
她在藏花阁的花园里原地打转,想找出可能潜藏在暗处的人,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结果,莫非是她猜错了?可是,她记得当日阒魅的出现,曾让数匹骏马发狂似的嘶叫,那些野狗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才会失常的吧!
沈映竹对着半空中侨嚷着,“阒魅,你快出来!我知道你来了,我只求你不要杀人,不要啊!”
“小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宫女还以为她疯了,吓得脸都白了。
“我没有逃离你!阒魅,你听见了没有?”滚烫的泪从她的眼眶中冲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不要再造杀孽了,阒魅,我求求你!”
“这是怎么回事?!”李钰轩一踏进藏花合就见她伤心欲绝的哭倒在地上,立刻质问伺候的宫女。
宫女浑身打颤,“回皇上的话,奴婢……效婢也不知道。”
他端起皇帝的架式,厉目一瞪,“要你伺候个人,你一问三不知,来人!
把这贱婢给朕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皇上饶命呀!”她被处罚的好冤枉啊!
沈映竹仰起泪流满腮的楚楚丽颜,“皇上,这不关她的事。”
“那么你的眼泪是为了谁而流?又是那个叫阒魅的吗?”他偏不信自己连个女人的心都收服不了。
她哀哀切切的说:“皇上,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时,放民女出宫去吧!少了民女一人,并不会折损皇上的骄傲于千万分之一,何苦强留民女呢?”
李表轩听不入耳,着恼的问:“那么你又为何要这么固执?朕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服侍朕,你依然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往后的荣华必是享用不荆”
“因为民女爱的人不是皇上。”
“你说什么?”他震怒的铁青了脸,“难不成你心里爱的是人人口中所说的大魔头?朕不相信。”
沈映竹颊上挂着珍珠般的泪,唇角漾起迷离的嫣笑,那笑中交融了情爱、苦涩、悲哀和伤痛,可是,却无法否认内心真正的渴望。
“民女原本也不相信,他在世人眼中是个凶残、邪佞的恶魔,当他强行掳走民女时,民女心里只想着要如何从他身边逃开,即使后来不得不留在他身边,也是为了让他去恶从善,阻止他再杀人,从未去深究过对他的感情,直到进了宫,民女和他分隔两个世界,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那种心如刀割……”
“住口!住口!”李钰轩狂怒的大叫,怒喝道:“朕不相信有这种事,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委身给像阒魅那种满手血腥、天理不容的恶人,你为了逃离朕,所以,不惜撒下漫天大谎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用一双坦然、无伪的泪眼瞅着皇帝。
“不可能!你是在骗朕的对不对?”他至高无上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
“皇上何必自欺呢?”沈映竹清淡的语气如瑟瑟的秋风,吹得李钰轩的心头都冷了。
李钰轩下颚收紧,双眼含怒,“你真的爱他?”
“求皇上成全。”当她厘清了自己的感情,心中豁然开朗。
“你休想!”
沈映竹错愕的抬起头,“皇上?”
“朕不会放你走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他是皇帝,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你是朕的女人,他要敢来,朕就要他的脑袋!”
“皇上,民女不值得您这么做,皇上……”她目送着皇帝怒气冲天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藏花阁门口为止。“我该怎么办?”
第八章
又一个阒黑、寂静的夜晚来临,宫中的警备如往常般森严。
提着灯笼的小太监在华丽蜿蜒的长廊间巡逻。
她在哪里?把她还给我──小太监猛地惊跳起来,全身起鸡皮疙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的同伴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儿,“哪有什么声音?”
“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他脸色惨白的噤口。
“你见鬼了是不是?”
“啊,不要说那个字。”小太监惊骇的哇哇大叫,“你说……这儿会不会不干净?”他神经兮兮的张望两旁没有被火光照射到的阴暗处。
另一个小太监咛道:“这儿是皇宫大内,怎么会闹鬼?”
“可是……”
“打从昨夜开始你就疑神疑鬼的,小心又挨总管的骂:“话还没说完,这回换他听见那冷冽、幽缈的叹息。
她在哪里?
“哇──”两个小太监同时大叫起来,扔掉了灯笼,拔腿狂奔。
“南无阿弥陀佛!真的有鬼啊──”
“我们跟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求求你不要找我们啊──”
不能原谅──——
两人没命的往前冲,才拐了个弯,霍地脚上绊到了东西,同时仆倒下来。
“哎呀!谁那么缺德把东西放在走道上。”
“疼死我了。”
小太监抱怨的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