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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自寻死路!”海无颜冷冷地笑道:“我这么说,绝对没有一点是在长他人志气,事实上你是没有亲身去尝试过,他们实在是极厉害的一帮子组织,如果说有人曾经登上过不乐岛,亲手拜领过三位岛主的盖世神功而还能够活着回来的,就我所知,近年来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朱翠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海无颜微微一顿,漠漠地道:“那个人就是我!”
“啊,”朱翠一惊道:“这么说,你身上的伤……”
海无颜黯然地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我的伤就是在那一次不自量力身登不乐岛上所留下来的。”
朱翠苦笑了一下,很是同情地道:“也许我不该问这句话,可是心里实在很奇怪,因为据我所知,这‘一心二点三梅花’三种罕世的武林失传的内功手法,最歹毒恶,一经中人,这个人非死不可,万难逃得活命,只是海兄你……”
海无颜点头道:“你的见解不差,其实何只是你,我想在不乐岛上的那三个老怪物,也定然以为我已早就死了,事实上我之所以还能活在人世上,确是一个奇迹,当然,这也与我过去二十年来所练的功力有关,哼!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虽没有明显地说出“总有一天”要如何,然而那双眸子里所隐现的湛湛神光,似可说明了他复仇的决心意志。
朱翠显然又明白了一件事。她缓缓地点着头道:“这么说,显然你不愿意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与不乐岛上的人见面了!”
海无颜深湛的目光,缓缓移向朱翠的脸上:“我正是这意思,你知道为什么?”
朱翠道:“当然是怕他们对你的穷追不舍,可是?”
“你又猜对了!”海无颜苦笑道:“如果他们知道我至今仍然活在人世,必定不会放过我的。据知,当年他们初登不乐岛时,醉金乌云中五就曾经说过这句话,他们绝不容任何一个外人能够生离该岛,多少年来,他们始终贯彻着这句话,显然我是一个例外!”
朱翠眨了一下眸子:“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见他们?”
海无颜冷笑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等着瞧吧!”
朱翠轻轻一叹道:“我真有点想不通,以海兄你这么杰出的一身武功,竟然也会……”
“这就正所谓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了!”提起这件事,海无颜似有无限遗恨,冷冷地道:“公主你也许对这三位帮主还不清楚,我确信如果单打独斗,我并不会输于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但是如果他们一经联手,施展出他们得自师授又复自创的那一套‘醉金乌’手法,可就所向披靡,无人能够抵挡得住了!”
“醉金乌?”朱翠显然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海无颜对这三个字却是熟悉的。
“这是一种极罕见极奇异的武术招法,发明这种招法的人,就是刚才我说过的云中玉,也就是现在不乐帮三位帮主的师父。”他继续说道:“谈到这套招法,确实称得上旷绝今古的奇怪招法,为当年云中玉身处大漠,每于日落时,见群鹰戏空,衬以大漠风沙海市蜃楼,才创造出来的一种奇怪招法,他的特点是,一经施展出来,只见晃动的人影,而不见本来的人身,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令人防不胜防!
“我就是在这套招法之下落败负伤,险毙当场的!”他叹息了一声,怅怅地移目窗前:
“这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这多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如何去破解那一套招式的方法,然而,直到如今,好像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心得。”
朱翠奇怪地道:“你还记得对方的招法?”
“我不会忘记的,”海无颜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朝思暮想,我确信我不会忘记当时动手对方所施展的任何一招,一套‘醉金乌’手法确是我毕生少见的高招,然而,总有一天,我会想通破解方法的,等着瞧吧!”
朱翠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会的!腥!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那三位帮主的一切。”
“我现在正要告诉你。”海无颜脸上交织着沉痛与隐恨,喃喃道:“这三个人,说起来,如今都已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了,年龄最长的一个因为喜穿白色长衣,人又瘦高,轻功极佳,所以人称‘白鹤’,他的名字叫高立,这个人轻功之佳,举世罕匹,你若遇见他,要特别小心!”
朱翠重复了一遍自鹤高立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第二个是个女的!”海无颜缓缓地接下去道:“这也是个可怕的人物!”
“你可知她的名字?”
“当然知道!”海无颜顿了一下道:“名字很怪叫风来仪,人长得很秀气,因为擅驻颜之术,所以已是过七十的人了,看起来还年轻,一头长发又黑又长,这人生平最最自负的倒不是她的一身杰出武功,而是她自认别人不及的文采。”
“这倒是件很特别的事!”朱翠奇怪地道:“这么说她的文学造诣很高了?”
“也许是吧!”海无颜微微一笑道:“有关她的传说,江湖上倒是时有所闻,据说她与人对敌之前,常喜卖弄一番文字,诸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好像无所不精,常常喜欢出一个题目考一考对方,对方如果能答出来,对了她的口味,那么她非但不杀对方,却常常还有恩赏,如果对方答不出来,或是答出了却又不对她的口味,那个人,就会为自己惹下了杀身之祸。”
朱翠一惊道:“天下居然会有这种事情,真是第一次听过!”
海无颜道:“正因为这样,所以她得到了‘妙仙子’这个绰号。”
朱翠微笑道:“这个人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海无颜道:“听来好像是这样,但是你千万不要因为这样就对她疏于防范,事实上正因为她有这种怪异的嗜好,才证明这个人更具有危险性。”
“这又为什么?”
海无颜道:“据说她文学根底深博,所擅诗词,很多是不见经传的前人枯涩冷句,以之示人,别人十九不知所云,为此而罹致杀身之祸,岂非是冤极,所以有人形容她是不乐帮三位岛主中最危险的一个,说起来一点也不过分。”
朱翠喟叹一声道:“如非是你说起,我真是难以想象,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海无颜苦笑道:“不乐岛,不乐帮,再加上不乐之捐,已经荒天下之大唐,怪在三位岛主的奇异作为,更有以过之,看起来未来天下武林势将为这三个荒诞的怪人搅得一塌糊涂,鸡犬不宁了!”
朱翠想了想道:“三位岛主,你才说了两个,还有一个又是谁呢?”
海无颜道:“最后这人也是一个难惹的魔头,这人姓宫叫一刀。”说到这里他长长叹息一声,苦笑了笑:“提起这个宫一刀,江湖上也有一项传说。”
“传说些什么?”
朱翠实在已被这三个怪人的离奇传说深深吸引住了。
“传说这个宫一刀,原本是一个非常顽劣不驯的少年,云中玉收入门中后,因为爱他的质禀不凡,因材而授,乃把他最为心爱的一种‘气波刀法’传授给他,无奈这个宫一刀自恃才华,却不肯虚心求教,刀法虽成,却不能神入其髓,云中玉痛心之下,自承失败,竟然砍下了他一条膀臂。”显然又是一件未曾听过的怪事。
海无颜冷冷接下去道:“云中玉斩下宫一刀一条手臂后,将之赶出金乌门,却不知这个宫一刀在失臂被逐之后,竟然触发了他的好胜要强之心,三年之后再入师门求师收留,已经练成了‘气波刀法’,深获刀中三昧,有一刀奔雷之势,由于他习刀时满腔悲恨,所以刀法上充满了杀机,以后行走江湖,更是下手毒恶,而且第一刀总爱断人手臂,显然与他当年自己所身受的断臂之苦有关,这个宫一刀我曾领教过他的刀法,确是一个狠厉无匹的劲敌!”
朱翠轻轻一叹道:“不乐岛上有了这三位厉害的岛主,难怪无人能敌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乃向海无颜道:“海兄你可知道这一次不乐岛上来的人又是谁?可是你所说的三位岛主之一?”
海无颜摇摇头道:“不是的,这个人自称‘无名氏’,是一个年轻人。”
“他的武功如何?”
“很高,”海无颜冷冷一笑道:“据说三位老帮主因年事已高,正在加速培植手下的接班人,这个自称‘无名氏’的人,正是他们合力苦心所栽培出来的一个杰出弟子。”
朱翠恨恨的道:“看他出手狠毒的情形,也许比他三位师父更有过之,而胸怀机诈更有过人之处,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对我所施展的诡诈,哼,要是我有幸能够见着这人,非要他还我一个公道不可!”
海无颜道:“其实,公主要见他并不难。”
朱翠惊喜道:“海兄,你知道他的下落?”
海无颜点点头道:“这正是我今夜来拜访公主你的主要理由。”
朱翠喜道:“他在哪里?”
海无颜道:“在一处叫美人庄的校书院里!”
朱翠微微愕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原来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
海无颜摇摇头道:“这倒也并不尽然,也许那个地方正好适合他借以掩身,公主先不要小看了他!”
朱翠咬了一下牙,忽道:“海兄你可知道这个美人庄在什么地方?”
“在东城‘三贝子大街’头上,一看就知道了。”
朱翠霍地站起来道:“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海无颜冷冷地道:“公主去找他干什么?”
“咦,”朱翠奇怪地道:“就是他和那个哑巴设计诱开了我,骗走了我母亲和弟弟,我当然要去找他。”
“令堂与小王爷殿下,却不在他那里。”海无颜道:“就是你问他本人他也是不知道的。”
朱翠一时被他弄糊涂了。
海无颜冷笑道:“这就是不乐帮厉害的地方,在他们帮里,永远是神秘莫测,甲做的事乙休想知道,依我看那个哑童只不过是设计把公主诱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