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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杖走空之下,铁肩道人恍若大梦初醒,这才知道对方澜沧居士果然负有不可思议的功力,深悔自己行动孟浪,一举不成只怕为自己罹下了杀身之祸。
一不做二不休。铁肩道人嘴里“嘿”地低吼了一声,掌中铁杖再一次地拧动之下,两只铜锣“哗哗哗”地发出了一阵噪耳的呜声,足下一上步,正待再施一手拨风盘打的招式,用铁杖搂打对方腰身。
这不过只是他的如意算盘而已,事实上白衣人却已先他一步出手。
白衣人的这一式出手,施展得维妙维肖,但见他左手倏起,翩然如展翅巨蝶“噗!”一下已紧紧搭在了对方铁杖之上。蓦地,那只冰铁禅杖就像嵌在了石缝里一般结实,休想扳动分毫。
铁肩道人足下一连跨进两步,一只右臂施出了全身之力向后一带,铁杖就像是焊住了,仍然是一动也不动。
白衣人脸上现出了一丝冷笑。
“牛鼻子,这一下,你总该死了心了吧!”
铁肩道人心里一虚,单手握杖,整个身子蓦地跃起,呼呼,踢出了双脚,直取白衣人双眼,企图能够败中取胜。
白衣人已容不得他再行撒野,就见他左手倏起,“啪!啪!”两声,左右击出,不偏不倚拍中在铁肩道人双脚足面上。不要小看了他这轻轻一拍之力,耳听得铁肩道人嘴里“啊”
的痛呼了一声,身子就空一个倒折,直向后面翻落而下。
白衣人显然居心并不仁厚。
随着铁肩道人落下的势子,白衣人快速的一个上步,其势如影随形,右手倏伸,“噗”
的一掌已接在了道人看来厚壮的胸脯上。同时间,白衣人另一只手却如点水蜻蜓般地弹起,两只手指分开着,直向道人双瞳间落去。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一隅旁观的海无颜,看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正思出手。蓦地,食堂里响起了一声极尖锐的猴呜。
猿猴呜叫声,即使在空山旷野听来已感到刺耳,更何况小小食堂之内。每个人都不禁为这声突如其来的猿鸣吓得一惊。
一条黄影自正中座上倏地腾起,连带着它颈后亮光闪闪的一条锁链疾如流星般直向白衣人后颈上扑袭了去,这猴儿显然知道对方白衣人的厉害,身子虽然扑了过去,却不敢以身相犯,两只前爪抡处,却把颈上那一根亮光闪闪的细长钢链直向白衣人当头猛抽下来。
同时间,正中座上的那个小老头却大声叱道:“啊唷!鹅的儿,你要死喽!”嘴里嚷着,矮小的身躯,有如星丸跳掷般地就空弹起,直循着那只猴子身后追去。
现场这一霎真是乱到了极点。
白衣人掌伤铁肩道人。
猴儿却向白衣人出手。
玩猴子的小老头却在追他的猴子。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乱成一气,其实却是有条不紊。
白衣人居心甚为狠毒,原思一举手之间,将对方道人一双瞳子挖出来,却没有想到节骨眼上竟会杀出来一只猴子捣蛋。
以白衣人之罕世身子,自然不会把一只猴儿看在眼中,只是他想生挖道人双眼的这番企图,却不得不就此打消,那只递出的右手,只得硬生生地抽了回来。
虽然这样,他那另外一只左手,却已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铁肩道人的胸脯上。
“碰!”像是击实了。道人偌大的身躯,就像一个大球般地弹了起来,直直地飞出门外,“扑通”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上的那根铁杖碰然一声大响,砸向地面,一时间石屑纷飞,其势惊人已极。
铁肩道人身子抽动了一下,缓缓由地上欠身坐起来,才坐起一半,即由不住“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正前方人影略闪,白衣人已经当门站立。
铁肩道人一只手抚着前胸,良久才算平下了那一口涌起的丹田气机,只见他面黄如蜡,向着当门站立的白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正待开口说话。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明年秋后我在澜沧江等你,随时恭候大驾,你走吧!”
铁肩道人再次开口,却由不住发出了一声咳嗽,赶忙又闭住了嘴,但见他脸色极为狰狞,抱了抱拳,随即掉头而去。
白衣人冷笑一声,倏地掉过身来,目光逼视向正中桌上的那个小老头。
原来刚才所表演的那一手猴子把戏,虽然表演逼真,却瞒不过在场这些老江湖的眸子,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何居心。
在白衣人凌厉的目光逼视之下,小老头站起来抖了一下袖于,嘻嘻一笑,向着白衣人抱拳道:“对不起,大人不见小人怪,以尊驾的身分,当然不会与一个畜生一般见识吧,鹅这个主人就代它赔个不是吧!”
白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我当然不会跟畜生一般见识,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起来你这个儿子还要多多管教才是!”
小老头聆听之下,不禁顿时一呆,白衣人唇边牵出了一丝微笑,随即转身回到位子上坐下来。
在场各人这时才听出来,敢情白衣人这几句话说得好损,轻轻一言,把对方小老头也比成了畜生,妙在这个小老头刚才对两只猴子口口声声称作儿子,自己岂不也变成了畜生,白衣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语双关,却使得对方小老头一时无言以对。
食堂里爆出了一阵笑声,这番情景颇使得小老头有些下不了台。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自有一套“唾面自干”的解嘲本领,哈哈怪笑了两声,就着位子自己坐了下来。
“听见没有?”伸出一只手拍着猴子脑袋:“人家把咱们爷儿们都给骂了,骂鹅这个当爹的没有把你们给管好,你们真要争气,现点本事给人家瞧瞧,要不然人家可真把你们给看扁了。”
两只猴子倒真是善解人意,聆听之下,俱都咭叭乱叫了起来。
白衣人自从归座之后,再也不多向对方小老头座上看上一眼。
是时他那个跟班儿为他斟上了一杯美酒,夫妇二人双双举杯互敬,一副悠闲雅致,那情景哪里像是处身杂乱的酒肆,倒像是骚人雅客的聚会,面对名山胜景模样。
掌柜的目睹白衣人如此身手,自是格外巴结,一盘盘佳肴接着送了上来,白衣人再也不向其他座上多看一眼,一杯杯美酒相继人腹,他的豪兴更加大发了。与他对面坐的那个妇人亦是好酒量,眼见她纤纤细手端持着琥珀玉杯,不时地与白衣人碰杯互饮,三分酒意染红了她的一抹香腮,看上去更加娇艳动人。白衣人夫妇真是好耐性,一席饭足足吃了个把时辰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酒店里的客人没有这么好的兴致,相继地一个个起座离开,有些客人虽然还想进来,侯掌柜的却一一尊从白衣人的嘱咐,都挡了驾了。
这么一来,酒店里的客人是只出不进,一个多时辰之后,可都走得差不多了。
偌大的食堂里,却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个客人。
海无颜伏在桌子上睡觉,他已经睡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看样子还要继续再睡下去。
与他距离很近的另外一个座头上,那个先时牵驴而来的青衣书生,倒还看不出要走的意思,虽然酒饭已饱,他却另外又要了一杯菊花香茗,一个人慢慢地饮着,还不时地用长长的手指甲,在桌面上划着。他双眉深深蹙着,像是有一肚子想不完的心事。
再就是玩猴把戏的那个小老头儿了,他酒足饭饱之后,独自个又逗了半天的猴子,这会子像是精力不继,背倚着椅子,一颗头却是向前垂着,发出了沉重的鼾声。两只猴儿也安静了下来,偎在一块儿,彼此在为对方身上找跳蚤。
原本极其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
渐渐地,这里笼罩起一片沉沉的暮色了。
客人不走,店主人只得小心翼翼地继续侍候着。侯掌柜的带着两个小伙计,登着椅子,把一盏盏的气死风灯挂在檐子下。一阵晚风,把院子里的枯黄树叶吹进来,在门前面滴滴溜溜地直打着转儿,这调调儿实在是萧索得厉害。
渐渐地,夜更深了。
食堂里愈加地显得萧条。
玩猴的那个小老头照旧地打着他的鼾声,两只猴儿彼此互抱成一团,像是也睡着了。
青衣书生两只手伏在前案上,似睡不睡地眯着眼,白衣夫妇小声地在交谈着什么,那个随身的小跟班儿,两只手抱着肩头,偎在一边位子上睡着了。
忽然,白衣人轻咳了声道:“喂!伙计,再来半斤好酒,切上一盘好菜来。”
侯掌柜的应了一声,披着棉袄,睁着惺松的一双睡眼,把事先烫热的酒用锡壶盛好,小心翼翼地送了过来:“相公爷,您的酒来了。”
白衣人点点头,丢下了一块银子。侯掌柜的接过来,立刻精神一震,他哈下腰来赔笑道:“夜深了,相公爷和夫人可要安歇了,小号虽然不是客栈,后面倒也有两间干净的房子,要是……”
白衣人不等他说完,随即摇摇头,道:“用不着,我们要是想睡觉,也不会来你这个店了。”
侯掌柜的连连赔笑称是,却忍不住压低嗓子道:“那……天晚了,小号打算关上门板,相公你的意思……”
“不行!”白衣人摇摇头道:“你不能关门,依我的意思,你这门口还不够亮,最好再加上两盏灯。”
“这,”侯掌柜的赔着笑脸道:“都半夜了,还有客人上门么,再说相公刚才不是命令小店不许再接待客人了么?”
白衣人一笑道:“当然不许接待外客,不过,这个客人不同,你不必多问,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侯掌柜的不敢顶撞,应了一声,赶忙招呼着一个伙计,亲自拿了灯笼登梯子爬高,把点亮了的两盏气死风灯挂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脏汉,牵着一条大水牛,来到了门前。这个汉子披蓑戴笠,赤着两只泥巴脚,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傻不隆咚地就往里面走。
侯掌柜的忙唤道:“喂!喂……你这个家伙,我们已打烊休息了!”
傻汉子一愣,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