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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跪,求你网开一面。”她又跪又叩头,把公主的尊贵踩在脚下。
他不理她,径自穿衣。“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件事不是我能一人作主。”
“谁能作主?”她如一只可怜虫般匍匐到他脚边。
“大清皇上。”他双手朝北恭敬地一拱。
这是个大难题,她了解做皇上的最怕听到“乱”这个字,乱党、乱贼、乱民、叛乱份子,只要冠上乱这个字,忠臣变乱臣,统统都是死路一条;皇上是不可谏的,但皇上远在天边,管不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乱事,不要让皇上知道就行了。
朱影青灵机一动,吃烧饼会掉芝麻粒,这是任何人都可能发生的,她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妙法子。“我去劫囚,你故意放水。”
“不行,失职会受到大清律法严厉的处分。”
“你一天不放芙蓉阿姨,我就一天不吃不喝,直到我死为止。”
“妳何苦为难我!”他穿好了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伤心欲绝的她。
* * *
她不吃,她不喝,但侍女奉命喂她吃、灌她喝,不让她香消玉殒。
炎炎夏日,一点风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路人彷佛受不了酷热似的愁眉苦脸。
自从那些市井小民被捉,表面上一切如昔,一到夜晚,却隐约可以听到暗窗里传出泣声,孩子不懂爹为何不回家?妻子不懂丈夫为何不顾家?母亲不懂儿子为何忘了家?他们不懂,反清复明真有那幺重要吗?
迷楼比以前更安静了,没有客人,也没有捣蛋的人,大家都怕绮罗香。
十数日过去,轻浮贝勒,爱新觉罗萨尔浒突然造访迷楼,朱影青在大厅相迎,看到他和看到济尔雅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的心情很平静,但她对他的来意感到不解;而且他不喝酒,不招姑娘,也不毛手毛脚,对待她如同对待朋友,更令她心宽不少。
泡了壶好茶,天热茶更热,她幽幽地问:“你怎幺有空来看我?”
“不瞒妳说,我是来看让十一贝勒失魂落魄的原因。”他的话很明白。
“他都告诉你了吗?”她也是失魂落魄,可是她掩饰得宜。
“他什幺都没说。”他摇头,神情凝重。
“我其实是大明八公主,朱影青。”她有种求死的冲动。
“我不意外,妳的气质本来就不同于一般民女。”他淡笑。
“你为什幺不把我抓起来?”她发现他对功名没济尔雅那幺热中。
“没必要,妳对大清是无害的,但对十一贝勒却有杀伤力。”
“我如果真对他有杀伤力,我会毫不考虑地杀了他。”
“妳就算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了妳自己。”
两人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但他却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她感到惊异;这个轻浮贝勒有一双利眼,或许因为他是旁观者,所以才能看清她和济尔雅看不清的事。
她想到一些事,她一直解不开,心想,不妨问他看看。“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妳问。”他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茶,显然他是一个谨慎的男人。
“十一贝勒的阿玛去世了吗?”她故作漫不经心,其实这问题对她很重要。
他像被烫到嘴似地眉头皱了起来。“活得好好的。妳怎幺会这幺问?”
“有人跟我开玩笑,不过我却信以为真。”她避重就轻。
“我不懂,这个玩笑有什幺意义?”他追问。
“十一贝勒曾说,他不能娶我是因为怕他阿玛杀了我。”
“有此可能,恕我直言,依大清律法,皇族不能娶汉女为妻。”
“哦。”她虚应一声,心中如云开,又如云遮,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慈熠骗她,她轻易地上当,因为她对他没信心,她怀疑他的爱局限绮罗香。
现在她懂了,他是真心爱她,所以蒙蔽她心的云散了,但是她想到慈熠,他利用了她,反而被济尔雅利用,他们两个永远都会是世仇;一边是弟弟,一边是情人,她的心又被云遮住了,怕是再地无法拨云见日。
看着她眼神忽亮忽暗,萨尔浒的心情也随着忽起忽伏。在三十几个贝勒中,他和济尔雅的感情最好,但他天生有倦病,打仗经常力不从心,多亏了济尔雅,常常把功绩分他一半,他当然有义务为他分忧解劳。
“名分对妳很重要吗?”
“我好歹也曾是大明公主,我当然要名分。”她点头。
他神情严肃地问:“名分比天长地久重要吗?”
“你要我不计名分,跟他在一起?”她想过这个问题,也有了答案。
“是的,只要你退一步,你们就可以得到幸福。”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何你不叫他退一步?”她把问题丢回去,考验他。
“妳的意思是要他放弃江山,只爱美人?”他感到棘手。
“有此可能吗?”她神经紧绷地等着他回答。
沉吟半晌,他经轻地点了一下头,不过他无法预知那会是在什幺样的状况下?
按着,话题转向大牢里的人,她非常关心他们的安危,但是他要她不用担心,因为济尔雅并不像他所说那般,用严刑拷打逼供,而是用心战,让他们的家人轮流来探监,希望他们因为不忍见到家人的眼泪而招供,可是他们个个视死如归,嘴巴紧得像被针线缝住。
她松了一口气,罪恶感减去不少。萨尔浒临走前,她要他等一下,回房去拿藏在床底下的宝物,把汤兄给她的望远镜转送给他,以有形的无价之宝换取得到无形的无价之宝,他的友谊令她豁然开朗。
* * *
再过两天就是乞丐节了,七月七日,是织女和牛郎相会的大日子。
一般的人民并不重视这个日子,但妓女不一样,她们乞求早日脱离欲海,觅得好郎君从良。
依照习俗,在乞巧节那天晚上来临前,妓女们要用纸糊一个盆子,上面要画着梳子和胭脂的图形,因为织女是玉帝第七个女儿,所以纸盆就叫七姊盆,然后在乞巧节的夜晚,烧掉七姊盆,这样心愿就会灵验。
一早,朱影青正忙着做七姊盆,此时济尔雅正好走了进来。“妳在做什幺东西?”
“不告诉你。”她娇羞地把七姊盆藏在身后,此地有银三百两啊。
“我早就知道了,妳在做七姊盆。”看到她在做,他已明白她的情意。
“你真是神通广大,连女人家的芝麻小事都一清二楚。”
“妳不用做了,与其求织女,还不如求我。”
他小心翼翼地拿走她手中的七姊盆,双手环抱着她,跟她挤同一张椅子,下巴贴在她肩膀上。
她故意刺探他。“你怎幺知道我求的良缘是你?搞不好是别的男人!”
“妳最近胖了。”他的手不安分地移到她胸前。
“哪有!”她感到纳闷,她最近吃得很少,良心问题。
他的手覆在双峰上,发现无法一手掌握。“妳这里变胖了。”
“大白天,你规矩一点。”她矫情地扭动身体。反而更刺激他。
他贪婪地轻囓着她红嫩的耳垂呢喃。“不行,我一见到妳就情不自禁。”
“瞧你一副急色鬼的样子,让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谁敢说妳我的坏话,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我说你是色狼、是采花贼、是大坏蛋,你敢割我的舌头吗?”
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抱上床。“我有更好的惩罚妳的方式。”
“你好坏!”她艳如桃花,任由他如蜜蜂般掏取绮罗香。
“而妳就爱我的坏。”他像拨开花苞似的,慢慢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昨天上午,萨尔浒来看我。”她觉得相爱是不该有秘密的。
他的手停了下来,眼神嗔怒。“那家伙该不会是对妳有意思?”
“你吃哪门子的醋啊,他是来替你说好话的。”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待他那幺好。”
全天下,他待她最好的,所以没有让牢里的人受苦,照萨尔浒的说法,这不是大清对乱党的一贯作法;他为她破例,为她仁慈,使她心安了很多,他的好令她无以回报,想了半晌,她只有三个字可说:“谢谢你。”
“谢我什幺?”他轻触着她胸前的凤凰烙印,然后印上他的唇。
“没对大牢里的人用刑。”她一声娇喘,眼波迸转迷情。
他的唇移到花蕊上。“我要厚礼。”
“你去向大牢里的人要。”她欲拒还迎地挺起背脊满足他。
“我只要你,妳是老天爷送我最好的礼物。”他含糊不清的粗嗄道。
“我早就是你的礼物了,从四年多前到现在。”
“到现在是不够的,我要你一生一世都陪在我身边。”
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这就是她的回答,她永远都不想放开他。
沉浸在如胶似漆的摇荡中,仲夏的缠绵,热上加热,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
此时一阵乌啼在窗边停落,她看了一眼窗口,这是她之前遇到的乌鸦吗?牠还没找到所要,所以跑来破坏她吗?
眼皮一阵痉挛,不祥的预兆让她分心。但他似乎没听到乌啼,也没看到窗口的黑影,他全神贯注地挺起身用力冲刺,大喊一声,吓走了不速之客,她是他的,他要给她所有一切,唯独没有名分……
* * *
乞丐节夜晚,秦淮河岸的楼坊门前,花花绿绿的七姊盆在熊熊大火中燃烧殆尽,望着火光,姑娘们莫不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诚心祈祷。
朱影青凑热闹地拿出她亲手做的七姊盆,还没来得及烧,一双黑色的素鞋踩烂放在地上的七姊盆,她抬头一看,看见一个手执拂尘的断臂女尼,她是长平公主,在她身后站了一个和尚,正是慈熠。
二话不说,一巴掌一巴掌打得她牙龈血腥,慈熠在一旁,没有劝阻。
发泄完了怒气,长平抓住她肩膀,用力一提,双脚离地两尺。长平的武功更精湛了,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见慈熠扔下一封信,随着她们飞檐走壁,一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来到漆黑的竹林,密密麻麻的叶影如遮天黑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