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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布衣老太从摊子上拣起两只金黄色的香囊递给她。“姑娘,认得这上头绣的是什么?避邪瑞兽啊。保管叫妖魔鬼怪都离得你远远的。”
梅非接过来一看,这金黄色的香囊上绣着只张牙舞爪的貔貅,颇有些传神。
“我要了。”她从荷包里掏了一把铜钱,塞到布衣老太的手里。“不用找了。”
从陶无辛手里要回了那五百两,梅非顿时生出挥金如土的豪迈。来平靖桥之前她便特意拿了一两银换成了铜板,装满了她和梅隐的荷包,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很有种财大气粗的成就感。
梅非起身,将一只香囊塞到了梅隐的手里。
“阿隐,记得要带着。”
“给我的?”梅隐有些惊喜。
“当然。”梅非把另外一只放到自己的荷包里,松了一口气。
辟邪,防小人。不知道这荷包能不能帮自己挡住陶无辛这只黑心烂桃的算计。
“姑娘!”那老太数了数手里的铜钱,焦急地叫住了梅非。
梅非弯了腰朝她一笑。“大娘,多余的钱你就收着罢。卖这个也不容易。”
那老太嘴一咧。“姑娘,你这钱不够。”
“不够?”梅非又惊又窘。“我给你那些,差不多有**文吧?”
“姑娘,是九文。不过老身这香囊十文钱一只,你买了两只,应当是二十文才对。不二价。”老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她嘿嘿一笑。
梅非瞪大了一双凤眼。
“十文?在越州,最好的香囊也不过三文钱一只,你这香囊绣工也算不得精巧——“
老太脸一板,层层叠叠的褶皱挤在了一块儿。
“我这梨花香囊独此一家,要是瞧不上就别买!”
梅非噎了噎。“大娘你这生意做得也忒不厚道了。”
“说老身不厚道?”老太的眯眯小眼里射出激愤的光。“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不?平阳城。平阳城可比不得越州那小地方,单是米价也比那儿高一成!再说了,咱们这儿可是平靖桥,这香囊是平靖桥的梨花做的,别处可没有!”
旁边几个卖特产的小贩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梅非的不是。
“这姑娘,看着挺漂亮,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就是,连老太太的便宜也占?我看你啊,白长了这么张俏脸儿!”
“这没法子,小地方来的人就是小家子气,不比咱们这大城里的姑娘……”
梅非被他们说得一愣一愣,涨红了脸正要反击,却被梅隐拉了过去。
“姐姐,别跟他们计较。”
梅隐皱了眉,往摊子上又丢了一把铜板,拉着梅非便离开了那个小摊。
梅非闷闷不乐地扯着自己荷包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地挪着步。
“姐姐,别不开心了。”梅隐瞅着她的神色。“我们好容易出来玩一趟,何必为这些奸商扫了兴?”
她翘着唇,踢了踢桥上的青石板。“我就是不服气,他们凭什么那么说我?”
“姐姐,听说这里有上好的梨花酿,要不要去试试?”
梅非的眼睛一亮。“真的?”
梅非挑了处无人的凉亭坐下,等着梅隐把酒买回来。
百无聊赖之下,她掏出之前买的那只香囊,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还没两下子,那香囊底部便破了个洞,里面胡乱装上的梨花纷纷掉落下来。
梅非怒。“果然是奸商!”
“怎么,还生气呢?”
陶无辛不知道从哪儿转了出来。
“你跟踪我?”梅非心情正坏,他算是撞个正着。“干嘛要跟着我?我又不会跑!”
“跟踪你?你以为我想?”陶无辛被她那么一冲,也蹙了眉有些恼火。“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么?西蜀那边的消息泄露,还没查出奸细的身份,穆澈也出现在这里,万一他对你不利怎么办?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穆澈他不会对我如何的。”梅非也知道他是好意,自己之前的语气又有些过分,不由得放软了声音。“他是我二师兄。”
“他也是越凤派的?”陶无辛愕然,立刻又反应了过来。“难怪他要救上官久。看来他倒是很重情义,不过坏了冯傲的事,怕是少不得受责。”
“所以啊,你不用跟着我了。”梅非扬手,把手里破了个洞的香囊丢得远远的。“让我跟阿隐最后好好玩一次。”
“最后?”陶无辛蹙眉。“你不打算带他一起去西蜀么?”
梅非摇了摇头。“我想让他回越州。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他——知道了么?你们不是亲生姐弟的事。”
“应该还不知道。”梅非垂着眸。“暂时我还不打算告诉他。陶无辛,你来得正好,跟我一起演场戏。”
梅隐归来的时候,只见凉亭内一男一女相视而笑,这场景落在他眼中碍眼之极。
“姐姐?”他迟疑地唤了一声,将手中的酒瓶放在凉亭中间的石桌上,往陶无辛那边看了一眼。“陶公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我是特地为了小非而来的。”
陶无辛朝梅非望去,微微一笑,燕眸温柔。
梅非垂了首,脸颊上居然有淡淡的红。
“什么意思?”梅隐心生警戒,坐到梅非的身边。“姐姐,我们该走了。”
“隐公子,你姐姐她可还有话要同你说。”陶无辛转向梅非,竟然伸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小非,你还不说么?”
“阿隐。”梅非终于抬了头。“我已经决定,要跟无辛去一趟西蜀。”
“什么?”梅隐的脑中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姐姐,你在说笑罢?”
“隐公子,是这样。我对小非早已情根深种,只希望能与她携手相伴。她也答应了我,随我一同回西蜀去见我的爹娘。”陶无辛面带桃红,举止温存,正是一副坠入情网的模样。
“姐姐?”
梅隐惊得手指发颤。“他说的——”
“是真的。”梅非抬头望着他。“我已经应了他。”
“姐姐,我知道你因为三师兄成婚的事受了很大打击,不过你也不能——”
梅隐一把攥住她的另一只手。“姐姐,你还有我。”
“隐公子,弟弟和夫君,那是不一样的。”陶无辛意有所指,目露冷色。
梅非抽出手来,在他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又转过头去对陶无辛抿唇一笑。
“无辛,不如你先回去罢,让我跟阿隐好好说说。”
“这样也好。”陶无辛握住她的那一只手微微用了用力,随即放开。“小非,我在客栈等你。”
梅隐呆呆地坐在石凳上,桃花眼黯淡了一圈,那颗朱砂痣也变作暗红。
“阿隐,陶公子他是蜀人,家中殷实,的确算是个不错的归宿。我的年纪也不小了,难得有人真心相待,所以——”
梅隐突然笑了一声。
“姐姐,你喜欢他么?”
梅非愕了一愕。“应当是——喜欢的罢。”
“你骗人。”他抬眸,直直地盯牢她的眼。“你不喜欢他。为何要嫁给他?”
梅非别开眼。“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反正早晚也是要嫁的。”
梅隐突然起身,按住她的肩膀。“姐姐,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这一次,你要为了我赔上你的一生幸福?”
“哪里是为了你?”梅非眨眼。“再说嫁给陶无辛也未必就不幸福啊……”
“姐姐。”梅非的唇角颤了颤,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子。“若你要嫁,就嫁给我罢,让我来照顾你。”
梅非彻底地愣在当场。
“那个——”梅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扭捏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阿隐啊,难道我没跟你说过,姐弟是不能成婚的?这是**。”
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原来自家弟弟有恋姐情节么?
“我不是你的弟弟。”梅隐的眼神锐利,像道冷光射进梅非心中掩藏的隐秘之处。“小非,你打算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梅非这下子不仅是呆愣,简直就是无地自容了。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梅隐看着她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十六岁那年我们从越凤回家探亲,爹爹打发我去水井坊,却留了你在书房里。我中途折返,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梅非的脸,一点一点地泛了白。
“我们参加武林大会之后,你便拉着我回了越州,也不让我跟各大门派的人交往。这一切的原因我都知道。还有,为什么你虽然喜欢容师兄,最后却还是放弃——这些,都是因为我,对么?”
梅隐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小非,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
“不可能……”梅非呆愣着,似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爹爹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外头偷听?以他的谨慎,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泄露出来……”
“小非,你还不明白么?”梅隐微微蹙了眉,眼神灼热。“爹爹那是顺水推舟,让我知道了真相。他放心不下你。”
梅非摇着头,不能接受。
“一年前,爹爹临终之前跟我说,阿隐,照顾好小非。”梅隐的手紧了紧。“他说的是小非,而不是姐姐。爹爹他把你托付给我了,小非。”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爹爹临终前的布局——”
梅非忽然反应过来。爹爹临终前的布局虽然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却依然心有不忍。他希望她能在这局成事之后得到相应的补偿,他希望阿隐能照顾她,甚至能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小非,爹爹临终前究竟布了什么局?”梅隐见她沉默不语,不免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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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记:
真是冤孽哟。
不知道我这老婆子是得罪了那一路的高人。
话说那日,我好好地在桥边卖香囊。有个长相很温和的年轻公子大发好心把我的香囊全给买走了。
我那个高兴啊。道是碰上了冤大头,咳咳,不,是好心人。
谁知道第二天早晨我提着香囊再去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