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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非摇了摇头。
“那就好。”穆澈欲言又止。“自己小心些。”
梅非点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去。
她之所以没有寻求穆澈的帮助,正是担心他跟明月是同一边的,如今看来倒并非如此。他平素心细如发,想必是后来也发现了明月的可疑,所以才特地回来寻她。
穆澈待她真心,她却一直对他保留,甚至多加猜疑。虽然有些愧疚,却也无奈。
五王子巴雅尔酒后失仪,强占了大厉国归莲郡主的贴身侍女。好在归莲郡主大度不计较,还表示愿将贴身侍女嫁予巴雅尔为妾。
风波平息,皆大欢喜。
巴雅尔满脸羞愧,朝梅非弯腰行了个大礼。“莲花妹妹,实在是对不住!我不过是多喝了几杯,不知道怎么就——”
“我看你是看人家美貌,早就包藏色心了罢?”阿穆尔王子嗤笑一声。“居然在我的婚礼上做出这种事来。真是我的好弟弟。”
巴雅尔越发羞愧,简直想找条地缝给钻下去。“我…我真的没有——唉!”
梅非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好了,明月可是个好姑娘,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的。你可得好生待她!”
巴雅尔连连点头。“莲花妹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穆澈站在一旁,视线在梅非身上顿了顿,又转了开来,一直没有说话。
梅非走进内室,明月静静地坐在桌前,面无表情。
梅非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喝了一口。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明月忽然开了口,双眸发红地盯着她看。
“很早。”
“我究竟露出了什么破绽?”
“你的破绽太多了。”梅非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发现也难。”
明月的唇抿得紧紧的。
“你明明喝了那碗茶,为什么——”
“为什么没事?”梅非微微一笑。“若我说我天生百毒不侵,你信不信?”
明月半惊半疑地打量着她。
“好了,事已至此,你看我也没用。”梅非放下茶盏,与她对视。“明月,其实这对你又何尝不是件好事?虽然远嫁他乡,却也好过回去继续受人利用指使。巴雅尔王子身份尊贵,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为何你不问我究竟受谁指使?”
“我不必问。”梅非勾了勾唇。
明月的手指攥得很紧。“你以为我想受人利用么?你以为我在这里,就能不继续被人利用?”她凄然一笑。“我根本逃不掉。”
“谁说你逃不掉?只要你愿意。”梅非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平摊到她眼前。“这是解法。我看过了,并不难。”
明月抓起纸张,手指颤抖得厉害。“你真的——”
“以后就在这儿好好生活罢。”梅非站起身来,最后看了她一眼。“不要再回去了。”
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很早便已经怀疑了明月。确切地说,自从踏入昌平的那一刻,她便已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明月的示好,实在是来得太过蹊跷,当然,若非要说她是莫无辛安排的人,也说得过去。但以莫无辛的性格,他宁可选择书信给她,也绝不会让别人来转告她那些话。那枚西蜀的玉牌,不能说明什么。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对明月存有疑心。明月多少次试探,都被她给敷衍了过去。然而真正的确定,却是在明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明月今年十九岁,来这儿已经三年了。”
这句话,却让梅非拨开云雾,直接见到了月明,心中一片亮堂。
莫无辛若真安排了人在薛幼桃身边,且已有三年,当初在幽里相遇时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份,还为了让她露出破绽而与她虚与委蛇?这是最基本的逻辑,也是最大的破绽。
所以明月绝对不是莫无辛的人。
既然不是莫无辛的人,那么她接近梅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她平日里的言行便可明白,是想探听她与莫无辛,与西蜀之间,究竟还有怎样的纠葛羁绊。所以她不是薛幼桃的人,便是冯傲的人。
而在北戎发生的这件事,则让梅非明白了她真正的主子是谁。
薛幼桃。
也许是冯傲命薛幼桃安排人接近她,但下药这件事,却一定是薛幼桃的意思。
很简单,冯傲还不确定梅非对于莫无辛,对于西蜀究竟是怎样的分量,若用这种方式逼迫她不得不嫁给巴雅尔,很有可能会引起西蜀的愤怒,莫无辛的愤怒。所以他让梅非到北戎来,倒不一定是真要她嫁给北戎王子,而是想看看西蜀的反应。
但薛幼桃却会错了意,或是她出于私心希望梅非走得越远越好,所以让明月对她下药。
可惜她实在错估了梅非的警惕心。梅非那枚可以解百毒的琥珀戒指和那根能叫人昏迷三个时辰的红绳起了关键的作用,给他们来了个偷梁换柱。
最后,躺在巴雅尔床上的人变成了明月。
梅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里头的阴谋错综复杂,好在她化险为夷,破了这重重计算。
同时,她又有些惆怅。莫无辛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说明太安宫的确很难混入,不知道这样遥遥牵挂的日子还有多久。
早在婚礼第二日,包括清槐夫人在内的月氏国人便已离开。而梅非与穆澈在北戎多待了几日后也启程回国。北戎国主答应了大厉借兵相援一事,所援之兵会由三王子阿穆尔率领,随后便到。
七十一章 甜桃酸梅
梅非临走的前一晚,意外地迎来了明月。
明月已经被巴雅尔纳为侍妾,礼节简单但也足够,若不是因为她是郡主的婢女,根本不会有任何礼仪。
明月换上了北戎的服装,梳起了北戎女子的发髻,看上去就像个地地道道的北戎人。
“郡主,我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身上的蛊毒已解,谢谢你。”
她垂着眼。“这件事算我欠你的。”
梅非笑了一声。“不必想这些了。好好跟巴雅尔过罢,别再想从前的事。”
“不。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明月忽然抬起头来。“有件事,我想你也许有兴趣知道。”
梅非挑眉看她。
“关于西蜀的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埋在西蜀的暗线是谁?”
梅非的脸色一凝。
“据我所知,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就潜伏在西蜀世子的身边,你的身份也是这个人泄露出来的。”
梅非眉头蹙了蹙,随即面露微笑。“多谢告知。”
“不必谢我。如此,我们便两清了。”明月起身,朝她行了个礼,最后看了她一眼。“郡主保重。”
她转身走了出去,姿态优美。
梅非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明月竟然有这样美好的仪态和身段。她在天水门中,也当属于出挑的弟子,如今留在北戎嫁为人妇,不知对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是坏,都已不由她选择。
梅非和穆澈踏上回程。她依然坐在马车内,穆澈和其余的侍卫骑马随行。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明月所说的话。埋藏在西蜀的暗线,一死一生。生的那个,甚至还在莫无辛的身边。若不能及早地将这暗线挖除,西蜀便时刻处于危机之中。
死的那个倒是不难想到,多半就是卫良。当初陈家全家被害这件事已可看出卫良和薛幼桃之间的问题,只是没有证据,她和莫无辛都默契地没有说出来。
而活的那个——
她做了诸多猜测,但都难以确定。如果能提醒莫无辛注意,他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只是她如今与莫无辛断了联系,身边又满是冯傲的耳目,要如何把消息给他?
一筹莫展。
穆澈一路上也有些异常的沉默。梅非知道明月的事情他也看出了端倪,却又不好插手其中,恐怕也在怪自己的隐瞒。她虽知道,也无从辩驳,只能任由两人间沉寂了下去。
好在穆澈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走了两日之后,他便也渐渐恢复如常。
路过北戎边境的一个小城时,梅非却遇上了一件怪事。
本来梅非只是坐车坐得闷了,出来走走,却碰上这城里正在开庙会,卖各类杂货的小摊摆满了街道的两侧,热闹得很。
梅非好奇地边走边看,穆澈走在她身边,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
这些小摊中,有一个卖水果的相当惹人注意。
那摊主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留了两撇八字胡,气质跟周围格格不入。在一片吆喝拉客声中,他偏偏稳坐摊头,也不招呼,还时不时朝前来问询的客人瞪上一瞪。
然而他的水果却实在是诱人得很,尤其是那水蜜桃,个儿大,白里透粉,底下还有两片儿绿叶,令人垂涎。
梅非走上前去,蹲下瞧了瞧。“老板,这水蜜桃怎么卖?”
“十文钱一个。”
“十文钱一个?!”旁边儿一位老太瞪圆了眼。“小伙子,你这是仙桃咩?”
“爱买不买。”那男子瞟了老太一眼。“不二价。”
老太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奸商。”迈着小碎步子走了。
梅非笑了一声。“这桃子我要了。”
“不单卖。”
梅非愕然。“那要怎么才能卖?”
这老板弯腰,从摊上拿了一颗青梅,一只水蜜桃和一只鹅黄色的杏子。“青梅配桃子,这桃子很甜,青梅很酸,正好一对。一共二十文。”
梅非从他手里接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问:“那这颗杏子呢?”
“杏子算额外附送的。”老板抬头看她。“如何?”
“好,我要了。”她从荷包里掏了二十文递给他。
“归莲,这家似乎也卖得太贵了。”穆澈站在一旁,蹙蹙眉。
“罢了,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新鲜的水果,贵就贵些罢。”梅非朝那堆水蜜桃指了指。“老板,这只桃子旁边有个坏的,还不早点找出来丢掉,免得带坏了其它的。”
那摊主愣了愣,往她指的方向看着,胡乱地点点头。“姑娘说的是。”
梅非抿唇一笑,起身便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