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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她的心甘情愿都做到了这一步,她竟然还这样问他?
他多么希望她能对他说,“我爱上你了,你只能要我,其他的女人想都不能想。”可是他又明确的知道,她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蕙绵看着不断跳跃的灯光,依旧听不见他进门的脚步声,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其实她是希望他过来的,希望他抱着她上床,希望他对她说没有她,他是睡不着的。
“小姐,很晚了,您上床歇息吧。”夏香看了看一边的铜漏,走过去对一直盯着灯光瞧的蕙绵说道。
朝着窗外黑暗的夜色看了一眼,她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一个人解衣睡了。
习惯了被窝里多一个人,这个时候一个人躺着,总觉得空荡荡的。蕙绵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最后将自己藏在枕头里的药瓶掏了出来,握着冰冰凉的瓷瓶,她竟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自己的嘴里扫来扫去。她挥手去赶,却只觉得那东西更有劲的往里面钻。
她突然间睁开眼来,然后就看见了他发亮的眼眸。
蕙绵这个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又燃了起来。见他回来,她一阵欣喜,热情满满地回吻着他。
两个人亲吻了好一阵儿才分开来,“你怎么大半夜的又过来了,外面不冷啊?”蕙绵虽是责备,却含着喜欢的语气,她喜欢他这么看重她。
“想你,睡不着。”他说着将衣服脱了,也挤进被窝里来。
没一会儿男人就急切的要她,亲吻的热度也越来越高。但却在碰住了被窝里的瓶子时戛然而止,他拿起看了看,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蕙绵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时候她想不出一个谎言来。
男人看着她躲闪的目光,眼中的乌云也越来越重,他一把将手中的瓷瓶摔在了地上,朝着她大吼道:“我都这么顺着你的心思了,你还用这么多的心机做什么?”
“没有”,她感到心慌,喊了一声,一下子睁开眼来。眼前,依旧是黑乎乎的夜,没有什么灯光。而药瓶,正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
“小姐,您做恶梦了吗?”
夏香这个时候举着一盏灯走了进来,因为若庸没在,她便在外间守夜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蕙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声问道。
“刚过了戌时,小姐也不过是睡了半个时辰,怎么就做梦了?”夏香说着,从炉子上提起茶壶,倒了杯热茶递到蕙绵手中,笑问道。
“可能是他不在,有些不习惯吧。”蕙绵抿了口茶水,才懒懒地回答道。
“小姐会留在王爷身边,和他在一起吗?”
夏香犹豫了好久,开口问道。所谓旁观者清,她自然看得出小姐的变化。
“不知道,或许会吧。”
蕙绵说过话,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静,许久无声,竟有飘渺的笛音时近时远的传来。听着那曲调,她不禁浑身一震。
“是萧公子,近来常常会在这个时辰听到这笛音。”
夏香轻声说道,轻轻的声音在没有杂音的屋子里,竟产生了一丝回音。
蕙绵低下了头,又将身边的白瓷瓶紧紧地握住。先前她也恍恍惚惚的听见过这笛音,但那时候有他在,她从来没有听清过这曲调。
听着那远远传来的笛音,蕙绵冷笑一声,吹得真好,难怪当初说她技巧不足。
远处的人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一首曲子,她便穿上了衣服,决定出去会他一会。
夏香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准备了灯笼,在前面照着路。
一出了别院大门,笛声在这夜间就更加清扬起来。顺着声音,又走了将近半里地的样子,蕙绵才看见了他。
他的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极好辨认。他一个人孤单单地立在那里,吹奏笛子的姿势依旧那么赏心悦目。朦朦胧胧的灯光中,她看着他,像是回到了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奏笛情形。
蕙绵有些不甘地想,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萧公子的笛声,依旧这么迷人。”在他一曲结束时,蕙绵朗声说道。
萧悦行的身躯明显一震,玉笛也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他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一地灯光中的女子。
“绵儿”,他看着在灯光中有些飘渺的人影,轻轻唤了一声,神情中没有了往日的悔痛。
“接吾县的梧桐很美,我经常会想像我们幸福的生活在那里的情景,将来,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他又接着说道,眼中含着笑意,像是此时那幅画面就在他的眼前。
他的话说完,蕙绵就止不住的大笑起来,好久,她才停住笑。“你真是会说笑话”,她对上了他的眼睛,用亿万分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在说笑话,我心中,一直就是这么渴望的。我们会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子就叫萧逢年,女孩子就叫萧逢妙。”
蕙绵在他的这样的话前竟生出了一丝命运弄人的无奈,若她当初不去应萧悦薇的邀请,今日与他也不会是在如今的场景下谈论孩子的姓名吧。
但是……
“萧悦行,这个时候,你还想把我骗到那个偏远的地方去吗?我是不会走的,明天,我盼了那么久,我怎么会走?我会让你看着,明天你要保护的人会有多么惨。”
她一下子就从那份无奈中惊醒,语气中全是恼恨。
是的,她恨自己,为什么还会保留着对这个人的感觉?为什么她的心会变得七零八落,每一块里,都包含着一个男人?
萧悦行没有再说话,将玉笛放在唇边,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吹了起来。他相信,他爱的那个女人会听到的。
蕙绵也不再管他,又在灯笼的照引下循着来路回了。同时,心中更加急切地盼望着明天。
她不知道,她刚刚在梦中还惦记着的男子,在她出门时也正远远地朝这边过来,将他们的对话完全收入耳中。
他想过去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他想过去问问她,这么多日子的点点滴滴,难道都是做戏?
他更想问问自己,爱上的为什么非要是她?
但是,他不会去问。
他愿意自己的人生中有这么一份浓烈的爱情,愿意有一个人让他爱到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愿意有这么一份感情让他不顾一切。
非如此,他的这一生,都只是空荡荡的一个虚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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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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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
天气严寒,太阳从东方升起之前,路边的干草上结下了一层层的白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口气哈出去,眼前腾起一片白雾。
这个时候的路面上,除了少觉的老者,行人还很稀少。
一骑白马飞驰而过,搅动着寒冷的空气。马上的男子神情冷峻,似有千万难解之事聚集心头。
到了要换喜服的时节,他才发现自己有许多话想同她说,想就这样带着她离开。他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不想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放在郊区别院。
纵然知道她心中还有着另外的男人,纵然知道她并未完完全全的爱上他,他现在只想问她一句,“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若点头,这皇子身份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带着她浪迹天涯。他愿用一生的时间,小心地呵护她那颗破裂的心。
若庸冲进房间的时候,蕙绵破天荒地已经起床来。听见响动,她转头朝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的男人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就将她拥入怀中。
“你怎么来了?”蕙绵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问过话,眼眶中已溢满了泪水。
昨晚见过萧悦行之后,回来睡下没多久,她又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他穿着华贵的喜服,骑着精神抖擞的骏马,迎娶了黎莫如。
她握着那个白瓷瓶,一直等到了黄昏日落,才将一瓶药全部混水服下。她看见了他听见夏香去王府里喊他时满脸恐惧的表情,看见了他不顾一切的扔了正要挑起喜帕的秤杆。
她看见他一路上跌跌撞撞而来,下马时几乎是从马背上滑下来的。那个时候,她就后悔了,她悔,为什么她要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随着而来的御医果然不知她是何病症,他只是将疼得浑身抽搐的她抱在怀中,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她还是恍恍惚惚地听见了什么,梦中没有听清的一句话语,梦醒之后却清清楚楚地回想了起来。
他说:“绵儿,你想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狠心地对待自己,这么狠心地折磨我?”
她果然将黎莫如整的很惨,而他,那个她恨着的男人也跳了崖,只留下一只断成两半的玉笛。
看着他死了,她的心中却没有半分高兴。
在梦中,阮安之对她说,她有了身孕,已经一个月零两天了。它正是那天他和她在暖房中的那次欢爱中产生的,当时,听了阮安之的话,她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喜悦。
是的,她有了他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便决定,要真真正正的做他的女人。
但是,因为她,黎莫如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三朝回门时亦是独自一人,成了京城中茶余饭后的笑谈,她怎么会放过她?
因为她,若庸那样不顾皇家颜面,皇后又怎么会让她再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
没过多久,若庸就被皇上找着借口,让他离开了京城一段时间。黎莫如在他离去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带了人把这个别院火烧一净。
她对她说的话,她就是梦醒后想起,也觉得浑身颤抖。
“你知道吗,被火烧死,是最残忍的一种死法。因为火不会先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