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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都很喜欢白衣的男人,蕙绵脑中的细胞直作怪,愣是拼出了眼前二人很亲密地相拥的画面。
冬香拉了拉自家愣在当下的小姐,提醒道:“小姐,三少爷和您说话呢。”蕙绵回神,心虚地走到云飞卿面前,道:“什么事啊,三哥?”云飞卿对这个动不动就神游的女人有些好笑,再次道:“我说让安之先给你把把脉。”
蕙绵抬头看了看已在她刚才起身的椅子上坐下的阮安之,脑中闪出一组词语——疏朗如夜星。
阮安之被蕙绵看得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来道:“楚大小姐,快坐下吧。”蕙绵点了点头,立即小跑到小桌另一边的椅子边坐下。
阮安之也随之坐下,对着蕙绵一伸手。蕙绵疑惑:“干吗?”在她身旁刚刚一排站定的四香都不禁伸手抚额。
阮安之以一个大夫的口吻,尽量平静的开口:“把脉”。蕙绵看着眼前男人眼中传出的信息,有些气结——你才白痴呢。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蕙绵伸出手来。阮安之捞过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以自己的左手为垫,右手三根手指覆在蕙绵手腕上就把起脉来。
一时间书房内静悄悄的,蕙绵看了看给自己把脉的人,再瞟瞟不远处书桌后面的三哥。眼光在二人之间不停地游移,她真的不是故意要不纯洁啊,实在是景致情而非得已啊。
不说蕙绵面前的阮安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就是书桌后的云飞卿也注意到了。不到五分钟,阮安之放开手,没好气道:“身体康健,无碍。”
蕙绵收手,见自己手腕上的三个能显现出指纹的淡淡指印,也同样没好气道:“你把脉就把脉,用那么大力气干吗?”阮安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转过头对云飞卿道:“我,飞卿,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你还关心她做什么。”随即又转向蕙绵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蕙绵将手腕伸到那人眼前,夸张道:“你自己看看,说不定过会儿就是青紫一片了。”阮安之随意一瞟,看见那白皙手腕上的指印时内心惊奇,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娇弱细腻。不过他却是辩解道:“把脉时不用力些怎么能感知脉象变化?”
云飞卿这时起身走到二人身边,道:“安之你再给绵儿看看,是否是头脑中有些不适。”阮安之疑道:“你和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蕙绵自以为听见了这句话中的醋味,于是一步靠近云飞卿,挽了他的手臂挑衅道:“我们就要这么要好,气死你。”阮安之不屑道:“飞卿愿意原谅你这个恶女人,我有什么可气的?”不过随后他就十分、万分郑重地对云飞卿道:“飞卿,你可要小心点,别被这个女人欺骗了。”
云飞卿只觉得被蕙绵挽起的一条臂膀变得异常僵硬,她手上的柔软也更加清晰、快速地透过僵硬的皮肤,传导到脑里,心里。云飞卿低头看她有些得意的侧脸,忘了抽出手臂。稍顿才应付似得对阮安之道:“安之,你多虑了。”
阮安之不在意地耸耸肩,对蕙绵道:“楚小姐安坐,容贫医再给您诊治诊治?”蕙绵也不在意他嘲讽的语气,放开云飞卿就又过去坐下了。
阮安之上前,抬手就要掀开蕙绵的眼皮看看内部是否有血丝。蕙绵眼看着一只大手就要盖到脸上,立即闭眼。阮安之看着眼前有些颤动的睫毛,内心似被那抖动的睫毛挑起一片异样。他暗自警告,可得防着点儿,看样子这女人比以前厉害多了。
三十四章 给你把脉(2)
阮安之的这一短暂停顿,除了被旁边的云飞卿发觉,他隐藏得很好。很快阮安之就恢复了医者本色,认真地掰着蕙绵的眼睛看了又看。他边看边道:“师父说眼睛是离头部最近的地方,头脑中很多异样都可以通过眼内眼白看出,看你的眼白也并无异样。”
语毕,他快速撤手,蕙绵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又对着还未后退的阮安之伸出舌头。看着那条“近在咫尺”的小舌,阮安之呆住不动,耳中只有一个声音——粉粉嫩嫩的,挺漂亮。
蕙绵在口水流出之前,卷回舌头,对仍处于呆怔状态的阮安之道:“你傻了?本小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阮安之回神,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如今是不是会什么妖法?不然怎么以前见面时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感觉?
看到云飞卿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阮安之惊异,找回自己,于是他对说出那一句话的蕙绵道:“你如今的不知廉耻比起以前,真是更进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蕙绵被他一句话气得暴跳,她想都没想过在一个医生面前伸出舌头会涉及到不知廉耻,还炉火纯青,她只是前世看医生时都会被要求看看舌苔而形成的惯性好不好?好吧,现在大夫不等于医生,只是这人说话也太过分了吧,从一见面就是满脸不屑加嘲讽。
于是蕙绵怒火中烧,把一个个属于不属于阮安之的火气球都从心中掏出,朝他砸去,“你才不知廉耻呢”,“你是什么狗屁大夫,看个病都不会看”,“有没有绅士风度啊你,对一个女生说这样的话”……
夏香这时才反应过来,拉住蕙绵道:“小姐,这是在三少爷这里。”内心狂呼:小姐比起以前来,更蛮了。
阮安之被砸得连连后退,此时才稳住身形,憋出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说过这句话他就对刚才毫无对他施以援手之意的云飞卿狠狠道:“飞卿,我给你把脉?”
云飞卿淡然点头,去一旁坐下,缓缓伸出手放在桌上。阮安之有些夸张地小心地避着蕙绵,回到刚才的座位,好像他避着的是一场可以要人性命的瘟疫。
蕙绵在夏香的安抚下平复怒火,立在一边一声不吭地看那人把脉。阮安之被盯得无法集中精神,许久才收回手道:“飞卿,你的身体如今已经好多了,以后注意些不要再着了凉。”
蕙绵在他话音一落时就开口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我三哥的病让你拖了这么长时间。”阮安之气结,是他拖吗?就是他师父对于飞卿的病都为难呢。此时阮安之亦是针尖对麦芒道:“我从来都没有自封神医,飞卿的身体我一直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在调理。”
蕙绵笑了笑,道:“您真是好大的口气,不是自封就是别人赠送的了,那我三哥的身体怎么还是老样子?我看你应该自己给自己封一庸医的称号。”阮安之亦笑道:“当初若不是我这个庸医,你楚大小姐怕是现在也只有和阎王吵架的份儿了。”
蕙绵脱口而出道:“她如今可不就是……”声音戛然而止,阮安之有些得意:“怎么不说啦?”蕙绵转身不再理他,云飞卿解围道:“你们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吵来吵去的,安之我新写了一幅字,你过来帮我看看。”
阮安之听得“吵”字忽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这样的场景让他顿生一种熟悉又陌生之感。熟悉的是,往常他和她见了面确实是三句不到就吵了起来,毕竟他性子里没有如飞卿的淡漠。陌生的是,如今他却没有将今日这样的“吵”等同于以前。
阮安之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然后道:“谁跟她吵?”听此蕙绵白了阮安之一眼,“虚伪的男人”。
阮安之还想杠上,云飞卿及时道:“安之,八尺男儿身。”阮安之无语泄气,蕙绵笑得光明正大,小女子也有小女子的好处。
后来,赏字时,阮安之赞道:“飞卿的字越来越好了,初看柔和却有一股凌云之气。”
蕙绵上前瞟了一眼,拽拽道:“是芝兰玉树好不好?”
阮安之伸手想再给她把把脉,云飞卿淡笑无语。
喝茶时,素秋递茶,道:“阮公子喝茶。”
蕙绵伸出手接过,笑道:“谢谢素秋,我正好渴了。”
阮安之瞪眼,云飞卿看着茶上的热气,淡笑。
喝过茶,云飞卿道:“安之我这里新寻来了书圣勾弗的一揭贴,你不是一直想要临摹吗?”
蕙绵从某个十分高兴地去书桌上提了笔就要书写的人手中抢过笔道:“我也想临勾——弗的字呢。”其实勾弗是谁她完全不知道,王羲之倒还听过。
不过抢了笔的蕙绵马上就意识到她这样,只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想把笔还给那人时,人家只是挑眉、摇头。
然后蕙绵硬着头皮写下的一坨,以后就成了那个无良大夫一直嘲笑她的笑料。
不过当时那人毫不顾忌地嘲笑她时,蕙绵狠狠地赠送给他一脚。阮安之大吼:“你是不是女人啊?流风被你一脚踩得现在还没有恢复呢。”
蕙绵转了转笔,轻笑:“他和你一样,活该。”云飞卿疑道:“那日我见流风伤得也不重,怎么会?”阮安之不说话,他也是昨天才被栗陆府的小厮请到府上看了流风的脚。以他行医的经验自然明白那伤不止被踩那么简单,所以他自然就从流风那里问出了事情真相。不过他可是答应了不说出去的,否则这个如今更加“粗暴”的女人怎么会放过流风。
三十五章 变丑了,小鸭子?
第二日是蕙绵和流庄约好的给茶壶上画的日子,蕙绵那日回府之后就交代了夏香到时间一定要再提醒她一下。因此夏香在前一日晚就尽责的提醒了,蕙绵本就没忘,于是当晚她就早早地洗洗睡了。
早饭时蕙绵神秘地朝着跟她错对面而坐的宫挽月笑了笑,宫挽月却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心中想回一个笑,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笑。
蕙绵没有注意到宫挽月脸上的纠结,转头又跟静静的三哥说话了,她总感觉经过昨日之后云飞卿似乎跟她拉近些距离。即使他对自己的话只是一两个字的回答,她的心中依然满是成就感。
早饭结束后,宫挽月要出府时,蕙绵立即追上,道:“二哥,我正好也出府咱们一起出去吧。”
宫挽月迈着长腿,声音冷冷道:“我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