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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受的伤害是因为往事如烟,一吹就散了,但我在乎我未来的日子是否会顺风顺水,而楚奕显然不可能给我那样的生活,想通了这一点,再大的悸动也断了,何况,现在的我,除了偶尔想起他有些莫名的感觉,再无其他。”
“我这御书房有楚奕的人,我们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有人一字不漏的去禀告他,你确定要说的如此详细?”凌亦痕推动的手指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揉捏,“楚奕清楚你的每一处弱点,也知道怎么做更能打动你的心,你说的障碍虽然很难跨越,但也不是不可能。”
“你小看我了。”安心翘起木马腿,穿着白色绣鞋的叫一晃一晃的,“爱情就像茶,一口下去沁人心脾,的确让人很容易产生依赖性,但若是喝了那茶会叫我上瘾,且还是那一杯我讨厌的茶,我宁愿一辈子喝白开水,虽然无滋无味,但健康耐喝。”
“安心,你果然一如初见。”凌亦痕嗓音清越的笑了笑,俊美的眉眼散发着流光般的华彩,“凌紫竹在暗牢里,和凌染墨关押在一起。”
“我有没有机会用正当的手段救她出来。”安心一语双关的问道。
“机会不大。”凌亦痕沉吟了半响,叹息着道,“楚奕出手惯常不会给人留后路,当时的情况有很多名门闺秀都看到了,想掩饰是无法掩饰的,她莫名其妙的杀了八公主,谁也想不到,但既成事实,就抵赖不掉。”
“只能用下下之策?”安心神色略带懒散,漫不经心的道,“暗牢的地形路有没有,给我一份。”
“有,稍后给你。”凌亦痕点点头,“还有三日时间。”
“她死亡的日期?”安心脸色依旧带着三分散漫,四分调笑,“什么刑。”
“凌迟。”凌亦痕沉默了片刻,吐出两个字。
安心呵了一声,脸上散漫之色不改,红唇轻启,“凌迟啊,千刀万剐,寸寸割肉,听说有的人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了,生命迹象都还是稳定的,仍旧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是不是这样?”
“大概吧。”凌亦痕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艰涩的道,“我救不了她,你还记得皇爷爷被凌染墨刺伤的事件么?我和凌染墨做了一个交易,你那时候提出的疑点很对,皇宫重重封锁,凌染墨怎么可能越过高高的宫墙刺杀到皇爷爷?那支武王府的暗卫也是莫须有的,只是我找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原想趁皇爷爷昏迷的日子坐上皇上,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大成目的,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凌紫竹在那场刺杀事件中,也算是间接的被我利用了一把,如今我却不能施以援手。”
安心晃叫的动作一顿,眼中幽深的瞳孔似乎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你和凌染墨做了什么交易?”
“你以后会知道的。”凌亦痕模棱两可的道,“有利于他,有利于我,我虽然从小是皇爷爷选定的继承人,但我从未做出伤害平王府和武王府的事儿,他肯信我。”
“我能不能去暗牢见一见凌紫竹。”安心也不多做纠缠,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我同意还不行,还得楚奕许可。”凌亦痕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我说他怎么一力主张说必须要经过我和他的同意才准人进去暗牢呢,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楚奕黑心的性子跟他稍作接触的人都清楚。”安心面无表情的道,“他想我去求他。”
“其实只要你服软,别说进暗牢,就算是你让他放了凌紫竹,他都绝无二话。”凌亦痕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我听说你把楚奕打成重伤了?”
“嗯,他最起码一个月下不了床,若你有什么动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安心继续晃动着脚丫子,不疾不徐的道,“不过,楚奕手里握了多少张王牌谁也不清楚,你凡事谨慎些,东凌丢了就丢了,大不了你跟我回玄族,玄族漂亮的小姑娘多的很,傲然又婉约,尘世间的凡俗女子还真比不上。”
“有你漂亮没?”凌亦痕看着安心垂泄在肩头的黑发,突然伸手抚了抚,调侃道,“如果有你漂亮咱明儿个就启程去玄族可好?”
“比我漂亮的数不胜数。”安心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痕大摄政王考虑清楚啊,玄族山明水秀,保管你去了后乐不思蜀,那里山水养人,小日子过的极为惬意。”
“我总要做最后一搏的,输赢不重要。”凌亦痕似是而非的道,“先前你的婚礼没来得及参加,这次一定不会错过。”
安心扑哧一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我有事儿会让人传消息给你,今天太累了,怀着身孕的人来回奔波实在不堪重负。”
凌亦痕忍住笑道,“好,注意身子,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安心,是暗牢的地形分布图。
安心接过纸张揣进怀里,起身朝门外走去,挥挥手,“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慢走不送。”凌亦痕声音含笑。
安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拉开御书房的大门,脚步不停,很快就出了宫门,玄卫坐在车前等候了她多时。
安心上了马车,对着玄卫吩咐道,“等我进了玉王府后,将我的院子里里外外的围起来,连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
“是,圣女。”玄卫点头。
安心放下帘幕,揉着太阳穴躺在软枕上,想要光明正大的救出凌紫竹是没什么可能性了,只能出其不意的从劫狱,但如此浅显的道理楚奕又怎会不明白。
他一定会在暗牢设下牢牢的封锁线,她若不知死活的贸然前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但他的这个计划太天衣无缝了,让人找不到半点钻漏洞的机会。
除了强硬劫狱,还能有什么手腕比较柔和的法子么?安心沉沉的叹了一声,楚奕的处心积虑若用在针对她身上,她有几分的胜算能安然化解?
安心摇摇头,有些困倦的闭上眼睛,她想过将楚奕的身份公开天下,但天下人会不会信暂且不提,那她也休想再从楚奕身上捞到一点儿好处。
风起云涌的局势里,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安心忽然很想回到玄族,在那里,她不用殚精竭虑的去看清眼前的形势,也不用苦心分析利弊得失,更不用和楚奕虚与委蛇,累得慌。
马车行驶到了玉王府,安心慢悠悠的下了车,别有意味的看了玄卫一眼,转身径自走进了玉王府,半点也不理会行礼问安的王府下人。
玄卫将马车赶在一旁,身形一闪,快速的进了王府,玄卫是玄族沿袭了几千年的一股力量,每个人的玄力都是登峰造极的。
安心从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玉王府后院的地理位置,想了老半天,似乎才发现她没来过玉王府的前院,仅仅有一次被楚奕抱来王府还是在他的房间里,随意的叫住一个丫头,让她领路。
安心提着裙摆,心不在焉的踢着一颗小石头,跟在丫头后面走的随意且松垮。
一刻钟的时间,安心被丫头领到了楚奕的院子,她扫了一眼四周的景色,顿时无语,心下一叹,挥手让丫头离开。
她是楚奕名正言顺的世子妃,无论是谁,也会把她领来这里的。
安心慢吞吞的挪着乌龟步走进了楚奕的房间,流苏和风扬在外间垂手而立,两个人的脸色出奇的一致,平板的死人脸,安心在心里恶意的给二人做出评价。
风扬和流苏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纷纷抬头看去,见是安心,一怔过后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齐齐行礼,“参见世子妃。”
安心懒得看他们一眼,挑了珠帘就进了内室,楚奕早就换好了干净的锦袍,眉目慵懒的半倚在榻上,幽深如潭的眸子正看着她。
“我的房间呢?”安心不想和他多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困了,给我准备一间休息的房间。”
“你就住在这里。”楚奕对安心冷漠的脸色视而不见,垂下眼帘幽幽的道,“你睡床,我睡软榻。”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么?”安心没立刻反对,这是楚奕的王府,在这里,他有绝对的主导权,“世子爷,我怀了孩子,不宜和你睡在一起。”
“你都在王府里布置了为数不少的暗哨,我能拿你怎么办?”楚奕自嘲一笑,看着安心,眼眸里的一丝受伤如此明显,“你是怕我会霸王硬上弓么?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安心,你忘了么?”
“我没忘,只是怕世子爷忘了。”安心环顾了内室一圈,走在楚奕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翘着腿慢悠悠的道,“毕竟我长的还算不错,世子爷是个万年老处男,说不定半夜兽性大发想染指我这也不是不可能。”
“没长开的女人我还不至于如此的饥不择食。”楚奕瞥了她一眼,带着有色眼光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在她含苞待放的胸前定了了那么一瞬间。
安心突然退后了一不,这样的对话,这样的相处模式,是她刚进京和楚奕独有的,而以前的她也就是这样慢慢的陷入他的感情陷阱,一发不可收拾。
安心脸色变幻了一阵,眼中的警惕瞬间升起,且有越发浓烈的趋势,这不是一个好的迹象,凌亦痕说的没错,她的确忘了爱楚奕的感觉,但楚奕清楚的知道她的软肋和喜欢,想重新再让自己拾回那种感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楚奕眼中再次涌出颓败的色彩,他无力的发现,现在的安心,就如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他稍稍试图想拉近两人的距离,她身上的刺就会立即对准他,毫不犹豫的将他伤到千疮百孔。
“既然世子爷要和我同一间房,也没什么不好。”安心讪讪一笑,敛去了外泄的情绪,但周身携带的警惕依旧不曾消散,起身走在他床前,大马金刀的坐下,利落的脱了鞋,困意浓浓的道,“若我和你睡的有一点不舒服,我明日就搬出去了。”
这是一种变相的威胁,也是一种警告,她不容许楚奕接近她一步。
楚奕嗯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夹杂着沉沉的寂寥。
安心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四周流淌着一股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