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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到屋里去。”灵猛然想起了采儿的话,急忙大喊一声,“凡见过蛊人的都不得活命呀。”话音刚落,几声惨叫声响起。侍卫们慌忙往后撤退。
灵也凭声音朝屋子的方向奔跑,突然,一双手将她拦腰抱起,殷子昱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不发一言,施展轻功将她送到门口边上。
“在屋子周边点火把!”灵高声命令道,自己边四处寻找火种。
侍卫宫女们迅速作出反应,在外头燃起无数堆火。在屋内的人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林子里的嚎叫声渐渐淡弱,蛊人的影子似乎远离而去。灵走倒窗口边,透过窗格观测外面的动静,雾气仿佛被一阵风带走了一样,无声消散。
“你看到什么?” 殷子昱转过她的身子问。
“蛊人。”灵做了个抹汗的动作说:“好恐怖的样子,它想杀我,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
“另一个是什么?” 殷子昱边抬手让人打开门窗,问道。
“也是蛊人,不过,它在救我的命,它不会是欠我人情了吧。”灵感到不可思议说:“太厉害了,不是说蛊人都昼伏夜出么,怎么这里的蛊人光天化日地就敢跑出来害人呐。”
庭院中,躺了几具侍卫的尸体,他们身体毫无损伤,但面孔都被抓得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噩——”灵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庆幸刚才没有被黑影抓住,否则,自己便和这些人有同样的下场。殷子昱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从现在开始,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说得好像你能保护我一样。”灵侧脸看他,感到好笑,本身就被偷袭的人,哪来的自信?
殷子昱眨眨那桃花,揪起灵的一撮头发道:“灵儿,听到你的质疑,本太子可真是心碎。”
“呵呵,连自己都没有保护好的人又在说废话了。”灵点了点他的伤口,被他躲开。
“太子爷,您必须休息了。”采儿上前,扶着太子的手臂。
殷子昱扫了采儿一眼,再看向灵嘲弄的笑脸,突然右手往灵的方向轻轻一撂,缓缓收回时,那右手上已抓稳一条红色的小蛇。灵看着红艳的小蛇,鸡皮疙瘩涌了一身。她对上殷子昱满带笑意的眼,轻呐道:“谢,谢谢。”
“相信我,在我身边,你会感到安全的。”
殷子昱轻轻说了句,低垂了眼睑,仿佛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出这样话。他笑笑,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皇帝皇后的宫殿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但侍卫们都不敢怠慢,一入夜,点亮了所有的灯火,整个皇宫亮得几如白昼。灵的房门外也驻守了许多的侍卫,这似乎是司空观武的安排。这老将军第一次见到灵,便呐呐不成言,那震惊的神色仿佛见到了鬼。知道她是皇后的甥女儿后,他才失望地不再看她。灵知道,他一定是想起她祖母殷燕飞,看那眼神,他必定还想着她,又会许有愧疚感。若不是头脑太食古不化,当年也许他还能得到祖母的爱情呢。
灵在床上展转,想起了白天时那紫色的影子,他看上去还是个小孩,极像恩刹少年孩童时代的小孩。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救了她。从魂魅谷到此地,她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古怪的巧婆,绿潭金影,紫色的大蛋,透明惹人怜的夕,黑色的影子到现在的黑、紫蛊人,似乎都给她带来不少的惊吓。可是,他们又像一阵云烟,见不着仿佛就没有存在过一般。漂亮的夕,他是伯离的儿子,她想尽快找到他,让他们父子团聚,但皇帝才知道联系伯离的方法,可皇帝已经成这样子,不知如何才能寻到伯离。这个任务未完成,她又如何安心去找回家的路呢。
灵边翻来翻去,嘀咕着烦恼着,渐渐陷入梦乡。迷蒙中似乎有人坐在她的身边,抚着她的额头,轻轻对她说:“天灵定乾坤,地灵安正邪。依照心中所愿,去吧。”
灵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穿越山川田野河流沼泽,到达那个她熟的地方。依然是烟雾萦绕的山林,静得只剩下咆哮风声的山谷,飘散着血的味道。
灵睁开眼,月光下绿潭边,堆积了许多的尸体,有的已成为一堆白骨。有的一分为二,内脏散出一地,而那在月色中的绿潭水已经分不出是红色还是绿色。
看到这景象,即使知道是在睡梦中,灵仍能感觉到全身的寒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依照当时走过的小幽径,灵来到竹屋,发现这里比以前更加荒凉可怖。竹门横倒在地上,蜘蛛在窗口上篇织了网。浓浓的不安感觉让灵迫不及待冲进小屋,屋中并没有的影子,在她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却蜷曲了一裸体少年,双手环抱住自己,身体在微微发抖,长长的头发将那美丽的面容遮盖住,但灵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少年是,夕。
“夕。”灵大喊一声,摇了摇他的身体。
夕缓缓睁开双眼,绿色的眼眸发着亮光,看到灵时,他感到一片惘然,疑惑地眨了几下眼睛,随之又合上。
“夕,我是灵呀,起来,不要睡!”她摇着他又大喊了起来。
可是夕除了颤抖得更加厉害,根本不肯睁开眼睛。“夕——!”灵将他扯了起来,背在自己的背上,说:“我带你走。”
背上的夕只将头埋在她的头发中,一声不吭。灵焦急道:“夕,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不唤我的名字呢?”
突然,夕发出哧哧哧的恐怖声音,灵回头一看,夕的面孔虽然仍旧美丽出尘,但那双眼已经又绿变成红,红得透亮,那张开的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在灵呆愣的瞬间,那牙齿已经末入她的喉咙。
尖叫声卡在喉咙处,灵惊惶的眼注视着妖媚的夕将爪子一般的手伸到她的胸口,狠狠刺入心脏。
“赫——”灵猛然扎醒,弹坐了起来。摸摸自己的喉咙胸口,猛烈地喘起气。
是梦,是梦!灵安慰自己。可是在梦中,就在魂魅谷中,夕把她撕碎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边划起十字,低咒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肯定是今天受袭击造成的心理负担,正要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冷不防,发现自己的腰正被人搂着。灵瞪直了眼,吞了口口水,将视线缓缓转到那搂抱住她的人身上。这一看,更让她翻身跳起,挣脱了那双孩童的手,却不小心跌到床下。她指着那个被她的大动作弄醒的紫色皮肤的 孩子,白天救了她一命的蛊人。
“你,你,你。。。。。。”灵指着他,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疼。”紫孩子皱紧了眉头。那一头乱发,倔强的神情,清秀的面容简直是恩刹的翻版,只有肤色,以及尖尖细长的耳朵稍微不同。
灵留意到他的一只手按住了胸口,那胸口处正汩汩流出蓝色的液体,似乎是他的血。
“我说疼啊——”孩子委屈地瞪着灵,有撒娇的味道。灵傻愣了好半天,想到他的救命之恩,于是,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你是谁?”灵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找来药和水,替他把伤口清理了一遍,包扎好。
“忘记了。”紫孩子金色的眼瞳闪呀闪的,灵黠又可爱。
“你是蛊人么?”灵低声问。
紫孩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有烟雾迷绕的下半身,疑惑地问灵:“我。。。你。。。不是我娘么,你来告诉我呀?”
灵险些被口水噎着,她歪着嘴巴,抬高自己的腿踢了踢道:“你看我们像是同一类的么?”
“可我记得你,还在蛋里面我就知道你抱过我。”紫孩子撅起嘴巴,渴望地望着她。
“蛋?”灵歪过脑袋,猛然想起巧婆交给她的那只紫壳蛋。根据记忆,她用手比了比蛋的大小,又比了比紫孩子十一二岁孩子的身材问:“你确定,你是从那只这么小的蛋出来的?”
紫孩子扑到她的怀中撒娇道:“娘——”
“啐、啐。先把事情搞清楚啊。我不是你娘。你从哪儿冒出来的?”灵哭笑不得。
“娘,就是娘,虽然你把我丢下了,可我一直没有离开过你呀。”紫孩子继续嚷嚷。
“没有离开过?我见过你?”灵一头雾水,想要推开他,可他却像只猴子,紧紧抱住她不放,她叹了口气,感到伤脑筋,说:“如果你真是那只蛋里出来的,那你说,你不是该只有这么一丁点么?”
“我那时是只有那么一丁点啊。可是,每天我都有在长大,再过些时日我就有娘这么大了”紫孩子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中噌啊噌。
“我又在做梦了,我又在做梦了。”灵苦着脸,掐自己的手臂,可是,手臂疼得要命。
“娘。我疼——”紫孩子又挠了挠自己的背,灵伸长脖子一瞧,那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爪痕,粉红的肉都几乎翻了出来。
“呀!”灵看得心惊,那么严重的伤口,这孩子都只是轻轻哼了两声,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呐?她不安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娘。”紫孩子似乎非常喜欢往她的怀里钻,“不可以再落下我。”
灵将他转过身,处理那长长的伤痕,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紫刹”
“谁给你起的?”灵奇怪道,他不是说才从蛋里出来么,怎么就有名字了?
“忘记了。”
“谁教你说话的?”
“紫刹一变成这样就会了。”紫刹转过脸笑笑,面容可爱得像个小女孩。
一想到此。灵看了看他的下身,一团雾气,便问:“你是男孩吧。”
紫刹歪着头想了半天,点头道:“是呀,好像是男孩。”
处理好伤口之后,灵用湿布将他沾了泥土的身体擦干净,看着他高兴的脸,灵笑了,说:“我真的不是你娘,不过,我可以替你找到你的娘。巧婆一定知道你的娘是谁。她把你交给我,一定是希望我帮你找到你的娘。等我找到伯离,我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