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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热闹繁华,更是声色犬马之地,任务完成,金还来索性多作逗留,往来青楼,挥金如土,很快成了京城第一名妓的入幕之宾,直到三个月期限满,才起程返回,临走时留赠美人一支价值不菲的紫金箫。
离开的日子里,教中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四大护法以及四方坛主舵主早已听到教主大显神通的消息,皆踊跃兴奋,齐齐上来称贺,为他设筵洗尘,直闹了两天。
然而金还来却发现,他的“小朋友”不见了。
十五,十六,在溪边等了足足两夜,都没见邱灵灵的影子,他竟有点失望,也有点担心,莫非她夜里出来的事被家人发现了?或者记错日子?又或者,她已经搬家了?
说到底,她始终只是个小丫头,这么久不见,也许早已经将他这个“大朋友”忘记了吧。
隐约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金还来知道“小朋友”住的地方,却没有去找。
呵,忘了也好。
小丫头愿意亲近他,皆因她生性单纯,没念过书,只知道他是个可怜的“最差劲”的小偷,却并不知道这个“贼”字所包含的意义。虽然千手教大名远扬,江湖上人人敬畏,地位非同小可,然而在这些寻常百姓的眼里,什么轻功暗器,全是说书人编的胡话,他们就只是一群高明的“贼”而已。
两个世界,两种生活,天差地远,她绝不可能一直这么陪伴他,将来她总会长大,总会嫁人生子,可怕的是,她总会知道那个“贼”字,而她的“大朋友”是个贼王。
金还来不愿看到那一天。
所以,让她忘记吧。
千金不意买重逢
“本座早已说过,不准再插手江家的事,”金还来往椅子上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傅坛主,笑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大护法皆不作声。
他转向钱护法尹飞:“尹护法?”
尹飞颇有些为难,其实派人监视江家,并非傅坛主一个人的主意,四大护法的支持都在里头,本想来个先斩后奏,探出宝贝的下落,却不料教主回来就知道了。
仔细在心底掂量了一下,他硬着头皮回禀:“教主息怒,其实傅坛主也是为本教着想,江家《白日惊风剑谱》和那件宝贝委实干系重大,与其落入别人手中,不如我们千手教……”
金还来笑着打断他:“依你说,他是做得好,有功了?”
话说到这分上,尹飞再不识相,也知道教主很不满,哪里还敢点头:“傅坛主擅自行事,这……自然是……这……”
金还来又打断他:“既有罪,该作何处置?”
尹飞镇定,垂首:“属下不敢贸然行事,还请教主定夺。”
金还来摸摸扶手,懒懒道:“都拿本座的话当放屁,怎么定夺?”
众人沉默。
他看着尹飞笑:“本座说过,若有人敢再插手江家的事,一律由尹护法处置,如今尹护法也不记得了?”
尹飞不敢答话。
金还来想了想,坐直身子:“若随便判个罪,料你们也不服,不如就照教规来吧。”他转向财护法岳一平:“违抗教主之令,该当何罪?”
岳一平支吾:“这……”见他挑眉,立即回答:“死罪。”
地上傅坛主慌忙磕头,求饶不止。
声音哀而不惧,当本教主又是跟你玩呢,金还来心里叹气,面上微笑:“这样啊,念在傅坛主平日办事谨慎,本座饶你一死也罢。”
傅坛主忙磕头谢恩,站起来。
众人皆放了心,暗暗发笑,这教主平时拿“治罪”当口头禅,念得多,真正治的时候少,果然还是如此。
金还来扫了众人几眼,不慌不忙:“虽说傅坛主有功抵过,死罪可免,但活罪却是难逃,否则开了这先例,日后恐怕就不好服众了,尹护法以为?”
尹飞忙点头称是。
金还来转向另三个护法。
众人齐声:“教主英明。”
“那就好。”金还来点头,手指一弹。
刚站起来的傅坛主突然跌倒在地,翻滚惨叫,情状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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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他几次说“治罪”都没结果,只当好糊弄,哪想到如今竟会认真起来,众人顿时吓得颤抖,齐齐跪倒:“教主!”
金还来笑着抬手:“你们这是做什么,傅坛主违抗教主号令,本座不过略施小戒,与你们无干,起来起来。”
众人皆伏于地,无人敢起。
金还来叹气:“你们想为他求情?那就不必了。”
他转脸看旁边地上的傅坛主,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傅坛主已蜷成一团,翻来滚去惨叫不止,上衣被撕扯成条条碎片,双手在胸前乱抓,数道血痕显现,面色铁青,双目赤红,鼻子嘴巴全挤到一起,都扭曲变形了,十分可怖。
“本座知道你们素来交好,所以给点小教训,放心,他不会死,也不会昏过去的。”金还来安慰。
众人白着脸,这种时候不让昏过去,摆明了就是故意折磨。
银护法郑娇娇抬头,颤声道:“教主息怒,其实此事并非傅坛主一人的主意,也有……”看看挣扎的傅坛主,她咬牙说下去:“也有我等的授意在里头,只求教主开恩。”
你招个屁啊,想死还要拉上我们!财护法岳一平暗骂,面上却不得不跟着作样:“此事实在是我等之过,求教主连我们一起罚吧。”
“求教主开恩!”
金还来起身,淡淡道:“你们的意思,本座罚错了?”
众人吓得:“不敢。”
金还来这才笑了:“本座也知道你们爱护手下,但这次是他不听令,用不着你们顶罪。”说完,他若无其事转身就走:“你们既有心,半个时辰之后来取解药,否则他就真要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迟迟不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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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外悬着无数大红灯笼,红彤彤的灯光撑起夜色的一角,下面是一座华丽的楼坊,其中红罗翠钿,歌飞袖舞,正是城里最大的烟花之地,宾客陆续进门,一张张脸上都泛着红光,不时有熟人互相招呼,脸上俱带着暧昧与会心的笑。
做惯的行当,老鸨早已失去廉耻,笑容满面地拍卖姑娘的初夜:“才来几天,十六岁,还没叫人碰过呢,这可是头一回接客!那模样儿……嗨!就是个天仙!不是崔妈妈我夸,要进去见了才知道,绝不会叫大爷后悔吃亏!”
未开苞的姑娘十分稀罕,规矩是不现身的,何况能进这种名妓院的人通常是为了寻乐,不会太吝惜钱财,因此她这么一提,立即有人叫价了。
“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三百二十两!”
“……”
老鸨笑呵呵地点头,老眼微眯,不时用询问的目光看其他客人,寻找更高的价格。
“大爷出四百八十两,谁还敢来!”
“一千两。”
大厅骤然沉寂下来,所有人都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开出这天价的是个年轻的黑衣人,长相俊美,斜飞的眉毛挑着许多得意,一双眼睛更是光彩照人,笑里带着痞痞的神气。
由于穿黑衣的客人也不少,老鸨此刻才注意到他,喜悦不已,又一位财神爷!她立即象征性问众人:“一千两,想是没有更高的了吧?”
果然无人再应。
一千两不是小数目,怎么说,这些钱基本可以用来开一家小型妓院了,再漂亮再绝色的女人,一千两只买一夜,也实在太过。
老鸨忙笑着迎上去:“到底是公子有心,这新鲜的瓜儿也就让你老人家摘了,不知贵姓?”
黑衣人不答,摸出几张银票丢给她:“人呢?”
年轻人有些事总是性急,老鸨很是识相,立即转身,笑着招呼失望的众人几句,便亲自领着他往楼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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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还来向来喜欢有经验会伺候的女人,这回例外出手,是因为他始终对当初那夜的事耿耿于怀,对着个小丫头居然会有反应,实在让他有点难以接受,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东西,不行,得找个来试试,莫非本教主真的喜欢吃嫩草?太可怕了!
十四岁,十六岁,差不多,就试这个。
老鸨将他带到房门前,陪笑:“这就是灵姑娘的房间了,这丫头性格极好,就是头一回接客,恐怕有些不懂事,疏忽之处你老人家就多多包涵,多教导教导她,莫要和她计较……”
通常到这种地方的女人都不是情愿的,头一回接客难免哭闹打骂反抗,所以新姑娘接客,老鸨通常都会象征性地嘱咐这些话,有经验的嫖客也都清楚,有的倒觉得这样才“够味儿”,一般都不予计较,过了这一夜,被征服的女人大多是垂泪,乖乖听话接客了。
金还来自然明白缘故,点头。
老鸨笑着又塞过一个小纸包,低声道:“若公子嫌麻烦,喂她喝一盅酒就是。”
不用看,金还来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有点头疼,堂堂教主要什么女人没有,干这种强迫小姑娘的事,是不是太混帐了点?有失身份啊!
见他面色有异,老鸨忙道:“这东西公子多半是用不上,老身不过照着规矩罢了。”都是过来人,头一回就遇上长得英俊又多金的公子,总比那些老头子更容易接受,不是每个丫头都有这种运气的。
她识相地退下。
看着面前的门,金还来叹了口气,切,金大爷不出手,早晚也会是别人的,不管了,进去看看再说,本教主未必就真喜欢这种嫩的,到时候哭哭啼啼,走人就是。
他抬手推开门,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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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洁净整齐,花绣的帘子,考究的床帐,精致的烛台,空气中有淡淡的香粉味。
窗前,坐着个小小的人儿。
雪白的衫子,高高的髻鬟,她静静地趴在窗台上,似乎在出神,并未发现有人进来。
看身段,显然这女孩子年纪并没有那么大,金还来也不奇怪,这种地方常常有十四五岁就接客的姑娘,老鸨偶尔隐瞒一下真实年龄,是怕客人嫌“嫩”,反正身体发育好的差一两岁也难以区分,令他心惊的是,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