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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让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却明令不许任何人告诉徐妙筠,怕她急怒攻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可徐妙筠那儿有人挡着不知道,唐囡囡这头新婚满月回娘家归省,一进京城便知道了这件事,气的进了家门,扔下夫婿和礼物便带着人去了冯家。
冯家正是一片愁云惨雾,见了唐囡囡来,冯贞贞强忍着泪道:“你还打算瞧我的笑话么?”
唐囡囡恨铁不成钢:“早知道砍了那个姓贺的也不能叫你嫁,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贺澜生呢?”
冯贞贞见她话虽难听,却还带着关切,哭的越发厉害:“被爹爹关了起来,前几日瑞王府上门来要人,瞧那架势,要出人命似的。”
唐囡囡啐道:“我呸,那样的人还配活着?你告诉我在哪儿,我替你解决了他,倒省得丢人现眼。”
唐囡囡虽然冲动,可唐囡囡身边的人都不冲动,七手八脚劝住了狂怒的唐囡囡,唐囡囡无法,只得问冯贞贞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冯贞贞只是茫然的摇头,唐囡囡急道:“这样的人还跟他过?赶紧休了他,跟我到山东去,好好地散散心,回来再继续嫁人。”
冯贞贞吃了一惊,没想到唐囡囡也说这个话。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冯贞贞对贺澜生虽然恨,却还是狠不下心来,唐囡囡看着她的样子就生气,道:“这次再不能由着你,你不和离,我告诉妙筠去?她难道就不管你?”
冯贞贞忙道:“你快别去说,她如今什么样你不知道?大着肚子,又是在宫里,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可怎么是好。”
唐囡囡气闷,非得逼着冯贞贞和离,冯贞贞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没劲起来,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心中还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和美满的生活,如今虽然遇到贺澜生这样的极品,却也没有丧失对生活的信心。
没等冯贞贞想明白,冯逸荃就做了决定,让贺澜生和冯贞贞和离,不过,这次和离可不是普通的和离,贺澜生吃喝都是冯家的,只要一签和离书,那就得净身出户,包括他那个娘。
但工部的差事因为不是儿戏,倒不能立刻贬谪下来,可他如今也是臭名昭著了,只怕这个位子也坐不长。
再加上瑞王府要找贺澜生的麻烦,肃青估计也饶不了贺澜生,贺澜生基本在京城就过不下去了。
唐囡囡回去细细的打听了事情始末,方知这件事都是秦萱弄出来了,又是气了一场,又听唐囡囡说了秦萱进宫又被送出来,估计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又是添了几分气愤,先是勾引徐妙筠的夫婿,无果后又去勾引岑寒的夫婿,结果被冯贞贞的夫婿给睡了,害的冯贞贞以泪洗面。
唐囡囡气得大骂:“她上辈子被人抢了夫婿么?怎么这辈子专抢别人的夫婿,亏岑寒对她亲姐妹一样,她也下得去手,如今落成这样,真是活该。”
唐二奶奶叹道:“谁说不是呢,女孩子就是要自重,越是家境贫寒。越要自己尊重自己,不然安着坏心往下流走,成什么样子了?岑家到低厚道。固然生气也没落井下石。”
唐囡囡怒道:“不能白白便宜了这贱人!”
不由得计上心头,走了一趟瑞王府。提议等贺澜生和冯贞贞和离后,让秦萱嫁给贺澜生:“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凑一起能过成什么日子。”
左氏也是哭,毕竟这婚事是她哥哥保的媒,如今闹成这样,两边不落好,听了唐囡囡的话道:“你以为这么容易?秦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听着信儿立刻就过来了。跟滚刀肉似的,她那后娘和伯母婶子哭着闹着,跟我们故意害得她这样,要我们一定给秦萱找个有权势的夫婿作为补偿。还说若是嫌弃秦萱不贞洁,他们再把一个女儿送过去做妾做丫头都行,你听听,他们哪里是心疼女儿,分明是讹诈。把王妃气的半死,说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收留了秦萱呢。”
唐囡囡恨得牙根痒痒,道:“除了贺澜生,谁还愿意娶她?秦家更是不想沾。即便让秦萱嫁给贺澜生,他们还敢在王府闹不成?”
左氏道:“他们是拉的下脸来的,在街口哭着闹着,白叫人看笑话不是?王妃要强,怎么甘心丢脸,只自己关起门来生气。”
唐囡囡却不甘心,铁了心要秦萱自作自受,她可不管什么脸面,亲自出面找徐景焕,让他帮忙解决这件事,徐景焕也是看贺澜生不痛快,和晏三老爷说了。
冯逸荃一点头,便判定冯贞贞和贺澜生和离,贺澜生净身出户,而唐囡囡又去了瑞王府,对秦家的人威逼利诱,哄骗说冯家和离,给了贺澜生不少补偿,贺澜生怕人眼红,都捂着不叫人知道呢,秦萱难道白白受委屈?
叫把秦萱许给贺澜生,将来是正经的贺太太,这好日子就来了,秦家也能跟着沾光,秦家一听,果然合情合理,也不在瑞王府作了,直说要瑞王妃做主把秦萱许给贺澜生,瑞王妃巴不得赶紧丢开这个包袱,还陪送了一副嫁妆,把秦家人包括秦萱送了出去。
那边贺澜生一穷二白的,见秦萱带着嫁妆贴上来,又有秦家人威逼着,纵然不愿意也得点头,两家办了个囫囵婚礼,新婚过后秦家人便想着贺澜生那里冯家补偿的的东西,而贺澜生则想着秦萱的嫁妆,两边自去互相算计,互相掰扯,京城里权当瞧笑话了。
经此一事,元气大伤的便是冯家和瑞王府,说得好听点叫识人不清,说的难听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了一回糊涂蛋,尤其是冯家,瑞王府那边毕竟不是亲闺女,做出什么丑事来也和瑞王府不相干,可冯贞贞却实实在在的成了离婚妇女,冯家也丢了面子,即便贺澜生和秦萱相互算计扯皮,也算是报应了,那又如何呢,终究回不到过去了。
唐囡囡快刀斩乱麻的解决这件事,唐二奶奶还担心会出力不讨好,结果瑞王府和冯家都来谢,尤其是冯贞贞,抱着唐囡囡大哭一场后乖乖跟着去山东散心,唐囡囡拍着胸脯保证:“定然给她找个好夫婿。”
外头的事闹得天翻地覆,风言风语,徐妙筠却在凤仪宫这个温室里丝毫不知,周围服侍的人纵然耳闻也一个字不敢说,徐妙筠还兴高采烈的帮着芙蓉郡主挑选出嫁的嫁妆。
伯让瞧她挺着肚子就担心,道:“交给他们弄去,你快点坐下。”
徐妙筠道:“嬷嬷说这个时候多走走,生孩子的时候也有劲。”
伯让道:“我瞧你猛地一起身就害怕,慢着点,叫人扶着你。”
徐妙筠嗔道:“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
进了六月后,伯让为老祖宗守孝,半年之期已满,做了法事后便搬回了凤仪宫,如今日夜相处,伯让反倒害怕起来,生怕徐妙筠有一点不舒坦,哪敢让外头的事让她烦心,她和冯贞贞关系又好,万一急怒攻心,有个什么意外,那可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偏生这种事自己也不好插手,总不能让人家说,你这个做皇上的也太闲了,什么事都管,连人家夫妻和离的事都管着,后来听唐囡囡出手。这才松了口气,对唐囡囡的魄力十分赞赏。
徐妙筠那边忙了一会,便觉得热了。坐下道:“又热又渴,我要吃冰镇的西瓜。”
伯让忙打断了思路。道:“那个可不能吃,我叫人端来绿豆汤,晾的温温的,也是解暑的。”
徐妙筠嘟囔道:“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大夏天的谁受得了。”
伯让便摸了一旁的羽毛扇替她打扇:“为了孩子,忍一忍。嗯?”徐妙筠也知道轻重,不过是念叨两句罢了。
偏她操心的事还多:“过了中秋节便是二姐姐出嫁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大姐姐有没有身孕,大嫂又怀了一个。二嫂怎么就没动静呢,囡囡嫁到山东去,人生地不熟的,她那个脾气,不知道会不会闯祸。还有表姐,婚期不知道定了没有,怎么这么多让人操心的事。”
伯让听她抱怨着,只是听着,并不插嘴。微微笑着,觉得此刻家长里短的也十分温馨。
徐家却迎来了张老太太和张家大爷,张宝儿的哥哥张宣,张宣经此一事,倒是成熟许多,张老太太也是能经事的,见徐家如此光景,并没有起攀附的意思,反而决定回杭州,从头再来,拉着徐老太太的手道:“当初你带着一大家子,那么难都熬过来了,我就不信我熬不出来,根基在杭州呢,也舍不得离开了。”
徐老太太和张老太太十几年的交情,彼此十分了解,也没有挽留,只是道:“杭州有董家在,多少能看顾些,就是不能,也别为难,到京城来,咱们仍旧住在一处。”
张老太太并没有拒绝徐老太太的好心,连徐大太太送的两千两银子的安家费也收下了,爽快道:“只当是你入股的钱,等生意做大了,十倍的还给你。”徐大太太知道,若是不应,张老太太反倒不高兴,便应下了,笑着说等着分红。
张家世代经商,祖上也有散尽家财东山再起的时候,张老太太活了这么大,连流放都熬过来了,又何惧从头再来呢,徐景焕对张老太太的坚毅十分赞赏,觉得有她在,张家必定能重新兴旺。
张家离京,徐老太太的意思是把张宝儿留下,一个女孩子回去也是吃苦,张老太太也心疼孙女儿,十分犹豫,张宝儿却坚持要回去,说要吃苦也要一家子一起,徐老太太便没有强留。
倒是这件事,伯让没有瞒着徐妙筠,告诉她知道,徐妙筠也十分欣喜,就是舍不得张宝儿,伯让道:“人各有志,你留下他,骨肉分离,未必是好事,让人家一家团聚,将来再见面,自有一番重逢的喜悦。”
徐妙筠便没有拦着,只送了许多东西给张宝儿,让她好好照顾好自己。
张家七月中旬便离了京城,徐景焕特意派了几个人一路护送,帮着办办事,到了杭州有了董家帮忙就不用担心了,同时为董子澄担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