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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开发区离红山监狱不远,是一个刚刚建起来的移民区,里面的人大都是租房的外来户,很杂很乱,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欧海洋租住在这里,进一步说明他们仍然在黑道上混。
一个曾经历过无数坎坷的浪荡女子一旦爱上一个人,其感情往往比许多良家女子来得更深更浓更执着,也更富有牺牲精神,红妹子正是这样的典型,执着地爱恋欧海洋,决不想背叛他。
她在派出所已与警方周旋这么久,估计欧海洋早跑了,所以才说出了他们的住址,但到了那幢楼前,她又有些害怕了,担心欧海洋还在里面,到了楼梯口大声地喊了几句“三哥”。
曾光兴他们猝不及防,赶紧分两个人到后面去,以防止欧海洋从后面跳楼。红妹子磨磨蹭蹭地被逼到五楼,又猛喊了几声“三哥”,见没有人应,才打开一套住房。里面空空荡荡,没几件象样的家具,有点零乱。几人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曾光兴心平气和地说:“沈淑贞,你既年青又漂亮,大有前途,要么找一份正当的工作,要么找一个好婆家,不能与他们一起瞎混了。我们这一次来找你们,纯粹是为了追查杀害谭小军的凶手,我是省公安厅的,如果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请立即告诉我们。”
红妹子心里那块石头完全落了地,又意外地得到了一份尊重,喜笑颜开,连连答应。
第四卷 第十八章 第一节
红山监狱。星期天。所有罪犯在这一天可以休息,搞一搞文娱活动。
生活区的集训坪上,正热火朝天地举行一场蓝球比赛。一个干警做裁判,两边球队都是光头的犯人,四周有几个罪犯组成的条形方阵,井然有序地坐着观战,旁边是一些着装整齐的干警维持秩序;五楼高的几幢监舍内,许多犯人聚在监舍门口观看,不时地叫喊加油,非常热闹。
袁世民和林洋洋由徐杰陪同,从二号门卫走进罪犯的生活区,立即被这个特殊世界中的热闹气氛所感染。
“呀,真热闹!比我们学校里的比赛热闹多了!”林洋洋第一次看到高墙大院内这种活泼的景象,由衷地感叹:“其实坐牢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们能够喊出来,笑出来,说明他们在狱内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很痛苦。”
袁世民说:“人就是这样,当处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时间长了,也会有痛苦的时候,而当他处在一个恶劣环境中,时间长了,偶尔放松一下也能找到快乐,而且这种快乐相对于自由人的快乐来得更为强烈,就象我们在追捕时,连续作战几天几夜,忽然找个脏兮兮的地方睡一下,呀,那种感觉,比睡宾馆舒服多了!”
林洋洋称赞道:“一些西方国家老是指责中国监狱的人权状况差,把犯人的生存状态描述得好恐怖,到这里一看,其实也很文明嘛。”
三人进入六监区,顺着犯人使用的楼梯慢慢地往上走,不一会到了三楼。徐杰用力踢了一下门,里面立即有人大喝一声:“谁?怎么不喊报告?”徐杰说:“是你徐爷爷,快开门!”他一听就知道是谭进。
“他妈的,怎么从这边来?”谭进在铁门的缝隙里一看,见另有两个公安局的,立即抖着钥匙开了门,轻轻地踢了一下徐杰,又向袁世民他们陪笑:“我还以为是哪个犯人呢。”
徐杰笑道:“谭进,刘黄光牺牲的那一夜你借故回了家,是不是你把毒药事先放进了他的茶杯?”
谭进的性格比较随和,和徐杰相处得还比较融洽,听了也不脑,笑着说:“那我老实交待,毒药是你提供给我的,整个行动也是你策划的。”
“你怎么这样的玩笑也开!在破案之前,你们单位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你这么说会乱套的!”林洋洋将徐杰拉到一旁,轻声而严厉地说,徐杰似被镇住,不再吭声。
袁世民掏出笔记本,问谭进:“你就是谭进?”
“对,刘黄光死的那一夜,本来是我值班的,他来顶班时我已值了一个多小时。”
“那晚你发现刘黄光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要说反常嘛,他忽然来给我值班,这本身就有些反常……”
“这个我们知道;你看他别的方面,比如面部表情、衣着、随身携带的物品、接过的电话等等,有没有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那晚他好象比较兴奋,没带什么东西,着装很整齐;他进来就对我说,过几天他有事,要我给他值班,那晚由他来值,说完便往监舍内走。我觉得他好象有什么事,不方便,马上回家了。”
“比较兴奋?”袁世民若有所思地问:“那个叫猴子的犯人还在这里吗?”
“在,但不再搞卫生了。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
“对,我们正想找他。”
谭进出去,在门口喊了几声:“猴子,猴子。”立即,又听见几个犯人用不同的嗓音叫“猴子”。
不一会儿,一个单单瘦瘦身高不到一米六0左右的犯人躬着腰跑了过来,在值班室的门口立正,怯怯地喊了声报告。
谭进温和地说:“进来吧,公安局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猴子慌乱恐惧的脸上快速掠过一丝烦恼,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站在墙角,背显得更驼,脖子也缩了,活象一只猴子。
徐杰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觉笑道:“猴子,这一段时间你可够忙的了!这是第几次找你谈话了?”
猴子苦笑一下,又迅速恢复了麻木的神情,说:“应该的,我全力配合。”
林洋洋搬过一条凳子,和气地说:“坐在这里吧,别紧张,我们只了解一下情况。”
猴子受宠若惊,颤微微地坐上,说:“谢谢干部!”
袁世民转头对谭进说:“这里就由小徐陪着,你去忙你的吧。”谭进知趣地出去。
果然,谭进一走,猴子的脸上立即轻松了许多,但仍毕恭毕敬地坐着。
袁世民递给他一支烟,问:“你的真名是什么?”
“谢正文。”猴子接过烟,再一次受宠苦惊。
“以前是搞卫生的?”袁世民自己点好烟,又顺便给猴子点上。
猴子很拘谨地将身子前倾,点好烟后贪婪地吸了一口,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更为放松:“对,以前是,搞了几个月。”
徐杰打趣说:“猴子,你真不走运,如果刘黄光不死,你还可以继续搞下去……”
“……”猴子低下头痛苦地呶呶嘴,用沉默的方式表示肯定。
林洋洋又瞪了徐杰一眼,表示他讲的话又不妥。
“你是不是真的送了几千元给刘黄光?”袁世民倒不这么认为,相反,他觉得也许可以从这里打开缺口,掏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猴子继续沉默。
袁世民开导他:“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你说出来我们绝对保密——反正刘黄光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报复你。”猴子眼里闪着泪花,痛苦地说:“对,三千块,是我老婆送的!没想到刚干几个月……”
袁世民问徐杰:“听说现在的管事犯是犯人选出来的,你们这里也这样吗?”
“这也是这几年才兴起的一种制度,目的是防止象刘黄光那样的人捞黑钱。这种制度象其他新制度一样,开头大多只是一个形式,但现在的监区级领导都比较年青,上进心很强,这种制度正在慢慢地完善充实,明码标价卖轻松岗位的现象应该少了许多,具体的情况我当然不可能完全清楚,但轻松岗位上的犯人越来越少,涉黑涉毒和死缓无期的犯人在轻松岗位上几乎绝了迹,便是很好的说明。”
林洋洋不想让徐杰多谈这些敏感的问题,问猴子:“黑猪给了刘黄光大概多少钱?”
“这个可说不准,刘教……”他看了一眼徐杰,见他抿着嘴笑,眼里并无威胁的恶意,大胆地继续说:“这人其实挺贪挺黑的,黑猪跟了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有时也这么发牢骚。”
袁世民兴奋地问:“黑猪也这么认为?他是什么时候说?”
“有一次喝醉了酒,他咕嘟地这样说了一句,还有一次……”他抬眼看了一下三个警官,又低下头,犹豫着不说。
徐杰以温和语气鼓励他:“猴子,你应该了解我,不可能故意为难你的。我可以保证,你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讲出去,他们两个人更不会讲。你把你的心里话、想发的牢骚都发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再说,如果你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破了这几件大案,我们也可以给你加分,甚至记功减刑。”
第四卷 第十八章 第二节
猴子抬头鼓起勇气说:“还有一次,黑猪说:‘他妈的,刘黄光真是太黑了,竟要我给他出八万,简直是在放我的血……又不能全怪我!’另一个人问他什么事,他没有全醉,说现在不能讲,等出去后再说。我当时听了不太相信,后来听八监区的一个人说,有一次刘黄光和黑猪在值班室喝酒,有人在值班室里放了一个窃听器,将他们的私话醉话全都录下,敲诈了一笔大钱……”
林洋洋惊问:“窃听器?值班室里有窃听器?你见过那些东西吗?”
“听说那些东西很小很小,一般人难以看到更难以买到,因此开头我也不相信,但后来还是相信了。”
袁世民努力掩盖着惊喜问:“为什么?八监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怎么知道的?”
“他叫黄培军,外号叫‘大胖子’,和黑猪是死党。他们一起喝酒时,黑猪说监狱里面有窃听器,大胖子开头也不相信,但后来左科长抓了他一次赌,搜走一万五千多块钱,他终于相信了。”
袁世民追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