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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敢与老太君对着做的。
君柒还偏就要给季芸点威慑,暗里也是给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的老太君点威慑,一直等走过了快半条街,她才缓缓开了口,
“季芸姑姑不觉得,大哥二哥平日里太过被娇宠了么?不觉得哥哥们一事无成而胸无点墨么?不觉得哥哥们是该给一点教训尝尝了么?你看到方才他们连站都是没资格只能做人椅在那一群贵家子弟身边么?”
君柒语气平缓,陈述的是事实,也是令无话可说的事实,
她嗫嚅两下,大少爷二少爷实在是……。摇了摇头,便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君柒眼神朝她睇了一眼,知道这季芸这会儿才是真的‘服帖’了,才是真的朝倌院的方向而去。
对,给倌院余留出来的一个时辰里,包括这大段逛街探季芸底的时间,她要确定,季芸不会去了倌院因心疼君文俟君文韬而出声暴露了自己,也暴露了身份。
季芸见君柒忽然转了方向朝来时去的方向而去,身子震了一震,她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是明白这五小姐方才的用意,这会儿,一会儿若是有什么震撼的事情发生,她都不会插足了。
五小姐今日要她来,怕是要的是她的嘴,可向老太君禀报的嘴,却也是要管住自己的嘴。
君柒到达倌院的时候,时间还没到一个时辰,不过也快是到了。
倌院外,君柒敲了几下,便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给君柒开门,不是上一次给君柒开门的那老鸨子,反倒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年,上下扫视了君柒及其身后的季芸与兰瓷,试探着询问,
“可是早前来的公子?”声音清脆活泼,带着善意。
君柒点了点头,那少年便赶紧将门开大了一些,让君柒几人进去,
“掌柜的吩咐小童来接待三位公子了,公子送来的新人已经被掌柜的带去后院了,此刻呀,估摸着正在教训呢,那两个新人,可真是能闹腾的,闹得我们院里好些小主子都是醒了。”
那小童边带着君柒几人朝前走,直接将他们三人带到了倌院的后院处。
“公子且在这里等着,过会儿我们主子会来,主子自会带公子去见新人。”
说完这话,那生的清秀的少年便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小姐,我看这里邪乎的紧,大少爷与二少爷真的被……?”兰瓷憋了半天,见现在也没外人,总算是问出来了。
“过会儿就是知道了。”君柒的视线,并不在兰瓷身上,反倒是在左侧前方不远处的地方,
明弈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的,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在那里呆了很久了。
“弈皇子不知在暗处看了多久?”
君柒扬了扬声,高声询问那裹在黑衣下的男子,从盘月楼出来,这明弈,该就是在她们后面了。
“上次,王爷上次了本皇子一些珍贵的花沫,那花沫,能让人浸淫在欲仙欲死中不可自拔,为仙人之物也。”
那明弈站在原地,靠在边上的红木柱上,却是答非所问。
君柒皱眉,却忽的记起上次茅厕相遇时,这明弈手中就是那着张油纸,正在将一些什么倒掉,
脑子忽的一闪,
不好!
君柒突然就觉得,自己不知不觉,被人撒下了一个大网,而自己正在网中,拉网的人,已经开始收网。
“王爷待弈皇子,果真是如同亲兄弟,这般珍贵的东西,竟也是会赏赐给皇子殿下。”君柒知道,自己在这明弈面前早已曝了光,恐怕从她一出现,这狡猾如狐的明弈早就认出自己是谁。
这一点,君柒怕是想错了,实则,更早些,明弈就知道了这一身男子装扮还拐带了两个丫头扮男装的人是谁了。
明弈笑而不语,转而背过君柒朝屋子里走去,徒留给后面的君柒一个水墨背影。
直到他到了后院那屋子前要推开门时,才是扭过头道,
“五公子不想进来瞧瞧?”
君柒没理他,带着两个丫头朝屋子走去,进了屋子后,明弈就在一边靠着,浑身泛着一股子懒劲儿,他的眼神并不在她身上,但却总让君柒觉得有双眼睛时不时地略带嘲讽地朝她看来,她每次抬眼去看明弈时,他却总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
这屋子的结构有些奇特,中间是镂空的,下面是一个地下室,只不过是公开的地下室,站在上面,就可以看到地下室里的一切。
就比如现在,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两个兄长被三王的两个侍卫以及明弈的小厮半逼半诱地穿上了倌院里里的倌公子们穿的薄纱裸露的长衫。
君文俟与君文韬虽无能,相貌却还是不错的,这么一打扮,确有几分姿色。
季芸在一边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手握成拳状,握得紧紧的,却没开口说什么。
“五公子接下来想做什么?”明弈别有意味地拉长了语调问君柒,
“弈皇子既是如此熟悉倌院之事,那必是知道五君接下来要做什么。”君柒也别有深意地回他。
明弈轻笑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君柒后,便拍了拍手,下面明弈的小厮听到后,便与那两个侍卫说了些什么,君文俟与君文韬便被带了出去,不过,不知是被带到了何处。
“倌院的规矩,晚上戌时开张,五君公子如若想看成果,恐怕…。”明弈说完不等君柒回又道,
“果真最毒女人心,今夜乃年夜,你真是舍得让自己兄长在倌院度过?”
明弈这话,带了些微凉的叹息。
既然戌时才能来,这会儿君府里该是要开始有节目表演,共等年夜喜庆了,她便想带着兰瓷与季芸回府了,听到明弈这么说,哼了一声,
转身朝前门走,待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才是说,
“弈皇子连国都不能回,可是念国想家?”
说完,推门出去,明弈站在原地,久久不语,许久之后,才觉身子都是僵硬了,他脸色微冷,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屋子里燃的香点完了,炭火也似乎快灭了,有些凉意,他有些微恼,即便是大宇国的人如何奚落都始终不曾变色的明弈忽然便是恼了火,
“点香!燃炭!”
说吧,拂袖离开。
如上次一样,两人背道而驰,不过一个是朝屋里,一个朝外走。
……。
回到城门外不远处停放马车的地方的时候,才过了半刻钟而已。
君柒远远看到,马车夫不在马车旁呆着,他身边躺了一个浑身脏黑的人,马车夫离他有些距离,捂着鼻子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臭人竟然还在?!”季芸诧异道,原先还以为那臭人会自己离开,没想到一直在等着她们回去,只不过没在马车上。
君柒没说什么,来到车夫面前的时候,车夫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小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君柒出城的时候,自然在来时的成衣店将租借的衣服还了回去,重新穿上来时的衣服,是以,这车夫始终知道她们三是俏丽的大姑娘。
“这人在小姐们走后便爬下车了,”车夫老脸皱成一团,很是心疼自己的马车,“车上都是一股子味儿,小的怕是回去得冲洗好久才是能洗干净这味儿。”
君柒还没说话,也没靠近那臭人,那臭人就扑到她脚边,死死不松开。
她问他话,他也不回,执着而顽固。
君柒活了那么多年,没遇到过这种事,也没被人如此缠着,从前谁敢缠住她?
“小姐啊,这可怎么办?”那车夫见君柒神情有些不悦,而那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人又如此纠缠不禁替君柒发愁,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又说,“这人是赖上不走了,不如小的去叫府衙里的人来?”
车夫替君柒出主意,方才就和这人相处了好一会儿了实在是不愿意再多呆,那一股子的恶臭味,实在是令人作呕,就是最脏最臭的茅坑里的屎味儿,都没这难闻。
“你在这庆华与帝都之间奔波,可是记得这么个人过?”君柒开口,却是问这人的来历。
听此,那车夫赶紧就是摇头,
“小的可是从没见过,若不是小姐今日让小的来接这人走,小的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如此臭的人!”那车夫愁眉苦脸,就差捶大腿哭天喊地了,他又说,“就算小的见过也决计是不会忘记的!”
君柒无奈,这车夫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这人来历,不过也是,这人是她从那地方捡来的,这车夫的模样,也不是那种会去那奢侈地儿的人。
“我……。我……。”
这一瞬间,君柒是动了不管这人心思的,现在自己的事情基本已是处理完,不似方才因着这人儿耽误了时间,她也不是圣人,什么人都收,再者,有这心,如今也没这钱。
但就在她犹豫的这瞬间,地上那僵持了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的人,忽地便是开了口,只是声音暗哑,说出来的字就像是那种生了锈的铁相击发出的粗重声音,那种铁锈似的感觉,让人听着心头十分不适。
地上的人就像是拼着股劲儿,平生最大的劲儿就用在此时的嘴上,
“救我。”
他抓紧了君柒的鞋子,终于是说出了这两个字,没有任何新奇,也没有任何盼头。
“世上那么多人,每日路过花街柳巷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偏是我?”
君柒如此问。
要救一个人,花费的不止止是精力,还有金钱,她现在可是一穷二白,根本没有多余的金钱去救,君府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养活这么一个闲人,如若她要去救他,那就只能靠自己特殊的本事,那还未被自己完全驾驭的本事。
那人久久不语,或许是在蓄力,也或许在酝酿语句,也可能在深思,如何回答她,又可能,是在自问,为何偏偏是她。
两人就这么耗着,伴随着他们的没有花前月下的美好,也没有柳絮纷飞的浪漫,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