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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子他的眼睛翻了白。转过来以后，他朝塞思扭过头，说：——再给我注射……
浓缩吗啡的副作用已经使他处于难忍状态。塞思得加快审问。再过几分钟，翟柯
尼耶夫斯基就会失去知觉。——您知道那些格鲁吉亚人的名字吗？在哪个基地？
——基地？翟柯尼耶夫斯基重复道，声音好像是从别处传来的……对：在库塞柯
维……东西方对抗期间伊万系统的一个基地。格鲁吉亚人一九九二年租给他的。
——出钱的是谁？——伊万的朋友。接收HP…12 的人。——他们为谁工作？——
尖端技术……——您知道格莱尼尔公司吗？——得……翟柯尼耶夫斯基抱怨道，
一种怪异的狞笑把脸都扭曲得变了形。——回答。——是，我知道。——他们与
伊万合作？——没有！药囊含鸦片的成分激起强烈的神经冲动之后，引起的难忍
状态现在残酷地显现出来。翟柯尼耶夫斯基满头大汗，脉搏加快……塞思知道了
接头的确切地点，又问出了接头暗号。他了解的情况已经够了。于是他一手握着
药囊，一手托住已经失去知觉的翟柯尼耶夫斯基的头，给他注射药物。一个，两
个，三个，最后，六个药囊的药全部注射进了他的动脉。他一声没出，就睡过去
了。塞思站起来，到各个房间走了一圈，寻找可能藏在家里的文件。桌上有几个
光盘，他把它们带走了，这样做只是出于习惯，而不是对它们的内容抱有多大幻
想。等他回到大门边的客厅时，翟柯尼耶夫斯基已经死了。塞思感到一定程度的
轻松，庆幸自己没有使用“索瑞克斯”，求助其可怕的效力……
/* 93 */第五部分第25章审问（4 ）
塞思在明斯克郊外肮脏破烂的街道上走了一刻钟，还没有找到一辆出租汽车。
他接到卡罗琳通过格莱纳斯博卢的总机打来的电话。少妇似乎就要歇斯底里发作
了……——有名堂……混蛋，我都不敢相信！他听见她一边说话，一边吸烟。—
—发生了什么事？塞思忽然不安起来。——你行啊：滴水不漏。但等我的助手钱
妮菲发现以后，人家就把那件事封闭起来了……少妇并不是与塞思论理，而是自
言自语，好像是让自己放心……——可你在说什么呀？——我还不知道，可关于
那件脏事……确实发生了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该死！那些植物根本不自
然，怪得很！她小声说，声音显得十分惊恐。——别出门。随便找个理由，叫警
察来：就说被盗，或者有人入室抢劫……不要一个人待着。我派一队人来，一个
小时之内赶到……——那……——按我吩咐的做：事关你的性命。——你什么时
候回来？——我动身去莫斯科。明晚回来。一到纽约就来见你。在此之前，听从
我派来的人指挥。跟他们在一起，寸步不离！——可毕竟……——卡罗琳！你有
生命危险……少妇有一阵没有出声，然后，用更沉着的声音说：——行。我马上
叫警察，等你那些朋友来了才放他们走。可是你快点叫……她用哀求的声音说。
塞思马上与萨内斯布里接触。他在伦敦。信息大王有一支精锐的私人卫队，分布
在世界各地。——是康拉德吗？——塞思。你在哪儿？——我一个钟头之内要用
些人。你能调派吗？一阵长久的沉默……——能。干什么用？——贴身保护卡罗
琳。布莱斯，一个微生物学家，还有她的实验室。五十五街东头，七千二百号。
——要多少人？——你看吧。康拉德，要快，不能超过一个钟头。我得挂线了…
…一辆出租车驶来，在他身边停下。上车后，塞思打电话给喷气飞机驾驶员，要
他做起飞准备。就在破旧的拉达车在荒寂无人、沥青开裂的大道上艰难地颠簸的
时候，鲁珀特。富尔顿走进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格莱尼尔公司董事会的终身主
席满脸怒气……
/* 94 */第五部分第26章鲁珀特。富尔顿（1 ）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
——你好，鲁珀特。我时间不多，请……——只占用你几分钟。鲁珀特带着
有意夸大的亲切小声说，也不等总统相请，就在长沙发上坐下来。格莱尼尔公司
董事会主席实岁六十又九，可看上去只有五十五岁。他身体非常健康，身高将近
两米，体重却只有一百一十公斤。从前他在驯服野牛的竞赛中得过冠军，这种野
性的力量似乎从未失去其威望或者威信。他穿件褐色上衣，戴顶德克萨斯帽，用
伤心的眼光望着乔治。布什。他那顶帽子从不离头，就是在椭圆形办公室也是如
此。——总统先生，要是我这样一个乡下老头胆敢提出这样的意见，我认为那是
因为您干了担任总统以来的头一件大傻事。他用平和的声音声明，眼光在办公室
里扫来扫去。——可您说的是什么事呀？其实，美国的政府首脑十分清楚对方说
的是什么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和尖端技术公司的事情，对吗？不过，这
并不能阻止你派联邦调查局去他们那边重演诺曼底登陆……——听我说，尖端技
术……——尖端技术公司在我的保护之下！富尔顿斩钉截铁地说，直视着总统的
眼睛。农业方面发生什么事情，你应该先跟我说。这是我们协议中的一个内容！
再说协议，为了让你占据这间办公室，我们订了不少协议，你还记得吗？我知道
你心里那些小九九，你那些看不见的，甚至来自于国外的资金支持。我也知道有
些海湾国家提供了几千万美元助你竞选。我也清楚他们并不是少数几个……我知
道从你首次竞选州长以来，使过的所有欺骗手段。然而我把你当做朋友看待，当
做能够遵守承诺和协议的人看待……——是这么回事，可是，鲁珀特，事情做过
头了。布什用一种无奈的单调声音表述自己的理由，富尔顿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
笑。——可是这场灾难并不是由我们引起的。我要给你解释一下我们的处境：好
久以前，我就资助一个一百二十亿美元的项目，在俄国人那边收获的项目……他
进来时就拿着一根雪茄，这时深深地吸了一口，眼光在室内扫了一圈，问道：—
—你没有烟灰缸？总统冷淡地指指茶几。——啊！太好了……一个一百二十亿美
元的项目呀……是尖端技术公司向我提出来的。实验室没有能力独家完成，于是
就寻找资金支持。可是没有正式的东西：他们的工作应该绝对保密，因为这是从
俄罗斯一个军事项目派生出来的东西。那项目是一种生物武器……——什么类型
的武器？——一种能赚大钱的武器。富尔顿带着会心的微笑回答道。但是请你放
心，这不是安放在导弹上，能摧毁半个美国的那种玩意儿。——鲁珀特，金融市
场都疯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小麦价格涨了一倍。九月和十二月的合约甚至涨
了两倍。阿根廷却在给我施加压力，我……——乔治……我可没让人们这样狂炒
：这不是我们……我投了一百二十亿，总要有所收益。而这个项目能带来额外一
些利益……现在项目弄成了，他们就想伸手摘桃了。——他们？
/* 95 */第五部分第26章鲁珀特。富尔顿（2 ）
——听我说，富尔顿接着往下说，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让事情平息一
段时间。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不喜欢变化。朋友们把你送上你现在的宝座，又让
他们翻脸不认人，来反对你，这种状况我不希望出现……忘记这件事吧，把精力
集中在国内，让我们安安心心地做我们的生意。巴里斯顿听说你命人搜查他的公
司，让他接受讯问，气得暴跳如雷。他多年来为你奔走活动，扩大你在西方各国
的影响。而你呢，却反过来在他背上捅一刀！今天上午我跟他谈了，费了一个多
小时，才让他恢复理性。我对他说，不会，布什不会牺牲朋友。我还跟他说，即
使是总统，也不可能不出错，不说蠢话做蠢事，要容许他……富尔顿发出一种尽
在不言中的笑声，并且在布什肩膀上友好地擂了一拳，打得他上身微微一晃。布
什朝他回笑一下，低下眼睛。——鲁珀特？布什开口道。——什么事？——是什
么类型的武器？我应该知道……——没有任何危险。杀不死人的，如果这就是你
想知道的……他皱皱眉头，有些吃惊。——还有呢？富尔顿搂住布什的肩膀，把
他带向门口。有一瞬间，布什可能以为他要把自己送出这间办公室。——我二十
三岁就创立了格莱尼尔公司。当时在德克萨斯、蒙塔纳和爱达荷只有十来家经销
商跟我做生意。今日我的公司跻身世界四大谷物集团。六十年代以来，我们跟白
宫、中央情报局和五角大楼的关系一直很近。我们的存在什么时候把国家引向过
毁灭？恰恰相反……因此，今日的事情，也只是又一桩生意而已。当然不是非常
合法，但是我和你一样，是不干那些白花钱的蠢事的。当我跟你谈起秘密资金或
者独家垄断的时候，你就不要装做大惊小怪的黄花闺女了：你很清楚，权力达到
一定程度之后，就必然要开始走那一步……——让我把尖端技术公司的案子搁下
来，就是这意思吧？——你都明白了，乔治……——反过来呢？——反过来……
你保住了所有把你抬举到这个办公室的好朋友……他用一根指头点了点帽子，表
示谈话结束了。富尔顿不再多说一句话，走了出去。布什朝办公桌走去，直接对
内部电话说话。——进来。他低沉地命令。过了一会儿，奥芬巴赫从连着总统书
房的那道门走了进来。总统执意让这位顾问听听富尔顿的道理。奥芬巴赫在布什
的班子里工作了十五年：既从整体上理解美国政治的错综复杂，也从个体上知道
老板的性格复杂多变。但是迄今为止，他完全不知道总统做出一个决定，要承受
多大压力，以及像格莱尼尔那样的跨国超级大公司有多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