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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凯伊说。
“我还有两条腿,”泰德说,“可以带你离开他们这一群!”
利奇督察清清喉咙。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很多欠思考的话都会说出来。不幸的是,事后这些话通常都牢记在各人心头。
巴陀回到客厅,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说:“史春吉太太,你收拾一下东西好吗?抱歉,利奇督察得跟你一起上楼。
玛丽·欧丁说:
“我也去。”
两个女人和利奇督察离去之后,奈维尔迫不及待地说:
“那个家伙来干什么?”
巴陀慢吞吞地说:
“马克怀特先生说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故事。”
“对奥德莉有帮助吗?你是不是仍旧决心逮捕她?”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史春吉先生。我得执行我的职务。”
奈维尔转过脸去,脸上急切的表情消失。
他说:
“我想,我最好打电话找屈罗尼。”
“不用急,史春吉先生。由于马克怀特先生的供词,我想先作一项实验。
我先把史春吉太太带走再说。”
奥德莉正走下楼来,利奇督察在她一旁。她的脸上仍旧是那遥不可及的孤立、镇定神色。
奈维尔走向她,双手张开。
“奥德莉——”
她冷淡的眼神扫瞄过他。她说:
“没关系,奈维尔。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汤玛士·罗伊迪站在大门边,有如要堵住出路一般。
一丝微笑泛上她的唇角。
“忠实的汤玛士。”她喃喃说道。
他低声说:
“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
“没有人能做什么了。”奥德莉说。
她头抬得高高的走出去。一部警车在外面等着,琼斯巡佐坐在驾驶座里。
奥德莉和利奇进了车子。
泰德·拉提莫赞赏地喃喃说道:
“美妙的退场!”
奈维尔怒不可遏地转向他。巴陀督察长机敏地插身两人中间,扬声打圆场说:
“如同我刚刚所说的,我要做个实验。马克怀特先生在渡口那里等着。我们十分钟之内到他那里。我们将搭汽艇出海,所以女士们最好穿暖一点。十分钟之内,动作请快一点。”
他有如舞台经理一般,指挥一群演员上台。他一点也不理会他们困惑不解的脸孔。
第四章 零时
1
水面上凉飕飕的,凯伊紧拥着身上穿的一件小皮毛夹克。汽艇在“鸥岬”下方的河道上轧轧前进,然后踅进分隔“鸥岬”和那阴森森的断崖头的小河湾。
问题一两度被人提出,可是巴陀督察长每次都举起大手,有如通俗闹剧的笨拙演员,暗示时间未到。因此除了水声之外,一片沉默。凯伊和泰德站在一起,俯视水面。奈维尔跌坐在汽艇上,两腿撑开。玛丽·欧丁和汤玛士·罗伊迪坐在船首。每个人都不时地以好奇的眼光瞄着站在船尾的马克怀特那高大、疏远的身影。他没看他们,只是背对着他们,双肩耸起,站在那里。
直到他们身处断崖头的阴森阴影下,巴陀才降低引擎速度,开口说话。
他以深思熟虑的口吻,毫不怯场地说:
“这是个非常古怪的案子——我所见过的最古怪的案子之一,我想先大致谈谈谋杀这个主题。我要说的并不是我的创见——实际上是我旁听到年轻的王室律师顾问丹尼尔斯先生说过的,而我想他可能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一套他很行!
“以下就是!当你看到谋杀案的报导——或者,比方说,读到一本谋杀案的小说时,通常你都是先看到谋杀案。这全错了。谋杀案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一件谋杀案是很多不同情况的极点,这一切都在某一特定时刻汇集到某一特定地点。人们都为了不可预知的原因被从各个不同的地方带到这里面去。
罗伊迪先生从马来亚来到这里。马克怀特先生在这里因为他想要重访他曾经企图自杀的旧地。谋杀本身是故事的结局。是‘零时’。”
他停顿了一下。
“现在就是‘零时’。”
五张脸转向他——只有五张脸,因为马克怀特先生没有转过头来。五张茫然不解的脸。
玛丽·欧丁说:
“你的意思是说崔西莲夫人之死是很多情况的累积极点?”
“不,欧丁小姐,不是崔西莲夫人之死。崔西莲夫人之死只是凶手主要目标之外的连带事件。我所说的谋杀是谋杀奥德莉·史春吉。”
他听着每个人突然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他不知道是否有某个人突然害怕起来……
“这个罪案相当久之前就计划好了——也许早在去年冬天。计划周详到每一最小的细节都安排好了。它有一个目标,而且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奥德莉·史春吉要被吊颈,直到她死去……
“这是个由某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人所作的非常诡诈的计划。凶手通常都自以为了不起。先安排让我们看到一些浮面化,令人不满意的不利于奈维尔·史春吉的证据。在看过了这一套假造的证据之后,凶手以为我们不可能认为这—套会重现。然而,如果你仔细地思考,就会发现所有不利于奥德莉·史春吉的证据也可能是假造的。从她房间壁炉取下的凶器,她的手套——左手沾满血迹——藏在她房间窗外的长春藤里。她所使用的化妆粉沾到外套的衣领内侧,还有几根头发。她的指纹,当然会出现在取自她房里的胶布上。甚至她是个左撇子,正好符合凶案现场的位置关系。
“而最要命的证据是史春吉太太本人——我不相信你们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那个人除外)在看到了我们拘捕她时她的那种表现之后,还能相信她是无辜的。她确实是认罪了,不是吗?要不是因为我个人的一个经验,我自己可能也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当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听到她所讲的话时,我吓了一跳——因为,你们知道,我知道另外一个女孩就是跟她完全一个样子,承认自己有罪,其实是无辜的——奥德莉·史春吉看着我的眼神就跟另外那个女孩一样……
“我得执行我的职务。这我知道。我们当警官的得根据证据行事——而不是根据我们的感觉和想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就在那一刹那之间,我祈祷奇迹出现——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奇迹之外还有什么救得了那可怜的女士。
“好了,我祈祷的奇迹出现了。立刻就出现了!”
“马克怀特先生突然出现,说出了他的故事。”
他停顿下来。
“马克怀特先生,你把在屋子里告诉我的重述一遍好吗?”
马克怀特转过身来。他以简短、尖刻的句子诉说着,就因为简明才具有说服力。
他告诉他们他去年一月被人从断崖救起的事,以及他重访旧地的心愿。他继续说下去。
“我周一晚上到那里。我站在那里陷入沉思。我想,那时一定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我望着岬顶上的那幢房子——我现在知道是‘鸥岬’。”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
“有一条绳子从那幢房子的一个窗口直垂落到海里。我看到一个男人爬上那条绳子……”
过了一会儿。玛丽·欧丁大声说:
“那么终究还是个外人?跟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无关。是一般的窃贼!”
“不要太早下定论,”巴陀说,“是某个来自河的另一岸的人,不错,因为他游泳过河。不过屋子里得有人替他备好绳子,因此屋子里某个人一定有关。”
他慢吞吞地继续说下去。
“而我们知道某人那天晚上在河的另一岸——某人在十点半到十一点十五分之间不见人影,而且他可能游过河再游回去。某个可能在屋子里有内应的人。”
他补上一句说:“是吧,拉提莫先生?”
泰德退后一步。他尖声大叫:
“可是我不会游泳!大家都知道我不会游泳。凯伊,告诉他们我不会游泳。”
“当然泰德是不会游泳!”凯伊大叫。
“是吗?”巴陀和气地问道。
他向前移动,泰德往另一方向移动。一个笨拙的动作,然后是落水声。
“哎唷,”巴陀督察长深深担忧地说,“拉提莫先生落水了。”
奈维尔正准备跳下去救他时,巴陀的手像一把老虎钳般地夹住奈维尔的手臂。
“不,不,史春吉先生。不用把你的衣服弄湿了。那边有我两个手下——在那边那条小船上钓鱼。”他靠近船边一看,“不错,”他感兴趣地说,“他是不会游泳。没关系。他们已经把他救上去了。我稍后再向他道歉,不过真的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证实一个人不会游泳,那就是把他丢进水里看看。你知道,史春吉先生,我喜欢做事彻底。我得先排除拉提莫先生。罗伊迪先生一只手臂失灵,他不能爬绳子。”
巴陀的声音带着喉音。
“因此我们只好找你了,不是吗,史春吉先生?一个优秀的运动员、登山家、游泳能手等等。你是搭十点半的渡船没错,可是在十一点十五分之前没有人能证明你人在东头湾旅馆,尽管你自己说你那时在到处找拉提莫先生。”
奈维尔挣脱手臂。他头往后一仰,大笑起来。
“你是在暗示说我游过河,爬上绳子——”
“你先在你房间里的窗口吊好绳子。”巴陀说。
“杀掉崔西莲夫人然后再游回去?为什么我要做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再说谁安排那些对我不利的线索?我猜你要说是我自己安排的吧!”
“正是,”巴陀说,“而且那绝对不是个坏主意。”
“那为什么我想要杀害卡美拉·崔西莲?”
“你并不想,”巴陀说,“可是你确实想要吊死那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离开你的女人。你的精神有点异常,你知道。打从你小时候开始——顺便告诉你,我已经查过了那件弓箭的案子。任何伤害到你的人都得受到惩罚——而死亡的惩罚对你来说并不觉得过分。对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