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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的话,是肺?心脏?还是气管?
她不抽烟,所以应该不是肺和气管。
而且,考虑在眼前笑着的这个男人他喜好浮夸的性格的话,应该是心脏。
背朝这边的青水开口说道:
“怎么了吗?心经先生,没有时间了喔!”
虽然知道,不过不这么做的话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将她胸部的电极剥下来,将露出来的乳房往左右压之后,开始动刀。
她的身体再度细微颤动,咬碎石头般的声音持续从她口中传来。
切开皮肤,将胸骨用钻子和线锯分开。
颤抖痉挛传到她的胸部。
切开包覆心脏的心膜,在心脏的左心室上部,巨大的肿瘤像是要裂开般高涨着。
“怎么办?”
“有几个人工心肺?”
“有一个。”
不够。
首先,要有一个用来维持她摘出心脏后的心肺功能,另一个是要用来欺骗监视血压的心脏型拟态脏器。
“我将依序切断大静脉、肺静脉、大动脉。请立刻连接人工心肺,还有准备处理箱。”
“太乱了来!不让压力计的数值往下降就切除吗?”
“只能这么做了。”
手术刀轻轻贴上她跳动的心脏,脉动透过手术刀传到手上。
深呼吸一口后,开始动手。
切断将全身使用的血液往心脏送的大静脉,青水抓住静脉旁侧的血管,将其连接到人工心肺。从大静脉溢出的黑色血液,渐渐污染胸腔。
迅速切断剩下的三条血管,一边硬是剥下黏着的神经,一边将持续跳动着的心脏拿上来,放进处理箱。
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漏了出来。
我完全不看箱子,立刻从血海中用手找出在胸腔挣扎的血管,连接到人工心肺。
“叮咚叮咚!又一次正确的解答。那么,最后的问题来啰!她的身体只剩一个拟态内脏,是在哪里呢?顺带一提,剩下的时间还有七分钟喔!她好象有点痛苦的样子。加油喔!”
无名氏一直挥动着指挥棒,不知道在指挥着什么,说话的时候完全没看我。
青水把她的套装松开,并抬起头。
“心经先生,走吧!已经没有时间了。判断队伍本身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应该可以去避难的。”
没有尖叫,也没有退怯。是很明确地切中要点的声音。
“青水,你走吧!门口有人没办法过去,你坐电梯回到屋顶,请片口载你。”
“这……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快走,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在不知道爆炸时间的情况下,花费时间在止血的那一刻就已经该放弃了。谢谢你帮我到这个地步。留美还在等你吧!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就快回去吧!”
“可是……可是……”
“要我下令吗?”
青水只有一瞬间的踌躇,接着就跑走了。
爆炸装歪曲的背影晃动着远去,不久就进入了电梯中看不到了。
“好安静啊!”
“是啊。”
用力挥动指挥棒,尖锐的声音回响着。
——————————
按下往屋顶的按钮,将背靠在电梯墙壁的瞬间,变得没有办法忍受爆炸装里满身的汗水味道,于是立刻脱掉。
用双手将湿答答的爆炸装压扁丢在地上,随即在那上面呕吐。
可恶、可恶、可恶!
拼命将残留在口中的酸液和口水一起吐到地上。
电梯里充满了那边带过来的血味,以及呕吐物的味道,我不禁蹲了下来。泪水不断流出,无法停止。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好象全部都流出来了一样。
或许自己已经将全部都丢下了。每次打算追求什么的时候,就会觉得那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已经够了。
真的已经够了。
但是,我又逃避了。
用拳头一次又一次的敲着电梯的墙壁。
或许已经什么都不行了。
电梯发出声音,通往屋顶的门打了开来。
就这样待在这里的话,被卷进下面拟态内脏的威力中,一定会死的。
会死的。
“那就待在这里吧!”自己心中的另一个声音说着。
“嗯,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迷样的声音持续出现。
“死吧!死吧!”又是另一个声音。
“到头来你就是这种没用的家伙。”另一个声音说着。
“连猴子都比不上,是猪吧!”声音持续出现。
门在眼前慢慢关上。
“快去死一死吧!那还比较适合你!”声音持续说着。
“你总是在逃避。”不停说着。
“那样的话,未来不可能变成一个生活很轻松的大人。”继续说着。
“你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仍旧说着。
“约好不能说不记得的吧!”这次又是谁的声音?
“你把人当傻瓜吧!”不知道是谁在笑着。
“我不管了!”不知道谁在生气。
在关到一半的门之间,可以看到某人的脸。
伸出去的手被门夹住了。
慢慢站起身挤进门中,握住口袋中预备好的无线电。
还不会死。
屋顶的风将血和呕吐物混杂的味道吹散。
打开无线电的开关之前,正上方的直升机开始下降,螺旋桨引起的风立即扑了过来,几乎要将身体吹走。
颤抖着的脚不听使唤,用像是刚开始学会走路的婴儿般步伐,向直升机走去。
每当踏出一步,就有一股有别于风的力量将身体逼回电梯。
身体里的声音持续低语着,要我蹲下来,要我返回大楼,还骂道:
“跟那些把身体寄托在风中的自杀者,走上相同的末路吧!”
做不到,我做不到!
意义不明的哭声从喉咙深处泄漏出来,马上化为尖叫。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还有从自己里面传来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
像是刚出生的小婴儿一样提高声音哭喊着,并且滚进直升机里。仰躺在座位后,被风吹走的泪水再度从脸颊上滑落。
“结果还是这样了啊?真是不象样的小鬼!”男人像是无法忍耐地说着。
无法抑制,像小孩子在哭一样,如打嗝般难听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拼命把流下来的鼻水吸进去。
真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现在的样子,但却……
“实在是喔!”
头被抓起来压到窗上,声音同时响起。
一只大手紧抓着我的头,看不见手的主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看到最后吧!那是一切都还没起变化之前……”
男人讲到一半,突然被一声“可恶!”打断。
从高度开始上升的直升机窗户看下去,大楼的屋顶变得越来越小。
在看到小小的电梯的那一瞬间,一阵颤抖袭向身体,从喉咙深处再度涌上来的喊叫声在直升机里回荡。
背后再一次传来“可恶!”的喃喃自语声。
——————————
真的很安静。
没有风,什么也没有,只有摇晃着的绿叶、无声地比弄指挥棒的无名氏,和腹部被合上而胸部还打开着的她。
轻轻地抚摸她身体的外侧。抚摸着合上的腹部、侧腹、下腹、腹侧,打开刚刚合上的腹部,看着里面。
什么也没有。
离爆炸时间已经剩五分钟了,但却没有任何异状。
人工心肺的帮浦声也在我的胸中回响。
再一次确认胃和肠,深处看不太到的脏器也确实用双眼确认过了。
完全没有异状。
应该是劣质品吧!不,这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再一次用双手拨开她的腹部找着。
“喂,这个……解……开……”
说话声夹杂着缝隙间漏出风来的嘶嘶声,她的手动了,解开了皮带的金属扣环。满是血的手抬上来,黏黏地贴在我脸颊上。
“喂,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喔!”
回握她的手。
嘴微微张开,又哭又笑的表情就那样在她的脸上凝固。
“因为,我……已经不痛了,也不觉得辛苦,全部不见了,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不过,你的脸颊好温暖。”
她说的话,在我体内造成了莫名的影响。
一边想着怎么可能,一边看着她的脸。
凝视着刚才涂上睫毛膏的眼睛,中央有些白色斑点。
视神经直接连接着脑部,所以白斑部分是最容易因为受到脑内压力上升的影响而产生变化的部分。
那个白斑肿得非常大,甚至自己突破网膜程度的肥大。
将她的眼带拿下来,出现了正常的眼球。
是完全正常的眼球。
另一边的白斑却那么肥大,但这边却完全没事。
也就是说,这只眼睛是假的。
恐怕应该是用她的细胞所培养出来的假眼,不过没有办法接合神经,只有掩饰的作用。
为了消除手术的痕迹。
要在头部动刀必须切开头皮,并且在头盖骨开洞才行。不管怎么努力伤痕还是无法消去。在那期间,会影响她的工作和日常生活,所以才会把眼睛挖出来,从眼窝让手术刀进入脑内吧。
抬头看着无名氏。
“答对了!不过只剩三分钟,究竟来不来得及呢?”
维持尖锐的声音,但语气不一样了。
她在我脸颊上的手就那样放着,我将她长长的头发粗略地剪去,从右耳到左耳切开一个圆形的缝。
一边做一边思考着。
想着自己在做什么?
想着自己究竟打算做什么?
是为了保住她的命才在这里的吗?那样的话,把手术刀伸进她脑里,她还剩下什么呢?
那样她还会活着吗?
“为什么”再度在脑中扩张,瞬间就占据了思绪。
即使如此,手还是持续在动。
将已经切开的皮肤用钳子剥开,她头的上半部已经布满红色和白色的斑。
用钻子在头上打洞,以连接那洞穴的方式切开头盖骨。
是歌,又传来那首歌。
好大好高的旧时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