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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
“别说了。”
那成了最后一句话,电话挂掉了。
想也不想地坐进椅子里,让手机滑过会议室的长桌。这两个礼拜来,桌子吸收了软件系统开发部的人的油脂,手机没有任何阻碍地滑了出去。
手机在长桌的对角线上直直前进,掉到了空中,被盛时伸出来的一只手接住了。
“预言命中。”
“去做你的工作啦!”
“我是来通知你行程表已经决定好了。”
已经没有力气回答这个表情懦弱的家伙了,上半身弯着嵌进桌子里。
——————————
回过神来,自己穿着制服外套走在高中校园的走廊上。
中庭的大树上,蝉大声地鸣叫着,光是走路汗就流个不停,气温却一再升高。
太阳端坐在天空中发出锐利的光芒,学校的庭园里放着沙,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让走廊上像是在烧着的铁板一样。
周围来往的同学年的家伙大家都穿着白衬衫,为什么只有自己却是穿着制服外套走向走廊一端的饮水机?
不管是在走廊上的墙壁也好,窗户的玻璃框也好,所有的地方都有用油性麦克笔或用刀子刻着无意义的记号或信息。
一定会有的是恋爱伞和猥亵的符号,还有毕业纪念,或是运动会上哪班获胜之类的,用这样的方式纪录着这座校舍里发生过的事。
边走边摸着平成四年毕业的刻痕,从那角度和深度就知道刻的人性别为何,从写字的习惯知道性格,从字的位置和连起来的部分可以知道刻的时候的状况。
不过,刻了这个的男人,他是字迹乱飞的急性子,即使我知道他旁边有一堆同学,且他刻的时候并没有让身体移动,我还是不知道刻了这字的人长得如何。真的不知道刻了这个字的人的名字。刻这个的时候,我在周围吧!不过不知道是哪一个同学。
就算摸了旁边的恋爱伞也是不知道那是被别人戏弄,还是本人刻的。就算摸了运动会优胜纪念的字,也不知道在那个班级里谁是最活跃的。
感觉着墙壁的凹凸和热度,想着那样的事,终于走到饮水机前面。
按下按钮之后,铁锈色的水无力地往上喷出。
这个饮水机从很久之前就坏了。那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个饮水机这边来呢?
伫立在饮水机前面想了一下之后,后面的其它班上的男学生好象很疑惑地越过我,停下来马上按了饮水机的按钮。
透明的水强劲喷出,他动着喉咙。
饮水机没有坏。
那饮水机是什么时候坏掉过呢?
这个冬天不穿制服外套实在不行。
那个时候当然谁都不会来这个饮水机喝水,谁也没发现它坏了,不过我知道。
这么一想,从窗户外看得到的太阳就像是滑动般往南边落了下去,蝉的声音停住,树上的叶子也掉了下来。
寒意像透过拖鞋直接穿透过来般包围了全身。
饮水机前面的教室窗边传来笑声。穿着水手服的她因为几个同学讲的话而笑着。
这次是太阳西斜,傍晚的黑暗逼近走廊,流进教室的黑暗一个一个将和她说着话的同学吞没。她在椅子被吞没的前一刻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裙子。然后,就像刚刚教室所在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一样,往这边走了过来。
如同黑暗中什么都没有一样地走着,像是现在才察觉到了我似的,带点圆润的脸浮现一抹微笑。
“再见啰!”
擦身而过的时候这么说着,接着便走掉了。
对于她在黑暗中远去背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一直站在那里。
这个漆黑的东西不把我也吞进去吗?不管经过多少时间,我还是就那样被留在原地。
没办法,只好掏着制服外套的口袋,拿出了火柴。那是全国连锁的居酒屋所送的廉价火柴,折断了两根之后,第三根总算点着了火。
到廉价火柴的缺陷处时,火变得燃烧旺盛,往照不见的走廊、教室、椅子、桌子和黑板烧了过去。
看着火焰无边无际地燃烧,总觉得有一种拿它没办法的感觉。很浪费,不过拿它没办法。
走过燃烧着的走廊,刚刚还在的同学和老师都不见了。
当然啊,那些人们还活着,所以不在这里。
在正打算走过去的教室里,座位上坐着一个男同学。
我想是高中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不过想不起他的名字。从开学三个礼拜左右之后,他就没有来学校了。班上的传闻是,他因为吵架之类非常无聊的事情死掉了。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在燃烧,一直坐在座位上。
想要跟他说什么,但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因此就那样从走廊上走过。
爬上燃烧着的楼梯,平常总是关着的屋顶的门已经被烧毁了。踏上倒掉的门,出到屋顶上一看,那里是一片火海,红色的火焰往上扬,像是要把天空也都烧焦。
越过屋顶边缘的栏杆往体育馆那边看过去,上面挂着“毕业典礼”的垂带,努力做出来的花和蝴蝶结的装饰,将体育馆的周围全部淹没。
啊,原来是这样,是毕业典礼啊?
就在那里一直看着体育馆的喧嚣,奇怪的是眼前的一切我都能够理解。
火势更加猛烈,往下一看,各层楼的窗户里都喷出火焰。不久,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内部被抽走了,校舍出现裂缝,然后裂缝分裂着,中庭、体育馆、天空、街道都被覆盖了。
啊,没办法啊。
下课的钟声响起,全部都崩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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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来。喂!”
眼前是因天花板的灯而逆光的剪影,一张完全不想看到的脸。
“盛时,请你可不可以不要像那样出现在眼前啊?我心脏不好。”
“醒来就好了吧!最重要的是,已经是九点三十五分,准备已经结束,差不多要开始啰!”
用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往下一看,可以看到睡袋里的自己像是结草虫一样。
环顾四周,在被屏幕、配线和控制器覆盖的大楼里的一个房间里,相同的结草虫像是被埋在狭窄的缝隙间般滚动着。
拉开窗帘,被遮得没有缝隙的窗户外面,传来细微的鸟叫声。
“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什么收获吗?”
“有一个笨蛋来装管状炸弹,二天前来查看炸弹的状况,在北边五百米的地方被便衣刑警抓到。”
晃着意识恍惚的脑袋反问道:
“罪名是?”
“用违反爆炸物取缔法可以吗?因为他不是专家。”
让僵直的身体软化,身体慢慢从睡袋里露出来。
睡袋的拉链被卡住,刚起床的手臂软弱无力,怎么样都打不开。
“辛苦了。接下来换你去睡吧!”
“要我错过自己做的东西实际进行的那一刻吗?”
“那你就硬撑着不要倒下去吧!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了啊?”
盛时没有响应,而是直直盯着屏幕。那些屏幕是可以马上连接起来的,旁边还有大型显示器的电路模式图。
将中日公开会谈的会场——横滨会馆的警备系统集中在中央,变成像是系着线的球一样,从那里像是眼线般伸出的电路连接着周围一公里的摄影机和少数的红外线、超音波和金属探测机等等。
“全部电路没有断线,摄影机、会场入口的主探测机,以及外墙的电磁波传感器也没有异常。”
“我知道了,现在就是等啰。”
以拍摄角度不停切换的会场为中心,设置于半径一公里的摄影机的影像就像是隐藏画一样不停变换姿态。
街道上映出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家庭主妇,或是迟到的上班族们。
九点三十五分,这个时刻已经不太会有大量的人潮了。
“请照出会场附近。”
几个屏幕上照出了旗竿、标语牌和拉开横布条的人群。
标语牌上写着“不准许外交胁迫”或是“关于侵入排他性的经济水域”等等各式各样的标语。在后方也有挂着一堆标语牌的车子并排着。
其它屏幕是拿着“不原谅日本过去犯的错”或是“请真心诚意地赔罪”等标语牌的人们,与集团互瞪着,机动队将他们隔开。
人们还是那么有活力。
“那边就交给穿制服的吧!喂!”
大型显示器有一个点闪烁着。
“两百三十七号,是会场的最外围区域。”
“请显示出来。”
切换屏幕,映出来的是一位头上圆圆卷卷地膨起来的大婶,从生活用品中心走出来。
“容貌辨识系统里有相片,她是附近的主妇秋口君子,四十八岁,购物袋里有一把菜刀和其它的食材。在店内买的东西是葡萄……”
“危险度是弱,她进入一公里以内的话请告诉我。”
一看旁边,盛时断然垮了下来。
“怎么了?”
“太不通融了。那样的大婶多到会让人想死,还必须一个个查看……”
“那个大婶要是把菜刀交给打算狙击中国大使的团体,该怎么办?”
“算了,现在开始我要检验基本系统的漏洞。”
然后,就像盛时所说的一样。就算只是经过的人,只要走进探测区域,最后只要有拿着刀刃、有可能成为武器的物品、刺激物、毒物、可能成为爆炸物材料的东西,就要一个一个检查。
“相片一致。他是经营商店街里的杂货店的远藤幸男,三十一岁,车子的后车箱里有看起来像是商品的数个危险物品。”
“危险度是零。”
“抱着一组高尔夫用具的男性,和可对照的相片没有一致的,附近的绿地公园里有高尔夫练习场,所以可以认为是去打高尔夫的回程!”
“危险度是弱。要是他有像要接近会场的话,请告诉我。”
“相片一致。在生活用品中心买了菜刀的是附近的大学生原口明夫,二十一岁。”
“危险度是中,行进方向呢?”
“从会场方向离开,再一点点就会从脱离摄影机的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