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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办好办,您想住多久都可以。我等会就派人去打扫,送去被褥。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
水悠然接过名片,放入上衣口袋。又和胖主任闲聊了几句,打听了一点烟雨寺的传闻,便告辞出门。
1、
这个小城建立在一座大山脚下,范围并不大。但滨临长江,依靠京九铁路。交通便捷,却很是繁华。
水悠然慢慢地走在街道上,脑海里开始计划在这居住一段时间需要准备的工作。一个人生活总要添置一些物品的。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小城的景物。小城的风很净,一路上的市井人声散散地柔和,一点都不刺耳。最后他走进一家瓷器店,买了一个青花的坛子、青花的小碗,和一个青花的细颈水瓶。
走出店门时,阳光晃了一下水悠然的眼睛,他眯缝着眼睛笑了一下。他想象着:自己坐在烟雨寺僧房的窗前,用青花坛子盛酒,青花小碗酌一碗,在月色下浅饮,并看着插在青花水瓶中的花儿慢慢绽放,样子一定很古典。
水悠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小城的人很惊讶,这个外乡人,抱着一个腌菜的坛子,吃饭的碗和装水的瓶子干什么?
她也在看他。从水悠然昨天出现在这个小城,她就预感到‘他’来了。
于是一早,她就搬一个竹椅,坐在自家店门前。她知道他一定会从这走过,然后一定会看她一眼———虽然那时,她还不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他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懒散,有点笨的家伙。
她抬头,隔着一条街,向他微笑。她是个很普通的女子,但笑起来好看。
水悠然这时也看见了她。或者说,是先感觉到了身后淡淡的温暖笑意,才转头看见了她吧。他有点疑惑,这个不认识的女子,为什么向自己微笑?而且笑得如此熟悉,就象久别的老友。疑惑的水悠然穿过马路,向她走去。然而当他走到她面前,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总不能贸贸然问这个女子:“你为什么对我笑?”
或许人家不是对他笑呢。
他抱着他的坛子、碗和花瓶,有点尴尬地站在她面前,思索该怎么打招呼。幸好这时候她说话了,她笑着问:“你准备用这个坛子装酒,用那个碗来喝,然后看瓶子里的花慢慢盛开,对么?”
“对,这正是我的打算。”水悠然脱口回答。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城,居然有人可以看清自己的心思,而且是个女子。
他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开始好奇地仔细打量:“这是一张光滑细腻的脸,和自己已经染上一点风尘的、粗糙的脸完全不一样。那双眼眸更是妖异地深邃漆黑,仿佛可以把自己陷进去……”
水悠然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2、
她指了指身边的一张竹椅,示意他坐下。水悠然恍惚地坐下了。
她拂开垂在眼角的一缕刘海,问道:“你到这个小城来,是因为一个梦?对吗?”水悠然闻言一震。他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目的?”她笑了,并不理睬水悠然的张惶,她把身子往后靠,舒适地靠在竹椅背上。然后把手中的书递给他,轻声回答:“我就是你啊。”
看见水悠然茫然的样子,她又重复了一句:“我就是你啊。”
水悠然完全不明白她的话。他接过书,楞楞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精灵,一个神秘的、不可琢磨的女巫。有一些纷纭的、奇怪的、完全陌生的片段,在他脑海地飘飘渺渺地浮了出来,又转瞬沉了下去……
他感到一些东西在置换,在旋转。他和她,她和他,都在旋转,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或者,谁是自己。
“我就是你啊。”她又微笑地说了一句。
三、
头痛。
自从街上遇见那个奇怪的女孩后,水悠然开始头疼。隐隐约约地痛,深入脑髓地痛。
1、
坛子搁在桌上,里面已经盛满了酒。青花小碗摆在一旁,瓶子则放在桌子靠窗的一角,斜插着一枝满天星。
水悠然舀了一勺酒出来,倒入碗中,一边饮,一边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女孩说对了一半,自己确实是为了一个梦而来到这个小城的。
很小的时候,水悠然就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死了,被埋进深深的土里,却还有意识。在土中,他一点点地感觉到自己的肌肤腐烂成水,感觉到蛇鼠、蚂蚁、蜈蚣等小虫钻进钻出,啃咬自己的骨头。然而这些还不是最令人痛苦的,最令人痛苦的是,面对窒息的黑暗的恐惧和压迫感。
每逢做这样的梦,水悠然总是尖叫着醒来,然后一身冷汗。
但还有一个原因,女孩没有说出来。———是父亲叫他来的。去年夏季,他开始整理父亲遗物,那些堆在储藏室中的上万册书卷。在一本记载道家符录的书里,他翻出一张棉纸,纸上写着一段话,是父亲的笔迹:
悠然:当你翻开这本书,看到这段文字时,应该已经有20多岁了。我知道你一直为一个怪梦所困扰,有很多事情需要靠自己来解决。去桑县的烟雨寺住一年吧,或许对你破梦而出有帮助。去之前,带着这本书先去找你刘叔叔,他是我的师兄,会尽力帮助你。
2、
这个小城就叫桑县。
水悠然想到这,突然记起自己放在包里的那本书。长途车上的颠簸,没有被弄皱弄坏吧?他急忙打开包。还好,书安然无恙地躺在包里。他从包里把它取出来,随手翻开阅读。这本书他带在身上很久了,一直无暇观看。
以前年幼学剑的时候,父亲也教过水悠然一些道家的吐纳呼吸工夫,以及一些基本知识。所以这书的内容虽然深奥,但他勉强还可以读懂。
在第九页,水悠然看到一个符录。样子怪怪的,象一弯新月在滴血,傍边的文字介绍:新月符,可驱妖避邪。
出于好奇,他提笔画了一张,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符挂在了窗上。挂符的时候,他望见窗外,有一个6、7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寺庙荒园的小池边玩水。
他翻身从窗子进了院子。走到这个小女孩身边。小女孩却仿佛没看见他,依旧自顾自地玩弄水面上的浮萍。
“你不读书么?”水悠然问道。小女孩头也不抬,脆声应了一句:“我逃课了。”
“逃课是有技巧的。”水悠然微笑,伸手帮她采了一片浮萍。
“你是新来的外乡人吗?”小女孩转过头来看着他。“是的,我是新来的。”水悠然老实地回答。
“你要住在这吗?”
“要住一段时间吧。”
“这个地方,以前是大和尚住的。”小女孩又低着头,不看他了。“大和尚是谁?”水悠然感兴趣地问道。
“大和尚就是大和尚,他跟小狐狸精姐姐走了。”
“小狐狸精?”
“大和尚走了后,这儿就闹鬼了。所以没人来了。”小女孩不理水悠然的疑问,自顾自说道。
水悠然笑着问她:“这儿闹鬼,你不怕吗?”
小女孩回答:“以前怕,但后来跟姐姐夜晚来了许多次,没有发现什么,就不怕了。”
“你姐姐夜晚来这干什么?”水悠然越发地觉得好奇。“她来练剑,这儿宽敞,又没人打扰。不过有时她也来这发呆。”小女孩漫不经心地回答。
3、
小女孩离开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目送她从一堵矮墙灵活地翻出去后。水悠然也转身向僧房走去。走到窗前,他一抬头,愕住了!那张刚画的符上,爬满了蚂蚁,密密麻麻的一层!
四、
水悠然没有动那些蚂蚁。
坐在窗前,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暮色黯淡了身边景物时,他已经有点微醉了。没有吃晚饭,他和衣倒在床上休息,渐渐睡着……
1、
半夜11点多钟,小城起风了。风从敞开的窗户刮进来,把案头的那本唐诗选集翻得乱响。
被吵醒的水悠然睁开朦胧的睡眼。他突然发觉,窗外的那一轮圆月,竟然是血红色的!血红色的月亮射出蒙蒙的血红色光芒,十分诡异地挂在寺庙的檐角。
水悠然揉了揉眼睛,以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悄悄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准备起身穿鞋,忽然听见窗外有细碎的声音,就象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似的。
他马上警觉地翻身躺倒,微眯着眼睛,做出熟睡的样子。通过眼皮的缝隙,他看见一样东西攀上了窗台。血色的月光下,水悠然看得清晰,那是一只白骨嶙嶙的手。
一会儿,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然后在两只手之间,慢慢慢慢地,浮出一个光秃秃的颅骨上部。
水悠然摈住呼吸,看着这头颅渐渐露出。先是黑洞洞的眼睛,凹下去的鼻骨,然后现出白森森的牙齿,微微张阖的颌骨……,这骷髅转动着脑袋,向屋内张望。
水悠然的手心满是冷汗,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蹦起来逃跑。这时新月的血色仿佛更浓重了,象水波一样在空气里浮动。窗外的白骨突然扭头望向血月,口中发出‘嘶嘶’的低吼。随着这低吼,院子里的各个地方,泥土开始裂开,更多的枯手从缝隙里伸出,努力地往上攀爬。
就在这时,窗上的那张符忽然烈烈振动起来,蒙在符上的蚂蚁,象雨点一样纷纷坠落。符中透出淡紫色的光芒,这光芒围着符上下流转,最后渐渐汇聚成一点,如流星急电一样射出……
正射在白骨两个黑洞洞眼眶之间。
白骨痛得长嘶一声,一下子缩到窗下去了。院子里那些纷纷往上爬的怪物,也刹那定格楞住,然后各自匆匆钻回土里。
2、
良久,月亮上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