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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怕你一个人孤单,来陪你嘛。”
张思雨气儿不顺:“嗯,怕我孤单,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张思怡不以为然,一副“别惹我,烦着哩”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张思怡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撸了撸头发,扯了扯有些发皱的衣裳,往马路边一站,看见一个过路的人就嫣然一笑。
张思雨赶紧把她拉回来:“你干什么?这是哪里你不知道吗?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个流氓什么的,怎么办?”
张思怡咯咯笑:“这儿是北京,首都人的素质哪能那么低啊。再说了,这儿鬼影子都没一个,还流氓哩,要真有个肯耍流氓的,咱也豁出去了。”
寒风仍在肆虐,掉光了叶的秃瓢树立在那里,活像无人理睬的孤魂野鬼。姐妹俩衣着单薄,被冷风一刮,都快冻成冰棍儿了。看来,北京不太欢迎这两个入侵者啊。
张思雨搓了搓被冻僵了的手指头,从妹妹手里拎过行李:“咱们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往东有一条挺宽的马路,咱们就往有灯光的地方走吧。”
两人一直向东,本以为能看见灯光的地方,一定不会很远,哪知道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一个小区。
小区里有一家小卖部还亮着灯。见门还开着,姐妹俩带着一身寒气,掀开棉帘子走进去,店里只有一个小老板正无聊地看电视。张思雨走上前问:“请问,这儿哪有便宜的旅馆呀?”
小老板看她们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便宜?哪儿找去呀!有,我还想要呢。”他打量着这两个“北漂女”。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小模样,一个是长发的,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长长的,好似洋娃娃;另一个是短发的,和长发女孩一样可爱。两个女孩的鼻尖都有点发红,想来是被寒风吹的。
“是刚来北京的外地人吧?”小老板嘻嘻笑着。
张思怡嘴快:“是呀,我们刚从南江来的。”
“哦,南江啊。这北京满大街走的都是外地人,南江在哪儿呀?谁分得清哪个是南江人,哪个是北江人?”小老板故意逗她。
张思怡吃了瘪,气鼓鼓地愣在那儿。张思雨真不想搭理这个犯贫的小老板,但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这么一想,她甜甜地笑了:“那您是哪儿的?”
“我就北京本地的。”小老板一脸自得,“你们是双胞胎吧?长得真像啊!”
张思怡忙接腔:“是呀,是呀,您看出来啦?您真好眼力。”
小老板眨了一下眼睛:“你们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都还长得这么漂亮。”
“真他奶奶的,尽说废话。双胞胎要长得不像,那还叫双胞胎吗?”张思雨心里暗暗骂着,可她仍好脾气地说:“您能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便宜的旅馆吗?”
闲聊够了,小老板也热心了起来:“你们稍等,等我关了店门,就带你们去。”
姐妹俩在小店门口等着,又累又饿,冻得瑟瑟发抖。张思怡拉起姐姐:“来,咱们跳一跳,就没这么冷了。”两人蹦起来,“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冬夜里,沉闷地响着,与北风的呼啸声融合在一起。
小老板关了店门,姐妹俩对视了一眼,跟在他后面往前走。到了一栋楼的楼梯口,他往黑洞洞的地下室一指:“到了,就数这里便宜了。”
“天堂旅社”。地下室入口的横眉上,四个猩红的大字赫然入目。
啊?这就是“天堂旅社”?黑洞洞的,跟坟墓一样,还“天堂”呢,简直就是地狱!姐妹俩对望一眼,向小老板道了谢,然后往黑咕隆咚的地下室里钻去。
地下室阴暗潮湿,一股发霉的味道冲鼻而来。张思怡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一声脆响在地下通道里似一阵惊雷,把张思雨震得全身一颤:“妈呀!你想吓死人啊?”
张思怡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嘿嘿,我鼻子痒痒。你什么都管,可你还能不让人打喷嚏?”
张思雨笑道:“谁管得了你呀!你把我吓着了,我还不能说一声儿啊?”
姐妹俩一路斗嘴,走到一个拐弯处,只见一个大妈裹着一件厚厚的蓝色大衣,躺在一张长椅上打瞌睡。
张思雨上前轻敲了一下服务台的桌面:“大妈,我们住店。”
“哦,住店呀?”那大妈不耐烦地嘟囔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抹了抹挂在嘴边的哈喇子,冷冷地说:“我们这儿有两人间和四人间的,你们要什么样的?”
“两人间的。”姐妹俩异口同声。
大妈伸出手来:“每晚一百二,押金两百。”
张思雨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嗫嚅着:“那四人间的每人多少钱?”
“一人四十,两人八十,押金不变。”
张思雨慢慢掏出钱来:“我们住四人间的。”
“你们去106,这是钥匙。另外,这里没有热水,不能洗澡的。”
张思怡一听不能洗澡,火气立马往上拱:“你不能小点声吗?我们又没聋,听得见!”
“你这小姑娘这么横呀!不想住算了,把钥匙还来,你们找别地儿去!”那大妈也不是善碴儿,立即追了过来。
张思怡不甘示弱地还要说什么,却被张思雨一把拦在身后:“大妈您别生气了。我妹妹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房间我们要了。”
张思雨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妹妹,越往里走,怪味儿就越浓烈。张思怡小声嘀咕:“不能洗澡,岂不是要叫人臭死!”
到了106房间,打开门一看,已有两张床上摆放着东西,却不见人影。
在昏暗的灯光下,张思怡拉开空床的被子一瞧,白色的被子已成黑的了,她皱了皱眉:“姐,这被子有一股怪味儿。”
张思雨也拉开了另一床被子:“一样的,你就凑合着吧,睡着了就闻不到味儿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张思怡一边拉被子,一边打着哈欠,“姐,北京真大啊,从车站到海淀都花几个小时,能赶上咱们老家到省城的时间了。”
“是啊。睡吧。”张思雨也打了个哈欠。
第二天醒来,张思雨推了推妹妹:“思怡,快起来,咱们得去找工作了。”张思怡耍赖似的嗯了一声,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张思雨到水房里去洗了把脸回来,看见另两张床上的住客已经回来了。
这是两个妖艳的女子,一高一矮,都化着极浓的妆,大冬天里还穿着黑色镂空的针织衫,下着真皮的超短裙。被北京夜晚寒冷的北风吹了一晚上的张思雨,看了她们那身打扮,觉得自己全身都发冷。
高个儿女子看着张思雨问:“你们是昨晚来的吧?”
张思雨点了点头。
“我叫肖玲,是南江的。”矮个儿女子说。
张思雨大吃一惊,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老乡。但看这两个女子的打扮,好像歌厅里的小姐,她便少了热情:“我也是南江的。”
“哦,难怪,听你说话也带着南江口音呢。”
张思雨不失时机地打听:“外面工作好找吗?你来北京多久了?”
肖玲摇摇头:“我不行,没有文凭,找不到好工作。刚来时找了一份工作,老板只给三百元一个月,还不够房租和饭钱的,何况我家里还指着我寄钱回去呢。所以,我干了半个月就不干了,现在金玫瑰夜总会坐台。”
3
张思雨和张思怡刚走出地下室的门口,就感到一阵眩晕。冬日的太阳白晃晃地挂在天上,透过林立的高楼,挥洒在小区的便道上。姐妹俩的眼睛被阳光刺痛了,本能地揉了揉,禁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啊。
张思雨前后左右地看了看,骂了一句粗话:“他娘的,我们这过的哪是人过的日子?活像两只地老鼠。”
张思怡咯咯地笑了:“姐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骂人了?你这比喻还真形象,不过,恐怕这世界上谁也没见过像咱们这么大的老鼠吧。”张思怡刚走几步又眯了眼:“姐,你说有像咱们这么漂亮的老鼠吗?你说,要真有这么漂亮又这么大个儿的老鼠,人们还会除‘四害’吗?”
张思雨哈哈大笑:“那么大个儿的老鼠,不是鼠妖,就是鼠精。”
姐妹俩边走边闹,很快到了海淀镇上。
海淀镇上人头涌动,车声和人声混杂一片。几天前的积雪被人踩车碾后,活像乌贼喷出的墨汁儿。姐妹俩小心地走在街上,看着风驰电掣而过的汽车,有些不敢迈步。好不容易蹭到一个报摊前,各买了一份报纸。
“哎,姐,你看,这儿招售楼小姐,最好是学过建筑的,需了解相关知识,底薪一千,外加提成……”
张思雨收了自己手上的报纸,去看妹妹那份。
“嗯,我们还是去那家地产公司应聘吧。看了这么多招聘信息,就数它给的工资高,关键是还有提成。”张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