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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百零三年,十月十一日,”格里塞尔达说。
“我找到了!”教授说。
“你疯啦,吉姆斯?”玛格里特问道。
教授没有理她,又提了另一个问题,“那本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想,贝拉正坐在上面,先生。”
“贝拉?”
“我的洋娃娃,先生,那本书垫在下面,贝拉看上去漂亮极啦。”
“贝拉在哪儿?”教授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
“我把她留在救济院了,先生,她和太奶奶在做伴。”
“这么说你把你自己的孩子留给别人了,是不是,坚强的格里茜尔?明天我们一起去救济院,去看看你的太奶奶去。”
格里塞尔达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扣上了里查德的天鹅绒睡衣的钮扣,她只说了一句话:“‘坚强的格里茜尔’ 这是那本书的名字,先生。”
“是的,”教授说,“我知道。”
第二天教授来找格里塞尔达,要驱车送她去救济院。她还没有喂完里查德第一瓶牛奶,教授就来了,格林道浦夫人说,“你真是一个早起的人,吉姆斯!”教授回答说:“我有要紧事。”
他们到达时,科菲曾祖母还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她身边的贝拉,正在打了补丁的棉被里探头张望。老奶奶焦急地看了格里塞尔达一眼,说道,“格里茜!我们这就回家去吗?”
“这位先生想看看你的书,太奶奶。”
“他想看就看呗,那不就在窗台上。”
教授拿起那本陈旧不堪的包皮书,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首先看了看扉页,然后再看了看封里。每次都显出很高兴的样子点点头,接着他坐到科菲曾祖母身边,就像医生看病一样。他说道:“告诉我一些关于这本书的事,科菲夫人,你还记得你听到过什么吗?”
“记得!”科菲曾祖母气鼓鼓地说。“我当然记得!我记得我奶奶告诉我她奶奶告诉她的事,就像她昨天告诉我一样。你当我是什么人?是一个跟埃米莱一样可怜的老古董,记性糟透了?”
“当然不,科菲夫人,你记得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教授说。
一提到过去,科菲夫人的眼睛明亮了起来。“我奶奶,” 格里塞尔达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吐字这祥清楚,“她出生在奥伦治的威廉国王即位时期,上帝保佑,她的奶奶当时九十三岁,可怜的老人,她虽然只活了一百零四岁,可她十一年来,一直给我奶奶唱书里的这首歌,这是她自己的父亲在她出生那年为她作的,而且把它印了出来,还有手抄本。”
“托马斯·戴克尔先生,”教授说。
“好像是这个名字,先生。”
“他是你前好几代的曾祖父?”
“肯定是,先生。”
“他是个很有名的人,科菲夫人。”
“对这一点我并不觉得奇怪,先生。”
“你那位老祖母的祖母叫什么名字,科菲夫人?”
“格里塞尔达。先生。”
“你的名字昵,科菲夫人?”
“格里塞尔达,先生。”
“这个小女孩也叫格里赛尔达?”
“她当然也叫格里塞尔达!”科菲曾祖母格格地笑起来, “一个相同的名字引出了这么一连串问题。”
“科菲夫人,你该知道,这是一本很有价值的书,你愿把它卖给我吗?”
科菲曾祖母露出狡黠而贪心的样子,笑得很可爱,“它值多少?十个先令?”
教授犹豫了一下说,“科菲夫人,比这值钱得多。”
突然,格里塞尔达鼓起勇气同:“请告诉我,先生,它能值三十五镑吗?”
教授又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它能值五十镑,格里塞尔达,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奶奶愿意卖给我的话,我愿付给她五十镑。”
“哦!”格里塞尔达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先生!”
“你感谢他什么,格里茜?”科菲曾祖母虎着脸说,“这是我的书,不是你的书。”
“我知道,太奶奶,”格里塞尔达焦急地说。
“我不卖给他——”老太太口气里没有商量余地。
“噢,太奶奶!”
“十个先令都不到,”科菲曾祖母说。
教授笑了,格里塞尔达高兴得几乎流出泪来。
“好啦,格里茜。丑也出够了,”科菲夫人说。“你为什么不把我扶起来,帮我穿衣服?他们把你的头发怎么啦,孩子?”
“太奶奶,我在医院里他们给我剪掉的。”
“你住医院啦?”
“是的,太奶奶,你不记得啦?”
科菲曾祖母呆呆的目光盯住格里塞尔达剪短了的头发。“我不喜欢这个样子,”她说,“没有我的同意他们不能这么干。”突然她显得很疲劳。“把我扶起来,给我穿好衣服,格里茜,我要回家。”
“今天下午就回去,太奶奶!”格里塞尔达答应曾祖母说,她把托马斯·戴克尔先生著的《坚强的格里茜尔》塞在教授手里,飞快地跑了出去。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乡绅家里,连门也未敲,就闯进书房。大声说道,“对不起,格林道浦先生,农夫劳逊给你三十英镑买我们那所房子,我们给你三十五镑,哦,对不起,格林道浦先生,我们给你五十镑!”
不用多说,等教授随后赶到,向题已经谈妥,格林道浦先生了解到科菲曾祖母在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拥有五十英镑财产,并且听到格里塞尔达又哭又笑。她连连央求允许她把曾祖母带回家去,还保证一旦老奶奶不需要她时,再回来长期照料里查德娃娃。格林道浦先生马上妥协了,说: “好吧,格里塞尔达,房子就以三十五镑的价钱卖给你吧,我替你们保管剩下的十五镑,你和你的曾祖母一旦需要,我就给你们。”
当天下午,格里塞尔达就坐着格林道浦夫人的双人四轮折篷马车去救济院,还带了一辆格林道浦先生农场用的运货马车。她把科菲曾祖母以及她的圣经、膝垫、茶壶、棉被和贝拉都放在四轮马车里,把摇椅、钟、一小木箱衣服装在运贷马车里。她们回到小巷尽头的小屋时,炉火已经生好,床铺也已经重新铺过。母鸡在咯咯叫,蜜蜂在嗡嗡飞,玫瑰在花园里比赛谁开得最美。科菲曾祖母到家头一句话就说;“你让我坐在红酸栗旁,格里茜,你去泡茶,我帮你赶赶椋鸟。”
那天晚上,幸福的格里塞尔达将太奶奶安顿上床,给她洗去了染在指甲上的红色,说道:“今天晚上你要吃一剂药。”
“不,我不吃,格里茜,药太苦了。”
“你要吃的,太奶奶,吃完药可以吃一块糖。”
“吃两块糖?再给我讲个故事?”
“我给你讲长三个脑袋的巨人,他住在一座铜城堡里。”
“我喜欢那个故事。我在想,埃米莱今晚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老奶奶,现在吃药吧。”
“贝拉吃药了吗?”
“吃了,她连哼都没哼一声。这儿是你的糖,还有一块,我给你盖好被子,你躺下静静地听吧,很久很久以前,有
“啊!”科菲曾祖母说。
“他长着三个脑袋!”
“啊!”
“他住在一座铜城堡里!”
“啊!”科菲曾祖母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快睡吧!”格里塞尔达愉快地唱了起来,
“我摇啊摇我的孩子!我摇啊摇我的孩子——!”
①她们给洋娃娃取的名字。
②指英国玛丽二世女王和威廉三世。他们共同主政,在位1680—1694年。
相思鸟街道尽头有一所小学。大街右首的角落里坐着吉卜赛人老迪娜,她的笼子里养了一对相思鸟。大街左首的角落里坐着苏珊,她是卖鞋带的。苏珊以为她快九岁了,其实她自己并不清楚究竟几岁。至于老迪娜的年龄,大得连她自已也记不清了。
每天上午十二点半,孩子们放学回家,苏珊就会想起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于是她拿出一小块面包滴上几滴油,边吃边欣赏小女孩们头上的缎带和小男孩们脚上穿的不用系带的靴子。通常,他们的鞋带断了,就打个结再用,那种鞋带什么样子你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苏珊并不指望这些小男孩到她这儿来花上一个便士买一双新鞋带。因为他们的母亲会给他们到商店里去买的,他们有一个便士也尽想派别的用场,譬如买一个陀螺、一盎司块糖或者一个气球。小女孩们用她们的便士买念珠,梨糖或者一束紫罗兰。不过差不多每天都有一两个小女孩或者小男孩停在老迪娜的相思鸟旁边,掏出他们的便士来说:“给我算个命。”
相思鸟可真是非常美丽的鸟儿!——它们不仅看上去很神奇,草绿色的身体光滑可爱,还有一条长长的蓝尾巴,而且尤其神奇的是你只要付一个便士,它们就能抽一张纸签替你算个命,别处可找不到这样的便宜。
小孩走去用一便士算命时,老迪娜说,“你把手指伸进笼子,亲爱的!”小孩照她说的做了,这时,两只相思鸟中的一只就会跳到他的手指上,扑扇几下翅膀。接着,老迪娜拿出一小包纸签,里面有粉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蓝色的和黄色的。这包纸签平常总挂在笼子的门外面。美丽的相思鸟用弯弯的嘴巴衔出其中一张纸签递给小孩。可怪就怪在相思鸟怎么会知道哪个孩子将来有个什么样的命运呢?怎么会抽到一张说出玛利安、西利尔,海伦和荷格将来命运的纸签呢?所有的孩子都会聚在一起研究那些五颜六色的纸条,感到非常奇怪。
“你抽到的是什么签,玛利安?”
“我将和一个国王结婚,是紫颜色的。那你的呢,西利尔?”
“是绿颜色的,说我要去进行一次长途旅行。海伦,你的呢?”
“我是一张黄颜色的,”海伦说,“说我要生七个儿子。荷格,你抽的是什么签?”
“是蓝颜色的,说我干什么都会成功,”荷格说。接着,他们一个个都跑回家去吃午饭了。
苏珊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