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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每天都能够适时出现朕想吃的美味菜肴,现在皇宫里面个个鸡飞狗跳,因为没有妳,没有人能够知道那天朕想吃什么!」他粗鲁的语气彷佛想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但是,他的每句话,每个字,听起来都像是在对她的赞美,好半晌,梅宛如愣在原地,回不过神。
「怎么?听朕这么说,妳高兴了吗?朕亲爱的皇后,妳听到朕这么说,妳的心里一定很志得意满吧?」
「不,我只觉得宫里的奴才们很可怜,因为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子,我没有高兴,只是可怜他们。」她缓缓地摇头,语气幽然。
「妳!!」他拽起她细瘦的臂膀,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这下倒好了,朕还没治妳的欺君之罪,妳竟然指责起朕,说朕不是个好主子?」
她扬眸定定地啾着他,没有半点畏怯,「你本来就不是,皇上从来就不懂得适时体恤下人的难处,总是自个儿想做就做,觉得不满意就摆脸色,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称得上是位好主子呢?」
「妳住口。」该死,他低咒了声,心想她竟然越说越过分!
「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让皇上不满意,请多见-认。请恕宛如失陪,时辰到了,我还要诵经礼佛,为自个儿的罪过沉心静思。」说完,她用力地挣开他的箝制,转身就要往诵经的庙堂步去。
「妳站住。」他扬声喊住她。梅宛如定住脚步,却没回过身,背对着他轻叹了口气,「要我待在佛寺里潜心改过是皇上的交代,难道您忘了吗?」
「朕没忘,可是朕不觉得让妳待在佛寺里,把妳交给佛祖,对妳这个顽固不知悔改的家伙有用,收拾细软,马上跟朕回宫。」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她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但饶是如此,在她的美眸之中依旧闪烁着恼火。
「朕怎么了?」雍纶冷笑了声,像个小人得志的孩子般走到她面前,俯首逼视着她,「朕能把妳送来这里,就能够把妳带回去,对于朕能够做的事情,妳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就算现在我告诉你,我乐得在这里清静,你也不管吗?」
「对。」他轻沉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
梅宛如咬住嫩唇,闭上眼眸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早该知道的,存心要与他呕气是没用的!
但是,至少他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再来向她兴师问罪,他只是要她回去,回去皇宫里再挂心与他有关的一切……
自从将她接回宫后,雍纶天天都是从坤宁宫上早朝。每晚,他总是将她折腾得浑身没了力气,像是存心要她隔日起不了床一样,而当她强撑着身子起床时,他又会与她同时清醒,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为他熨衣,整理冠饰。
下朝之后,他会与她一起进早膳,往往一整天下来,他与她总是寸步不离的,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他们两人多恩爱似的。
梅宛如可不敢奢望他额外的恩宠,只希望他能够离她远远的,还她一个清静的生活。
「朕听说妳每天接见三卿,尤其那个白秋练有时候每天进宫觐见不只一次,朕很好奇,后宫说大,也不过就是那么丁点儿,你们能瞎忙些什么?」
说话的同时,雍纶夹了块肉到她碗里,「多吃些,妳抱起来太瘦了,不舒服。」
闻言,梅宛如扬眸没好气地啾了他一眼,心想他既然说她抱起来令他觉得不舒服,又何必夜夜缠着她不放呢?「臣妾天生就是这样,从没吃胖过,如果皇上不满意的话,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她淡淡地说道,挟起他搁到她碗里的肉,送进嘴里咬了一口,不知为何,是他挟到碗里的菜肴,吃起来滋味就是不太相同。
雍纶笑着看她吃掉他挟给她的食物,感觉比吃在他嘴里的更加美味,他又挟起一块鱼肉送过来,梅宛如递上碗要接,只见他笑着摇头,示意她张嘴,直接将筷子上的食物喂进她的嘴里。
「妳还没告诉朕,三卿们究竟在忙些什么?」他一边喂着她,一边不忘与她谈论正事儿。
「皇上……」梅宛如终于忍不住别开脸,伸手掩住了满是食物的嘴,「皇上这样猛喂我食物,要我怎么回答呢?」
听见她柔软的嗓音因为满嘴的佳肴而变得含糊,雍纶忍不住有趣地大笑,饶富兴味的眸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她忙着把食物吞下。
他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疼爱她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人们在服侍他,供他差遣,而他也没想过要替谁做些什么,但是他想要对她好,看见她因此手忙脚乱的样子,让他觉得格外新鲜好玩。「吃慢些,吃完了朕再喂。」他故意说话逗她,话才说完,就看见她用双手掩住小嘴,慌忙地摇头。他像是终于逮到她弱点似地,肆无忌惮地朗声大笑,原来,他以为天塌下来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梅宛如,就怕别人发腻似地对她好!
终于吞下了口中的食物,梅宛如没好气地瞪着他,觉得这男人摆明了就是存心要整她,虽然,他笑起来的模样看起来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现在,妳总算可以说了吗?」他收敛了笑意,锐眸定定地啾着她,眼底不再有玩笑之意。
这一刻,坐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存心逗她寻乐的男人,而是一个帝王,不愠不怒却慑人的气势,令她的心儿震颤。
「为什么皇上突然间关心起三卿的事呢?」她问。
「朕不该吗?」雍纶笑着耸了耸肩,「眼下,以八贤王为首的几位大臣都在议论纷纷,他们说皇后挟内务府以及六尚的拥戴,放任白秋练让三卿无限扩权,似乎想步武皇韦后的后尘,要朕留意防范,免得让皇后给爬到头上,倾倒了皇权而不自知。」
她不讶异听见雍纶提起八贤王,白秋练一直都在提醒她要留神,免得遭到万有年的陷害,明里有八贤王,暗里有万有年,两者都不能不防。「如果,臣妾说皇上该留神的人是八贤王呢?」
雍纶直勾勾地啾着她沉定的美眸,看不见丝毫犹疑,「妳凭什么要朕相信妳?朕认识王叔的时间,比认识妳更长。」
除此之外,更别说八贤王叔一直以来对他极友善,在他六岁刚回中原,大半个朝廷都在质疑他的存在时,王叔就已经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如果我能够给皇上证据,让你相信我呢?」她努力地不让自己逃开他的逼视,「如果我能让皇上相信我呢?」
「那就等妳给朕证据再说吧!」他淡定地说道,似乎料定了她做不到自个儿所提出的条件。
他们四目相交,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彼此,彷佛在交换着心思,其实各自怀着不同的念头,这时,闽儿端来舀好的汤药,送到主子面前,适时地打破了他们之间沉默的僵局,「娘娘,您的汤药熬好了。」
一听见说是「药」,引起了雍纶的注意,「妳为什么要吃药?」
「是药,也不是药。」她扬唇微笑,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担心,「其实是加了药材的补身鸡汤,我已经吃上好一段日子了,前些时日,胡太医替我把过脉,他说我天生底子虚弱,需要吃些滋补的汤药,好好加以调养,所以给我开了这个汤方,他说最好天天都喝,否则,就算真的怀上皇上的骨肉,也很难生下身体康健的孩子。」
「妳的身子不好?」说话的同时,一丝更甚的忧心沁进他的眸底。
「应该是吧!其实我自个儿也不觉得身子不好,以前当女官时,忙进忙出的也不觉得劳累,但是,胡太医总归是大夫,既然他说我身子不好,想必应该就是了吧!」她舀了一口进嘴里试温度,尝了不会太烫之后,开始逐口地将药汤给一口口喝掉。
「妳真是……为什么不告诉朕」要是朕知道,就不会……」他说到一半住了口,气呼呼地瞪着她,好像她罪大恶极似的。
「就不会天天缠着臣妾,存心折腾人吗?」她一边喝着药汤,一边扬眸笑着啾他,看见他俊朗的脸庞神情变得更加难看。
闽儿在一旁见状,忍不住也掩嘴偷笑了起来,她觉得自从皇上接宛如娘娘回宫之后,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变得好亲密,好令人羡慕。
「朕……」他开口想替自己辩解,却又打住了说不出话。
「你确实让我觉得好累,可是,我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身子不好,所以才没告诉你,并不是存心隐瞒,所以你也不必感到罪恶。」说完,她停下了喝到一半的汤药,轻吐了口气。她说那些话,并不是想要安慰他,而是在陈述事实,在胡太医说她身体底子不好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个儿身子还挺硬朗的,反而是在喝了他所开的汤方之后,开始容易感到疲累。
但是,倘若她哪日怀了身孕,至少希望可以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无论是小皇子或是小公主,都希望她能够为他生下健康的后嗣,所以,就算汤药喝了令她感到不适,她仍旧是乖乖地照喝。
「把妳的话收回去,不准说朕让妳觉得很累。」他气恼地站起身,双手抆在腰上,向她摆出了大男人的架势。
「我只是在说实话。」她摇摇头,表示恕难从命。
「好,朕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朕不再找妳就是了!」说完,他重哼了声,转身拂袖而去。
梅宛如抬眸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几乎可以在空气中嗅到他一股子的怒气,硬狠狠地把方才的甜蜜气氛都给冲散了。
她扬唇泛起一抹浅浅的苦笑,心想他不来找她也好,她期盼清静的日子已经太久了,但是,不知为何,此刻当她想起即将没有他的日子,竟然已经开始觉得孤单寂寞了起来。
明明是夏日的夜晚,今晚的风却特别冷凉,不禁让人感到秋天脚步近了。城东大街上,一所三进的宅邸,不大不小的门面,恰如主人家的身分,谁都知道这户人家里住了一名宫里的太医,因为世代都是宫里的御医,所以称得上是家世渊源。
黑夜的深处,一阵劲风吹来,呼呼地吹过树梢,吹过穿堂,响起了宛如鬼哭神号般的声音,令人闻之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