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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不要慌张,这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可能只是暂时,就像一开始我的眼睛从逐渐模糊,到现在只能看见稀薄的影子,我的双腿也会像这样吧!慢慢的、慢慢的失去知觉,直到再也不能走动。」
「闽儿去找大夫,这就去找大夫!」说着,闽儿转身就要跑出去。
「不要去。」她喊住闽儿,「不要去,请了大夫只是浪费银子,我们都试过了,不是吗?大夫治不好我的眼睛,他也不会治好我的腿,我只需要再歇息一会儿,或许,过会儿我的腿就能动了。」
「娘娘……」闽儿难过得红了眼眶,「如果我们还在宫里就好了,如果还在宫里,就可以替娘娘找最好的大夫。」
闻言,梅宛如只是摇摇头,再也按捺不住悲伤的心情,豆大的泪水滚落她的双颊,跌碎在被褥上。
「娘娘,妳怎么掉眼泪了?是不是哪里又疼了?」
「我想念皇上。」她柔软的嗓音说得好轻、好浅,彷佛只要语气再重一些,就会让已经够疼的心更加揪痛。
「什么?娘娘再说一次,闽儿没听清楚。」
梅宛如摇了摇头,紧闭双唇,不再说半个字,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跌坠。
她想念他。或许是因为双眼逐渐地失明,让她的心不再坚强,让她开始越来越强烈地想念着他,想要见他的心情,就像是利刃一刀刀剜着她的心,随着时日的增加,利刃剜得越深,疼进了她的心坎儿里。
她觉得好讽刺,那日,她明明把话说得那么绝情残忍,才过多久的时日,她却已经在想念他。
曾经,她觉得他很不仁慈,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比他更残忍千倍万倍!
他都已经说爱她了,她却仍旧把话说得如此绝情!
她深深明白他是一个多么心高气傲的男人,在那一刻,都肯委屈他从不肯为任何人放弃的自尊来说爱她了,她却仍旧忍心伤害他!
她好狠!真的很狠!
就算一辈子再也得不到他的原谅,也是她罪有应得。
只是想念呵!
伴着滚落的泪水,梅宛如轻轻地叹了口气,无法控制心里的想念,就像附食在她骨血上的蛆,以她的生命为养分,只要她仍活着的一天,就依然会发作,依然能够令她疼痛不已。
「皇帝还是老样子吗?」佟若愚笑问着刚进门的瑞香,看见她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她才刚从雍纶那里回来,这些天,瑞香比她更像个娘亲,总是不停地劝说雍纶要多吃一些,要振作起来。
「是,还是老样子,对吃喝都不感兴趣,也不太想理人,听不得我跟他多说几句话,就硬是把我给请回来了。」瑞香说着叹了口气。
「妳是觉得他口气不好吗?」佟若愚笑叹了口气,提裙走向门口,「好吧!我去替妳说说他,责备他怎么可以让最疼他的瑞香姑姑不高兴呢?妳放心等着,我去去就回……」
「主子,不必了!」瑞香急忙把主子给拉回来,「妳是存心寻瑞香开心吗?我现在担心皇上担心得不得了,怎么有心情怪他呢?」
闻言,佟若愚失笑出声,回眸看着与自己情同姊妹的瑞香,「说起来好笑,妳担心皇帝,可是身为他的娘亲,我反而担心宛如。」
「宛如?为什么要担心宛如?主子,现在受到伤害的人是咱们皇帝呀!宛如不过就是被贬出宫,我知道她以前就一直想要出宫,现在遂了她的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瑞香满脸的不以为然。
「妳说她真的是如愿以偿吗?真的是没事吗?」佟若愚敛眸轻叹,一脸忧心仲仲,「瑞香,我很担心啊!换了别人倒好,可是偏偏是宛如丫头,她一向最不教人担心,可是,她越是看起来没事,其实,事情才往往真是糟糕了,这一点妳应该也清楚才对呀!」
「这……?!」瑞香一时无言以对,在她心里确实也明白这一点。
「如果,她真是一个没心没肝,铁石心肠的女孩儿,这么多年来,咱们还会如此疼爱她吗?她用不用心,我能看不出来吗?」格若愚说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皇帝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疼他,可是,我把宛如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心里对她的疼爱也是不会少的,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伤了皇帝的心,所以我才更担心啊!」
这时,站在门外的雍纶静默不语地听着母妃所说的话,原本,他是过来要向瑞香姑姑道歉的,从他儿时开始,瑞香姑姑对他的疼爱从来就不比亲生的母妃更少,他心知肚明自己刚才的态度太恶劣,所以打算过来赔个不是,也想顺道与母妃辞行,准备要回皇宫。
然而,母妃所说的那些话,像是在他强作平静的心湖扔下了大石头,激起了汹涌的波涛,他也同时想起了父皇所说的话,他说,不想让儿子犯下与自己相同的错误,如果能够早点认知他的本质,他们父子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宛如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她用不用心,我能看不出来吗?
母妃所说的话就像利针般刺痛他的心,雍纶在心里自问,自己是否有看出宛如对他的用心,如果,她不曾对他用过心思,失去她,他会如同今天这般痛苦难受吗?
他想见她。
这一瞬间,他再也无法对自己否认,无论他在心里否认过多少次,无论他多努力想要按捺住内心的渴望,最终都被心里的思念给打败。
就见她一面!
蓦地,雍纶转身大步离去,像是一刻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宛如,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只要再见她一面,仔细地确认她的人、她的心,究竟是如她所说般无情,抑或者是他记忆中柔情千缕……
凉风中,透着暖意的阳光筛落藤架,洒落在梅宛如白净的脸蛋上,她坐在一张有着靠背的竹椅上,这已经是闽儿挑选其中最牢固的,她静静地坐着,出神似地听着小院里的鸟叫声,除此之外,院子里安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
自从住到这个小院子之后,一切都是由闽儿在张罗,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几近看不见的地步,她苦思了好久,最后,却还是想不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一整天,发着呆,难捱地度过。
蓦地,她听见了细碎的枯枝叶被踩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没有回头,只是紧张地叫道:「是谁?」
「是朕。」雍纶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在阳光下更显清瘦。
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她的身子泛过一阵轻颤,心儿就像是被绞住般开始传来疼痛,梅宛如低敛美眸,冷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朕想见妳,所以就来见妳,妳知道的,朕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能阻止。」他咬紧牙关,以最冷漠的语气响应她的不欢迎。
「我知道。」她淡然地说,表情依旧沉静。
「在宫外的这些日子,妳过得还好吗?还习惯吗?」梅宛如依稀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走到面前,她心虚地低头,不让他看出她的异常,扬着笑,轻轻地说道:「承蒙皇上垂青怜爱,宛如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好,吃睡如旧,不过就是老样子。」
「可是朕的日子不好过,一点都不好过,没有妳的日子,朕觉得好难受。」他忍不住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颔,想要看清楚她的脸容,却立刻被她给挥开,别开的娇颜似乎连一眼也不想见他,「看着朕!妳看着朕!」
「你走!我不想见你,我不想看见你!」梅宛如闭上美眸,冷笑了声,勉强自己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语,「你的骨气都到哪儿去了?像这样苦苦纠缠着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子,你不觉得丢脸吗?」
闻言,雍纶感觉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又再度添上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他咬牙切齿,忍住了心痛,浑厚的嗓音充满了怒意,「这是最后一次了,今生今世,朕绝对不会再来见妳!」
说完,他转身离去,但是,就在小院门口碰见了端膳正要过来的闽儿,她朝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雍纶心里觉得奇怪,但仍旧照她的指示噤了声,走到宛如身畔约莫十尺远的地方站定不动。
「娘娘。」闽儿也走到了他的身畔,轻唤了声,「刚才是谁来了?」
「我不想提,闽儿,天凉了,我感觉有些冷,可以请妳进去屋里替我拿件坎肩儿吗?」说话的同时,她回眸对着稀薄的人影微笑。雍纶看着她美眸之中没有焦距的视线,一瞬间,他的心口就像受到重击般揪痛了起来,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好半晌不能动弹。
「闽儿,妳怎么不说话?」一直没有听见响应,梅宛如心里觉得奇怪,微拧起眉心,「闽儿,妳开口说话,妳这样不说话,会让我觉得害怕。」
「原来,妳不是不想见朕,而是妳的眼睛根本看不见。」他大掌紧握成拳,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他低沉的嗓音令她浑身一颤,她吃惊地站起身,急着想要从他的面前逃开,但是脚跟一个没留神绊到了椅子,让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就要往后倒。
雍纶箭步上前,及时将她揽进怀里,他长臂牢牢地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心疼地察觉到她的身子比在宫里时更加清减,纤瘦得彷佛他只要稍微再用力,就可以将她捏碎。
「你不该回来的。」她别开美眸,不让他看见泛在眼底的红潮。
「不,妳错了,朕应该回来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该死!妳的双眼为什么会看不见?!」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颊畔,指尖滑过她的眼眶下缘,低吼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已经失明了一样,还没到那种地步,我还看得见光亮,看得见东西模糊的影子,不要说得我好像已经失明了,虽然,迟早会走到那个地步,但现在还不是。」她以极平静的语气反驳他,柔软的嗓音之中有着笑意,一丝近似自我嘲弄的笑意。
听出她的自嘲,让雍纶觉得心痛,「为什么?告诉朕,朕要知道妳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中了毒,在我成为皇后,开始为皇上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