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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轻轻地说着,豆大的泪水滚落眼眶。
这一时,这一刻,她无法再否认自己内心真实的心情,她爱着雍纶,深深地爱着这个嚣张狂妄、自大跋扈的男人!
雍纶激动得不能言语,最后只能够俯首,轻吻去她为了他而落下的泪珠,
一颗颗微咸的泪水,尝在他的心里,感觉竟然是如此甜美。
为了解她的毒,雍纶下旨找来了天下名医,与宫里的太医一起为梅宛如诊治,或许是老天爷怜见他们对彼此的一往情深,也或许是投药有了成果,在半个月后,梅宛如的眼力没再恶化,感觉每天清晨醒来时,双腿麻痹不能动弹的情况缓和了许多,在走动时也利落了些,不需要时时刻刻让人搀扶着。
统率群医的太医官表示乐观,说情况只要不继续恶化下去,就表示病者身体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这个宣告,让雍纶和梅宛如两人都觉得高兴,在他们的心里都殷切期盼着这个恶梦早日结束。
因为,有她陪伴在身边,一切的感觉都是如此美好。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映照下,御书房里沉浸在一片温暖的氛围之中,宁静的空气里,只有雍纶挥写着朱笔的声音,他神情认真地看着奏章,在末尾写下评语指示。
从他不到七岁回中原,至今已经二十年了!而他的神情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平静祥和过,微抿的薄唇轻浅地勾着微笑。
此刻,他心爱的女子就躺在书房的东寝阁里小憩,那一直以来都是他理政疲倦之余休息的地方,有时候就连晚上都睡在那里,他的心里只要想着她正躺在那张长榻上歇息,距离他如此之近,心里便不自觉涌起一阵暖意。他命人不许去打扰她的清眠,也下令今儿个暂不接见大臣,就只想静静地陪伴着她,直到她自己醒来为止。雍纶这才想起好像从未告诉她,他最爱她睡醒时的模样,白里透红的肌肤,就像是在晨光中绽放娇颜的花朵。
这时,温公公领着人守在门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挂满笑意,他心里觉得愉快,因为这几天主子龙心大悦,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宛如的身子情况好转,这一点让他们这些奴才也都跟着高兴。
或许,再过不久,宛如就会完全痊愈,到时候就真的是雨过天青,他年纪大了,心里所求的事儿也不多,只要见两位主子过得快乐,他也就满足了。
蓦地,一阵物体落地的巨响砸碎了宁静,就在人们还未能反应过来之时,又紧接着是杯盘落地破碎的声音。
雍纶几乎是立刻地站起身,拔腿飞奔至传出声响的东寝阁,才进去就见到梅宛如独自跪坐在地上,手里揪着从桌案扯下的巾子,在她的身畔一地凌乱,白哲的手背上被碎片划破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宛如!」雍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扶坐在长榻上,握住她淌着鲜血的纤手,对外大喊道:「来人!快传太医!」
「皇上。」她唤着他的柔软嗓音之中,有着害怕与惊慌,一双圆睁的美眸之中有着仓皇,「告诉我是天黑了!告诉我是因为天黑了,所以我才会什么都看不见!你快说,说已经天黑了!」
「妳的眼睛……」他的喉头一阵梗塞,好半晌不能言语。
「看不见了,就连一丝光线……都看不见了。」她话出的同时,豆大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潸然滚落,一双纤手抚着他的脸庞,摸着他的额头,他的挺鼻,还有他吻起来丰厚而且饱满的唇瓣,「不是说会好吗?不是说会好的吗?」
「别哭,傻丫头。」他拭着她的泪水,凝视她的泪颜,胸口的疼痛就像是撕扯般难以忍受,「会好的,一定会的,只要我们不轻言放弃,就会有希望,总有一天,朕会让妳再重见光明,到时候,朕让妳日日夜夜都能看见朕,直到妳说烦了腻了为止。」
「能有这一天吗?」黑暗之中,他温暖而硬实的胸膛是她唯一的依恋。
「会的,一定会的。」他吻着她的额心,仰视着天板的深眸之中闪过对她的怜惜,以及对于老天爷的痛恨,「朕会还妳的,无论要花费多少心力与时间,朕都不会放弃,今生今世,总有一天会把属于妳双眼的光明还给妳。
黑暗。就像是坠入无底深渊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她的鼻息可以闻见花儿的清香,是桂花,又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她的耳朵可以听见鸟儿鸣叫,是画眉,那清脆而好听的啾叫声,一定是画眉鸟的叫声。
梅宛如将覆在身上的锦被拉拢到胸上,仰起蛲首,感觉到阳光映洒在她的眼皮上,她可以威觉到温度,暖暖的,就像被亲吻一样,她勾起瑰嫩的唇瓣,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可是在她的微笑之中,掺杂着一丝遗憾的喟息。
因为,当日光映照在她的眼皮上时,她只可以感觉到温度,而感受不到半点光亮。
如果她还能看见,此刻,在她眼前的一切,将是多美的光景呢?
她记得入秋的阳光,总是金灿灿的,像是在空气之中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将转红的树梢映照得更加璀璨。自从双眼完全失去光明之后,她再也见不到日夜的转移,时间对她而言,不过就只是从闽儿口中转述的数字。
「醒了?怎么不多歇会儿?天色尚早,再睡片刻吧!」雍纶无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畔,凑首啄吻了下她柔软的脸颊。
「我不困。」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我只是在遗憾自己看不见金秋的美丽景致。」
他握住她的纤手,吻着她的手心,「再睡会儿吧!妳昨晚身子疼了一夜,一直到天大亮才好些,别以为妳没说,朕就没有察觉。」
因为要解她体内的毒,不让情况更加恶化,这几日,太医们换了药方,下了重药,过重的分量让她承受不住,总会浑身疼痛,但是她总是咬牙忍着,没吭半声难受。
听见他贴心的话语,梅宛如抿笑不回话,曾经,她的心灵手巧,细心体贴地将这个男人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曾笑说自己是被她给宠坏的,他的任性、他的容易不满足,全都是给她的细心宠出来的。
她多想,多想再宠他一回。
但是,双眼已经失明的她,却无论如何都再也做不到。老天爷真的很爱捉弄人,尤其是她的人生。她曾经讨厌这个男人的嚣张跋扈,讨厌他的不仁慈,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如今,却是深深地爱着他,宁愿用一生的性命,只为了能够再见他一面。她想见他。
就算是用一生的性命交换都可以,她想要见心爱的男人一眼,仔仔细细地看他,看他不再只是映着冷漠的双眼,她听宫人们说,当他凝视着她时,眼底的深情温柔得几乎会教人融化。
她要见他。
如果,这男人知道了她心里想以性命交换的想法,他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她是真的愿意用一生的性命交换,换能够再见他一眼。
雍纶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否则一定会气到捉狂。
他坐到她的身畔,将她拥进怀里,自从那一天之后,他不曾再见她掉过眼泪,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双眼失明的事实,她笑着对他说,与其像凌迟一样渐渐地失去,倒不如痛快地给她一刀,最坏的结果她已经得到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自个儿并不知道,在他的面前,她的微笑苦涩而且悲伤,让他比看见她的泪水更加揪心。但是,双眼失明不是最坏的结果,他们心知肚明,只是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对于他们而言,最坏的结果是死别……
「皇上,娘娘,微臣已经尽力了!」太医官说完,领着一群太医在雍纶与梅宛如面前跪下,叩首请罪。
「不怪你们,都退下吧!」梅宛如在第一时间拦住了就要开口发难的雍纶,笑着遣退太医们。
闻言,太医们就像得到救赎般纷纷起身告退。
雍纶像是被困住的猛兽般,咬牙深吸了口气,不想在她面前发怒。
梅宛如嫩唇轻抿着浅笑,一颗豆大的泪珠却是不自禁地潸然滚落,止也止不住地染湿她的颊边。
「宛如。」雍纶曲起指背轻拭她的眼泪,柔声地呵护道:「不哭。」
听见他充满了不舍的怜借嗓音,她抿唇点头,忍住了泪意,勉强勾起一抹微笑,拉住了他的大掌,「皇上,可以请你过来坐在我身边吗?」「当然可以。」他依顺地在她身畔坐下,反握住她纤细的柔萸。梅宛如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静静地坐着没有动作,这一刻,失落与失望就像一颗巨石般沉沉地压得她喘不过气。
「皇上。」才一开口,她的眼泪又决了堤。
「不哭,朕最爱的宛如,不哭。」他一边说着,一边倾首吻着她的眼泪,一颗颗地吻去,像是要将她的悲伤全部接收一样。
「我做不到,做不到!」她不停地摇头,激动的身子被他搂进怀里,柔软的嗓音因哽咽而沙哑。
「我想见你!」
她悲伤地喊叫,泪珠再度滚落,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楚,这一刻,她想要将满满的压抑给喊出来。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凑首以柔嫩的脸颊感觉着他俊挺的五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沾着她湿濡眼泪的薄唇。
「我要见你!」她哭着叫喊,将脸蛋埋进他的颈窝,「我要见你,为什么老天爷听不见我心里的祈求?我想要见你,我真的好想要见你!」
听见她的悲咽,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像是被干万根针灸痛着,但他却什么话也说不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内心的伤痛。
雍纶深情地凝视着她如玉般的娇颜,心里怜惜却也疼痛,人们都说她梅宛如的性子很冷,感情很淡薄,像是天大的事儿都激不起她心里的一丝涟漪。
但是只有他知道,藏在她冷静的外表之下,有着如火般热烫的情感,他感谢上苍,让他是她以全副的心思,以性命去深爱的人。否则,他会妒嫉,妒嫉任何拥有她这份爱情的男人。也因为如此,他一日比一日更加深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