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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8点钟的太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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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开头就这样写:「危地马拉一半耕地在百分之五地主手中,农民赤贫,纷纷涌入城市边沿觅食,七六年大地震后民不聊生……」
  岳琪坐下来细读。
  张伟杰体贴地切了一碟梨子给她。
  「嗯,她在城郊扎营居住,无自来水、无电、无煤气、无卫生设备,由骡子载来少量清水过活。」
  「这样过了三十天?」
  「是,每日工作十六小时以上,一组义工共三十五人,全是来自各地建筑工程系学生,捐出材料及劳动力,联同当地神职人员及工人,三十天内盖成简单校舍,并且接驳到水电。」
  「我不知在甚么地方读过这个志愿团体。」
  「可是读完也就丢在脑后,继续逛百货公司。」
  「喂喂喂,我每月均有捐助宣明会。」
  岳琪点点头,「各人尽各人力量。」
  「当地无卫生设备,一定容易染病。」
  「日志中有述及子翔出发之前注射多种防疫针。」
  「容太太怎么看这种志愿行动?」
  岳琪抬起头,「我若生那样可爱聪敏的女儿,我希望留她在身边一起喝茶逛街。」
  「你很自私。」
  岳琪低头看校舍逐步建成的照片,以及危国儿童天真无邪的笑容。
  「看,贫童的眼睛一样大一样亮。」
  「镜头内为何没有子翔?」
  「她拿着摄影机。」
  「可以叫人代摄呀。」
  「她不喜亮相。」
  电话响了。
  「琪姐,我们厨房少了义工,可愿过来帮忙?」
  「子翔,我工作整天,腰酸背痛——」
  「半小时后见你。」
  岳琪放下电话,看着丈夫。
  张伟杰笑,「我陪你去。」
  岳琪心庆嫁得一个志同道合的丈夫。
  位于贫民区的小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每日做三百个三文治,包妥,深夜到街上派发,自备旅行车,车上还有护理人员带着药箱随行。
  「这一区每晚有多少街童露宿?」
  「天暖时约二百多名。」
  这种情况已持续多年,无药可救,是否同一批人,抑或每天有新血加入?」
  「你可去访问他们,据统计,街童平均露宿流浪七年便会罹病或意外死亡。」
  岳琪叹口气,把堆积如山的面包整理出来。
  「今日做甚么热汤?」
  「蘑菇奶油汤。」
  有人正把汤盛入杯中,盖紧盖子,用大纸盒子载了搬上车。
  北美繁华大城市竟有这许多街童。」
  「羞耻。」岳琪压低声音。
  「不可思议。」
  义工队做惯做熟,沿街派发,每到一个十宇路口,把小货车停下,街童及流浪汉自然聚集,食物虽然粗糙,可是足以饱肚,帮他们又一次度过潮湿寒冷的晚上。
  义工知道一些人的名宇,「积克,好回家了,快到感恩节,你不想一辈子在救世军总部吃感恩晚餐吧。」 
 

  
 

(3) 
 
  那积克是鼻尖与眉端穿了金属圈的年轻人,门牙因营养不良已经脱落,皮肤粗糙结茧,手指关节红肿。
  他同其它讨饭的人一样,狼吞虎咽,未有时间闲聊。
  只听得子翔说:「芝儿,你精神欠佳,回家去待母亲照顾你。」
  芝儿抬起头,绿油油眼珠看牢子翔,「回家?好让亲爱的继父偷窥我淋浴如厕?」
  她走开了。
  张伟杰问:「附近可有卫生间?」
  子翔答:「看到前边的卡巴拿酒吧没有?你可以借用。」
  岳琪担心,「安全吗?」
  子翔笑,「有艳女同你搭讪,你别出声就是了。」
  张伟杰朝街角走去。
  岳琪说:「子翔,做这种义工,你自己当心,千万不可落单,还有,戴上薄胶手套,不要与他们太过接近。」
  子翔微笑。
  你又不是德勒撒修女。」
  子翔见食物派完,关上车后厢,同司机说,「收队。」
  「张伟杰呢?」
  张伟杰借用完卫生间,整个人轻松不少,正想回小货车,经过窄巷垃圾箱听到一阵呜咽声。
  他以为是猫,或是狗,并没有停下脚步。
  但是那微弱的挣扎声似游丝般钻入他耳朵。
  他是一个资深记者,对环境异常警惕,立刻自口袋取出笔型电筒,向垃圾堆照射。
  满以为会看见一只受伤动物,但是巨型垃圾箱边其么都没有。
  张伟杰再踏前一步,他看到一只黑色大胶袋蠕动一下。
  他实在忍不住,把电筒插在帽沿,用双手去解开黑色垃圾袋。
  袋口打开,他这一惊非同小可。
  若是人体残肢至多大叫一声退后呕吐召警,袋里血肉模糊,可是有小手小脚,张伟杰看到小小圆圆的头颅,这分明是个初生儿!奄奄一息的他张嘴哀鸣。
  张伟杰心灵受到极大震荡,他不由自主抱起垃圾袋,泪盈于睫,他听到自己轻轻说:「不怕不怕,叔叔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这时,义工找了过来,「张,张,你在哪里?」
  他们看到了张,也看到他手里的包里。
  「我的天,快召救护车。」
  「刚出生,脐带胎盘都在身上。」
  「谁会替婴儿做人工呼吸?」
  子翔答:「我会。」
  这时,连谨慎的李岳琪都觉得救人要紧。立刻脱下外套裹住垃圾袋。
  初生儿被捧到车尾放平,子翔一口一口为他做人工呼吸。
  她一张嘴已可以罩住幼婴小嘴小鼻。
  这时,救护车与警车已经赶到。
  护理人员接过弃婴,「他在呼吸,各位善心的撒马利亚人,你们做得好。」
  可是张伟杰的双手不住颤抖。
  那晚回到家中,已经三点多。
  张用热水淋浴,泡得皮肤发红,仍然去不掉那阵寒意,他喃喃问:「谁,谁丢弃新生命?」
  「比这新生命更凄惨的一个旧生命。」
  「简直不能置信。」
  「子翔说,不要问问题,能够做多少便做多少,千万不要问战区父母为甚么不节育,国家缘何不保护人民,风俗为何重男轻女。」
  「子翔好像非常镇静。」
  「义工队司空见惯。」
  「岳琪,试想想,我如果不是内急,又碰巧该时经过后巷,那小生命……」
  「是呀,这叫缘份,他命不该绝。」
  「谁,谁这样残忍?」
  「叫你别问太多。」
  第二天清早,子翔的电话来了,语气愉快:「幼儿救回来了,是男婴,重七磅十四安士,看护叫他雅各布布。」
  「我可以去看他吗?」
  张伟杰中午到医院探访他自垃圾堆拣回的初生儿。
  洗干净了,穿上衣服,雅各布布有一张苹果似面孔,十分可爱,同一般婴儿无异。
  穿着白袍的张把他抱在怀中,鼻子又忍不住发酸。
  看护轻轻说:「他有他的前程,社会署将交他给领养家庭。」
  「你们十分豁达。」
  「呵是,如不乐观,世界沉沦。」
  张略为好过,交返婴儿,回到报馆,愤慨地写了篇特写。
  总编辑却说:「阿张,佳节当前,不如做篇经济不景气下百货业走势以及何处可买便宜货。」
  张伟杰呆住。
  「街童、毒犯、弃婴、流莺……天天都有,读者已经麻木,不劳你这枝健笔。」
  张不出声。
  「鼓励市民出街消费才是正经。」
  张伟杰识趣地把特写收起。
  稍后岳琪知道了这事,劝说:「老总有他一套,新年快到,谁要看这种丧气报告。」
  张点头,「我是太幼稚了。」
  「子翔在市政厅开会后与我们吃饭。」
  容子翔在政府大楼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白衬衫、灰色套装,不苟言笑。
  她在会议上严厉评击建筑商。
  「在建议书上你们只列明爆石最低噪音,那又怎会足够?离地盘一百米处有一间小学,三百多个学生上课,幼儿园小朋友只得五六岁,难免会受惊害怕,骚扰学习,兼尘土飞扬,影响健康。」
  建筑商愁眉苦面,「市政府已经批准我们施工,机械亦已运到,忽然下令停工,敝公司损失巨大,太不公平。」
  「你必须提供最高噪音量。」
  「容女士——」
  容子翔掷回去:「毋需狡辩。」
  在后座旁听的学生家长齐齐鼓掌。
  建筑商悻悻然退下。
  容子翔收拾桌上文件。
  「容小姐。」
  她转过头去。
  有一个陌生人问她:「可否通融?」
  「通融甚么?」
  「容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子翔倔强地答:「我不明白你的话。」
  「容小姐,大家是华人。」
  子翔说:「法治国家,人人依法办事。」
  那人作最后努力:「容小姐,法律不外乎人情。」
  子翔不去理他,仰起头走出政府大楼。
  她年少气盛,根本没想过事情后果。
  那天晚上,岳琪在一间意大利餐厅里等了近一小时,还不见子翔,急得打电话到处找。
  「她从不迟到,去了何处?」
  忽然之间,张伟杰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听之下,猛地站起,掀翻了杯子,咖啡淋到双膝。
  岳琪问:「甚么事?」
  「子翔遇袭,重伤入院。」
  他放下一张钞票,拉起妻子的手,飞奔出去,驾车冲了几个黄灯赶到急症室。
  容太太也来了,可怜的母亲面青唇白,浑身颤抖。
  岳琪先死命握住她双手,「不怕不怕,我们都在这里。」 
 
  
 

(4) 
 
  说着,岳琪自己先怕了起来,头皮发麻,胸口作闷,直想呕吐。
  张伟杰是记者,他有他的人际网络,立刻与当值医生及警员讲了几句。
  岳琪看到他绷紧的双肩忽然松下,立刻知道子翔没有生命危险,可算是不幸中大幸。
  张转过头来,「我们可以去看子翔。」
  他们匆匆走进病房,只见有四五张病床,病人全体呻吟转侧,分不出谁是谁。
  容太太急了,大声喊:「子翔,应妈妈一声,叫妈妈一声。」
  他们听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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