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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我觉得可以。”
“可是社会才不会理解呢,不知羞耻。”
“就是吧?这跟意志什么的才没关系呢。说这种话的人意志才有问题吧?”
“是啦是啦……”
关于这一点木场应该非常明白才对。
心情与行为并不一定总是吻合,如果以为通过语言和行动,就一定能够传达出什么,那就大错特错了。木场亲身体验,对此深有所感。
确实,不管是心怀高迈思想的脱衣舞,还是酒后乱脱一通,在旁人眼中看来都一样只是下流的舞蹈。那么意志再高尚也无甚屁用。
“……嗯,你说的没错哪。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志向,做的事一样的话,结果也是一样吗?”
“是啊……”
阿润把手肘撑在吧台上,下巴顶在微微交叉的手指上头,以一种心怀不轨的眼神注视着木场。
“特别是你,不当成一样是不行的。”
“这样吗?那,不管是有夫之妇还是泼辣的流莺,卖春就是卖春——都是一样的吧。”
“当然是一样的喽。”
“那,主妇卖春也不是什么坏事喽?”
“当然是坏事啊,你真笨。”
“到底是那边啦?”
“刚才不就说了吗?你们刑警怎么可以迷惘呢?要是没有人决定基准,说明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伤脑筋的可是我们。基准这玩意儿会随着时代环境不停改变,每个时期都要好好地确定下来才行呀。防止犯罪的不是你们吗?振作一点啊。”
“啊……”
——阿润说的没错。
木场一口气喝干了酒。
她的意思是:不要比照道德、不要比照世间的常识、不要比照自己的心情,警官只要比照法律就对了。这些事物全都会迁移改变,因此不是绝对,但警官在侦查案件的时候,如果怀疑法律,社会就无法成立了。
当然,法律也不是绝对的,但是如果要质疑法律,就去到别处的地方,先卸下警官的身份再说——酒店的老板娘是这么规劝刑警。
“我明白啦……”木场的指尖放松,“……不是因为主妇卖春才是坏事。管她是贤妻良母、小姑娘还是稀世荡妇都无所谓,不管对象是谁,只要去想对方是不是做了该被取缔的行为就是了,对吧?现在法律规定私娼必须要取缔,所以……”
“真是废话。实在是,像个孩子似的。”老板娘露出母亲般的表情。
在阿润千变万化的表情中,这张脸是木场感觉最棘手的。
不管是妻子还是小姑娘、荡妇,都不过是个角色。
卸下这些角色的话,底下的脸就只是单纯的个人吗?还是单纯的女人?在身为女人之前,首先是个人吗?还是身为人之前,首先是个女人?木场难以衡量。
“跟卖春……没有关系吗?”
“是啊。只是啊……”老板娘收起母亲的表情说道,“……不是有一种看法,把贤妻良母和荡妇都同样视为女人的敌人吗?”
“这……我不懂哪。”
两者角色不同。
“娼妓把女人的性拿来当成商品贩卖,所以这种买卖对于提高女人权利是有所阻碍的。那她们会受到礼遇吗?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被不当地鄙视,而且她们也敢于接受这样的待遇。而且买女人的是男人,男人就算玩女人,也不会被世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待……”
“这我懂,可是……”
“贤妻良母也是一样啊。她们是父权制度这种封建社会的古老陋习的牺牲者——牺牲者也就是受害者,但是现实上她们大部分甚至没有认清这一点,换句话说,积极地支撑着男性社会的,就是这些女人当中的内贼——没有自觉的女人自己。这么一想啊……”
“女人的敌人就是女人吗?”
——也有这种看法吗?
“我只是说也有这种看法罢了。”
“……那你怎么想?”
“我?我不这么想啊。可是有人这么想吧?错不了的。”
“谁这么想?”
“就是女权扩张论者啊。”
“那些人……对于男性复杂、自甘堕落的酒店老板娘,会做何感想呢?”
“有言在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男人哟。不过……嗯,女权扩张论者应该不怎么乐见吧。”
“这样啊。那么一板一眼的女教师呢?”
“这因人而异吧?教师里好像也有人标榜支持体制啊。”
“那少不更事、热心助人的小姑娘呢?”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光只有这样那里看得出什么呢?这是猜谜吗?”
“不……”
四散的点与点之间,并不完全无法连接是吗?
“有可能是……肃清吗?”
“肃清谁?”
“女人当中的女性敌人。”
“意思是杀掉她们吗?”
是啊。
阿润板起脸来,瞧不起似地瞪了木场一眼,以充满轻蔑的口吻说:“阿修,你真的是大笨蛋一个呢。”
“我哪里笨了?”
“做那种事有意义吗?女人最大的敌人肯定是男人嘛。如果敌人都一定非杀不可,那得先把所有的男人都给杀了才行啊。若不这么做,社会就不会改变嘛。你要是说那种话,会被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歧视主义的蠢男人,第一个被杀。”
“这……说的也是哪。”
但是,点与点连接起来,就会变成线。
线与线连接起来,就会变成像。变成图像的话……
就看得见事件的面貌。
“你……真的只是个酒家女吗?”
“啊,烦死了。阿修,我记得你不是个会追究女人过去的下流胚子啊?亏我还一直觉得你虽然是个刑警,却是个没心眼的直爽汉子呢。”
阿润轻盈地走出吧台,倦怠地转动脖子,走向入口。
“干吗?打烊啦?”
“反正客人也只有一个阴沉的条子,总觉得没兴致做生意了。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吧,爱喝多少就喝吧,笨刑警。”
阿润可能挂上了午休中的牌子。大半夜的,应该不叫午休,但这家店没有黑夜,也没有白昼。
木场的想法还是一样,乱成一团。但是木场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千锤百炼的每一处肌肉就快要充满活力了。木场这个人只能够靠身体来掌握事物,所以这类预感也是以肉体的征兆显现出来。
——溃眼魔不是随机杀人。
如果他有目的的话……
——去问蜘蛛吗?
蜘蛛,看着木场的女郎蜘蛛,墨镜。
“墨镜。”
“什么?”
“对了,墨镜上有川岛的指纹。”
“川岛是谁?”
——他说晚上带着墨镜太危险了,然后拿下来。
麻纪阿婆说川岛是自己拿下墨镜的。那么墨镜上当然会留下川岛的指纹。如果眼镜上的指纹只有据信是平野的指纹,那么川岛就是溃眼魔吧。但是如果上面验出任何一个符合骑兵队电影公司里的指纹——就代表平野的指纹果然还是平野的。
那么……
木场把手按在内袋上。
——代表平野当时人在那里。
“就是这个。”
“什么?”
这才是木场所追求的预测。木场得到了这个没有根据的预测天启,接下来只要不断地累积零碎的事实就行了。道理会自动跟上来。
首先——要核对墨镜上的指纹。木场在自掘坟墓,因为他把救赎的钥匙深深地封印在自己怀里了。
“我真是个蠢蛋。”
“你承认了?”
“嗯,我是个笨蛋,没必要去在乎那种事。凶器是同一把吗?当然了,凶手是平野嘛。”
但是有必要确认警方断定凶器是同一把的理由吧,那么……
“只有里村了吧。”
“里村先生?之前你带来的那个怪医生?说‘我爱死解剖喽’、头发有点稀疏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变态。”
还有利用法医里村纮市这一手。
指纹核对也是,叫那个变态外科医师委托鉴定,或许会比木场亲自拜托还快。
里村虽然精明,却是个好好先生,而且是个好事之徒,容易受教唆。
这样可行,然后……
“剩下的就是密室了。”
“完全听不懂你这块冻豆腐在说些什么呢。”
“什么冻豆腐?穷酸穷酸的,又四四方方的,不是吗?你说的密室,是侦探小说里常有的那个?好像很有趣呢。”
“一点都不有趣。听好了,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密室杀人,绝对没有。”
“那机关什么的呢?”
“那是在房间里杀人之后,利用机关出入或上锁,才不算什么密室。而且就算做出那种疯狂之举也没有任何好处。那种东西啊……”
想要出入那个房间,只能经过那道纸门。而要出入那栋屋子,只能经过那条小巷。纸门从内侧上了锁,小巷里有贞辅监视。
双重密室。
——才没那种东西。
例如说,川岛与八千代为何会毫不犹豫地往那家卖春宿走去呢?那种落魄、寒酸、地点不醒目、连广告牌都没有的旅馆,若非事前就知道,是不会去的。决定密会地点的人是川岛。
那么川岛知道那家旅馆——不,不对,那里是什么人事先制定好的地点。
是谁?……
——是蜘蛛。
“是了,把八千代叫出来的是蜘蛛的使者,背后有蜘蛛在操纵!”
阿润坐在木场旁边,听到刑警的独白,睁圆了眼睛,晃动着双腿津津有味的听着。
“安静点啦,你这个半老徐娘……”
如果多田麻纪的旅馆是最初就指定好的地点,那么想要事先潜进去,应该也是易如反掌。麻纪有夜盲症,如果凶手偷偷潜进去,藏在隔壁房间的话……
然后两个人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不过门应该上了锁。虽然可以拆下纸门闯进房间,但这不是个好方法。不过里面的人睡着的话,状况又不同了。如果换作木场,一定会趁着两个人刚入睡时发动攻击。于是凶手观望情况。墙壁很薄,屋子盖得也不密实,房间里的情形应该是听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