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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发染了,并把它削平。
“嗨,宝贝!”她走上楼梯的时候冲瓦莱丽说,“我感觉还可以。你有没有想妈妈?”
在大厅不很明亮的灯光里,瓦莱丽的表情十分关切。她对着他笑了笑,那种“我能行,我是英雄”的笑。“就是有点头疼,”她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几片阿斯匹林,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唉,宝贝。”他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不能做一个会计,一定得做这个危险的工作?”
104
杰克·斯维特登记用的名字是查尔斯·瑞沃斯(瑞沃斯英文中意为河流。),他当时并未怎么想,随口一报罢了。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与弗拉德(意为洪水)相去不远。他停在纳茨弗德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这里离公路很近极为方便。早上他将开车向切斯特前进。
最让他担心的是他的头发。他想自己波浪般的金发让人在400码之外就能立即认出他来。不过他现在的头发是深褐色的,因为他在弗拉德昏迷不醒的时候已经染过头发了。他觉得这头发有点傻里傻气,但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人对他的头发有所注意,这让他很欣慰。如果情况不是像眼下这样紧急,每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他将卫生间里染发留下的痕迹清洗得干干净净,吹干头发,用梳子把它梳平。当他一路驾车向北时,过一会儿他就忍不住要在后视镜里看一下,提醒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染发用的药剂、毛巾等物品他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随身带着。
他在房间里胡乱吃了一点,还喝了一点儿威士忌。接着,他仔细地将两支枪擦拭干净。他脑子里不断想着应该先去跟妈妈说再见,然后去找多伊那个恶棍。
躺在床上,合上眼睛他就梦见弗拉德。她赤裸着身子,向他靠过来,点着头说:“这很好,杰克,这很好。”
105
10点钟,凯茨往汤姆家打了个电话。是旺达接的。她说汤姆还没回来。“你好吧,凯茨?”
“我没事,旺达。就是有点受惊吧,我想。”
“你要自己照料好自己。”
她给警察局打了电话,他们找来了汤姆。
“麦金尼斯。”
“汤姆,是我。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两个小时你就想有新情况?什么也没有。再说,你还病着呐。
“我知道,先生。因此我才打电话过来。我想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医生给我开了一个星期的假。我准备去赫福德看我奶奶,我以前没说过吧?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弗拉德。我准假。如果你有空,给我打个电话,行吗?”
“我会的,先生。我要看看能不能劝瓦莱丽也休个假。”
“好主意,姑娘。好好放松几天吧。”
她放下了电话。当瓦莱丽从厨房里端着热饮出来时,她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一阵儿。
“你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需要。”她说,“我只是想到奶奶那儿去看一下,呆一晚上就回来。如果你能在星期二或星期三请一天假,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
她笑了:“就这样。而且今天晚上还没有结束呢。
106
星期天。早上4点57分。
凯茨醒来至少1个小时了,她的眼睛茫然地盯着黑暗的屋子,身体感到有些麻木。在她身边躺着瓦莱丽,那个她准备托付终身的男人。她现在对这一点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他将在以后的生活中长相厮守的人。她能嗅到精液的气味。昨天晚上瓦莱丽从后面和她做爱,还是在她的劝说之下他才同意的。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让自己进入得更深,而她也越来越攀上颠峰……
她喜欢他从后面来的感觉,像动物一样。动物只能那样,因为别的任何姿势都会太疼,不可能。而她,喜欢这种回归动物的感觉……
现在她又想要他了,像昨晚一样,体味他迷失在她身体里的感觉……
4点59分。
她翻下床来,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他。黑暗中他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像,但也能引发激情。她想像着为他生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情况。
5点门分。
凯茨关上大门,下了台阶向左,开始顺着山坡向下面的大海慢慢跑去。城市还笼罩在沉沉的睡梦中。她能听见霓虹灯发出细微的声响。过了50码,大海不息的波涛声传进她的耳朵,海的气息也扑面而来。她戴着白手套一,穿着稍厚的运动服,10月早晨的寒冷让她觉得自己穿得过少了。
她掉头向西,经过灰白色的巴黎士码头,然后又经过布莱顿中心、大看台,一路不停。冷风吹在她发热的脸上很舒服。
她跑得非常卖力,不管眼前的路高高低低,径直向前,毫不放松。直到她感到体内的焦躁消失,动物般的力量、对事物的控制力以及对未来的方向感又回到她身上。接着她转了个身,又快跑了1英里,踢着路边经过的灯柱,快意于腿脚的痛楚。然后她放慢了速度,经过自己的房子,经过旅馆、码头,经过昨天她呆过的那个谋杀犯的住所,上了小山回到瓦莱丽的住处。
5点47分。
在温暖的沐浴中,她想起了吉姆·布莱特,想起了卡萝尔和汤姆·布莱特,小坦蒂、比利和莫伊拉,还有特雷沃·琼斯和他那个还没见过的小孩儿。对!特雷沃!找他帮忙,或许会有线索。接着她又想,找琼斯合适吗?
6点1分。
擦干身子,凯茨走回房间,去找瓦莱丽。屋子里已经有了光线,但他还在沉睡。她靠近他,他对她的气息作出了反应。当她跪在他身旁,骑上他的身子,他慢慢醒过来,也兴奋起来。他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她抓住他,滑了进去。他轻呼了一声。
夹了他一下后,她说:“早上好。”
瓦莱丽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马上就要走了。”她轻轻地说,“我不想堵车。”说着,她俯下身子,亲吻了他,小声说让他别动,然后她摇动着身子,慢慢把他送入痴迷的境界……
过后,她说:“我想早点走,甜心。你要吃什么?”
“在床上?”他问。
“如果你要土司的话。”她说。
6点46分。
凯茨走进约翰街警察局的大门,叫醒迷迷糊糊的守卫,检查过后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取出自己的马自达。车开出停车场,她按了一下音响的开关,布鲁斯兄弟的音乐飘出了车窗。
她飞快地离开了城市,歌一首首地向下走,“灵魂手指”,“谁在做爱”,“你爱不爱我”,以及“有罪”
有罪?根本没有。
像杰克一样,她也有任务要完成。
7点10分。
红色的马自达小车悄无声息地滑过阿道尔桥。凯茨精确地知道从桥上落入下面浅浅的水中需要多长时间。在她左边是那个小小的机场,右边是兰森学院及其教堂。那里她也去过。
几秒钟以前,她住音响里换上了摇滚乐。伴着节奏强烈的音乐,她将车开得要飞了起来。太阳终于露面了,路上光芒万丈。
8点29分。
凯茨敲响在南安普敦莫纳大道多弗街的一扇门。詹妮·威金森打开门,先是一惊,接着很高兴,转瞬又现出担心的神情。这一切都在几秒钟内发生了。凯茨赶紧说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噢,弗拉德,现在可是星期天早晨啊!”
“是,我知道,现在还不到9点。对不起,詹妮,但是……我得出去几天,有些事得跟特雷沃谈一谈。
“怀特岛的事吗?”
凯茨笑了:“有没有可能先喝一杯……”
“没问题。”詹妮说,“你还没有见过我们的特丽克斯呢,对不对?”
特丽克斯?
她们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一声爽朗的笑声。詹妮转过身。
“你好,凯茨。”
107
特丽克斯看起来是像个婴儿,小小的,大大的眼睛,脑袋稍微有点尖,穿得五颜六色,散发着好多种气味。特雷沃将她抱在怀里的姿势让凯茨相信为了这个小宝贝,他能豁出命去。
“你要不要糖?”詹妮问。
“不要。”
“追谋杀犯的时候除外!”特雷沃说,在谋杀犯三个字上他特意加强了语气。
“那是很久以前啦。”凯茨说,“而且那时你是疑犯,就是那么回事。”
特雷沃向前走过来,将孩子递给凯茨,说:“没能甩掉你。你是唯一一个赶得上我的警察。”
凯茨接过孩子,动作非常非常小心。她告诉他,他跑得也真是够快的,但是难道他不高兴自已被抓住了?
特雷沃看着小孩,又看着詹妮。“是的,没错。”他说。声音柔和了,坐了下来,端起他的茶。“那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
“可能什么也做不了。”凯茨说。
“你们两个需要单独呆会儿吗?”詹妮说,“看特丽斯咀嚼的样子,她可能想吃奶。”
凯茨撒谎了:“并不是非常保密的。”
詹妮笑了笑,还是抱过了小孩。
“没关系,我现在就给她喂奶。”她站起来抱着孩子出去了。
门关上了,琼斯看着凯茨:“现在能说什么了吧?”
“我们的谈话不做记录,是非正式的。”
“好的。”
凯茨向前坐了坐,说:“你干净吗,特雷沃?完全干净吗?”
“我发誓。我看见开着的窗户和绝佳的机会,但是我不感兴趣。楼上的她们娘儿俩对我太重要了,我可不能再进去了。我甚至不在酒吧里买便宜货,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正是我想的。”
“那么到底有什么事?跟岛上的吉米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