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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萤,你醒过来,不要被他的幻术所迷惑!”一旁的辽宁一边躲闪着那男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叫喊着。
安月萤隐约听到了辽宁的声音,可是,她没有理会她的叫喊,仍然往那片美丽、迷人的雪地走去。在那里,她看到了梦中的那个漂亮的女人,她的母亲,看到了她一直把他的样貌印在脑海里的父亲,看到了慈祥地看着她笑的银发婆婆,看到了宠溺地看着她的哥哥,看到了一脸柔情地朝她展开怀抱的厘弘,……甚至看到了虽然很关心她却喜欢朝她吼的狼王。他们在雪地上温柔地对她笑,朝她招手,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安月萤,你醒过来,快给我醒过来!”辽宁绕到安月萤的身边,重重地朝她的脸挥了一拳。
安月萤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从那梦中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正在激烈战斗的辽宁。
“算你走运,竟然用疼痛把她救了回来。要不……”那男人冷笑了两声,腿踢中了分心照看着安月萤的辽宁。
辽宁被击中,人飞出了十多米开外,安月萤朝她施用了漂浮咒,让她安全地悬在半空中。但是辽宁的嘴角处仍然挂着抹血丝,她擦掉那抹血丝,朝安月萤感激地笑笑。
那男人突然闪到辽宁身边,手里抓着把锋利的匕首。安月萤也迅速闪身过去,想把他手中的匕首夺过来。那男人看到她那样子俯冲过来,嘴角处露出丝诡异的冷笑,然后他松开抓着匕首的手,另一只手露出一把可以自由伸缩的刀子,朝安月萤露出的整个胸部刺去。
“安月萤,小心!”辽宁被他那突然的转变吓坏了,急叫了起来。
那男人腿往后一踢,把仍在惊讶中的辽宁踢飞了出去,然后用尽全力朝安月萤刺去。
安月萤稳住身子,不停地往后退,那男人保持着速度朝她逼近。距离越来越近,那把刀子的刀尖有那么一刻已经擦到了安月萤的袍子,碰到了她的皮肤。安月萤困难地吞了吞口水,加快速度往后退,那男人也加快速度朝她逼近。
眼看那刀子快要刺进安月萤的胸部,安月萤认命地闭上眼睛。
*****
一块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偏了那把刀子,那刀子斜斜划过安月萤的袍子,发出清晰的破裂的声音。
安月萤得救了,她背后站着的是一前一后赶来的四个人。厘弘与安月树默契地点了点头,飞身来到安月萤的身旁。
那男人瞪着他们身后的哨红,语气很不好地质问,“你竟然和杀姐姐的凶手混在一起?”
哨红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邯少爷,我是不会阻止你报仇的,所以你也不要管我的事情。”
“邯少爷?”安月萤的脑海飞快闪过邯雪的身影,说,“难道邯雪是你姐姐?”
那男人一听她提这个名字,眼神马上变得凶狠起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追日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他以及所有人的思绪。
“安大人,小心……”追日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往后栽倒下去,她的手还倔强地指着哨红那个方位。
“哨红,你……”厘弘的矛头还没有指向她,身上突然窜起一股不舒服感,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厘弘,我不想和你交手,今天我们大家就乖乖地看着就好。”哨红嘴角处露出个诡异之极的笑容,说。
安月萤及时接住厘弘倒下去的身体,温柔地把平他放在地上,转向哨红,焦急地问,“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哨红轻松地拍了拍手,说,“只是给他们下了点毒,不希望他们阻止我看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好戏而已。”
“你?”安月萤愤恨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把要说的话硬吞进了肚子。
“怎么样?想否认吗?不是你们杀了邯雪大人的吗?”哨红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安月萤,反问道。
“是我们杀了她没错,可是,你不该扭曲事实。”安月萤朝她喊。
“什么事实?没有任何其他的事实,事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杀了邯雪大人。”哨红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说完,她转向那男人,说,“邯少爷,你也听到了,你还不赶快给你姐姐报仇!”
本来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的那男人听到她那一喝喊,马上朝安月萤飞身扑了过去,伴随着他那一动作的是他那充满恨意的喊叫,“今天,我就要你下去陪我姐姐!”
安月萤施用幻影移行躲开了他的攻击,接着,她马上撑起屏蔽,挡住那男人疯狂的攻击。
脑袋高速地运行着,她撑起屏蔽是想施用召唤术,召来狼王过来救场。可是,她的印还没有结好,那男人已经破坏了她撑起来的屏蔽,拳头抵住了她的下巴。
那一拳重重地打下去,安月萤飞出了两米多外,嘴角处鲜血飞溅。安月萤双手沾上血液,猛地往地上一拍,可是她的召唤咒还没有完全使出来,那男人的脚已经来到她的跟前,把她给踢飞了出去。
安月萤再次重重地跌飞出去,她平静地抹了抹嘴角处的血丝,口里吐出一大滩血,精神随之恍惚起来。
“月萤,来呀!过来呀!”父亲、母亲、哥哥一大帮人不停地朝她摇着手,亲昵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安月萤抬起脚走了过去,再次看到了那一片美丽、迷人的雪地。在那片雪地上,一个穿着身淡紫色碎花长袍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发出寒光的长剑,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在耍剑。一会,女孩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安月萤,安月萤看到的竟是镜子里的自己,她整个人就那样呆住了。那女孩却朝她婉尔一笑,然后朝她飞奔过去,抱住了她。那一刻,她们的身体发生了极其奇怪的变化,那女孩竟然融进了安月萤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安月萤奇怪地看着手中那把长剑,突然发疯似的挥舞着剑朝雪地上叫唤着她的亲人狠命地劈过去。她不停地追逐着他们,手里的长剑狠狠地劈在他们的身上。瞬间,那片雪地染上了那些人的鲜血,变成血红血红的一大片,让人不由自主地惊怵起来。安月萤惊慌地想丢掉那把长剑,可是那剑就像长在她的身上似的,任她怎么样都甩不掉,扔不出去。而更恐怖的是,那把长剑竟然还拉着她去追逐那些已经受了伤的亲人,并狠命地朝他们的脖子处劈过去。
首先掉落的是母亲的脑袋,接着是父亲的,然后是哥哥的,厘弘的……他们一个、一个死在安月萤那把长剑之下。看着那沿着剑尖不停地往下滴落的鲜血,安月萤濒临崩溃的边沿,她嘶声力竭地大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
紧接着,安月萤举起那把仍然滴着血的长剑,把它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孤独地跪倒在那片茫茫的雪地上,睁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那片血地,看着那些死不瞑目地盯着她看的一双双眼睛,手上一使劲,脖子处溢出一道血痕。
这是幻术雪日照的真正杀着,它让中了幻术的人亲身经历恐怖的事情,逼迫那人迷失心性、精神崩溃,最后走上自杀的下场。
最后,安月萤晕了过去,晕倒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哥哥安月树那温煦的笑容。外面,一阵红色的风暴刮过,街道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卷上了半空,施用雪日照的那男人被那股红色的风暴卷了起来,口耳眼鼻无一例外地流出血来,滴到地上,发出惊颤的声音。哨红看到情势不利,马上施展幻影移行打算逃跑,可是,还没有逃出去的她被那股旋转过来的红色风暴追上了,紧接着被它所吞噬。风暴里面发出了极其凄厉的惨叫声,尔后消失。
红色的风暴停住了,那男人与哨红的尸体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他们的血肉全给榨干了,只剩下一副恐怖的皮包骨头。哨红的身旁竟然还丢着一张人皮,原来人皮低下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哨红。半年前,递给邯雪的那个药方子的人就是她,她就是哨红口中的真正恶魔。
这是咒术中名气很响的血红风暴,它不仅杀伤力极强,而且极其残酷。传言,有个咒师曾用这个招术灭了全族人的性命。自此,这个咒术便被列为灵界禁术,非不得已时不能施用。
安月树抱着安月萤走了出来,宽慰地笑了笑。
来到哨红的身边,他蹲下去,伸手在她的兜里摸了摸,最后他在她的腰身处摸到了一块上等的玉牌,那玉牌的正面写着个大大的“北”字。安月树看了看那玉牌,把它收进怀里。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他就觉得她的身份不简单。
昏迷了过去的辽宁率先醒了过来,她帮着安月树,把中了毒的厘弘、追日带回了客塌。
厘弘、追日中的是花梨散,是一种让人全身软弱无力、足以昏睡上三天三夜的无色无味的花粉。安月树为他们搭了脉,写了张药方,拜托辽宁出去为他们煎药。喝了三服药后,他们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只是手脚仍然用不上劲,身上的灵力也提不上来。安月树告诉他们,那只是是暂时的,三天后他们的体力、灵力就会完全恢复过来。
安月萤的情况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她伤得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严重。现在,她仍然躺在塌米床上,脸上苍白无色,嘴唇发干,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像是迷失在无尽的梦魇中。
安月树已经开了好几服有镇定、安神效用的药给她服用,可是,她服用后,病情仍然不见好转。为此,安月树直急得坐立不安,团团乱转。
两天后的中午,安月树坐在她的塌米床上,温柔地为她拨开盖住眼睛的头发,说,“月萤,如果你真的受不了的话,哥哥可以帮你把那段记忆消除掉。”
安月萤听了他的话,身子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她艰难地发问,“哥,当年爸妈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安月树听了她的问话,脸色沉了沉。良久,他摸了摸她的脸蛋,说,“傻丫头,怎么会呢?”
“那哥哥是不是被我害死的?”安月萤没有理会他的答案,接着发问。
“傻丫头,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的?”安月树震惊地叫了起来,怪不得这两天,她总会喊叫着自己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她在那幻术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安月树怜惜地揉揉她的头发,心痛地看着她。
“哥!”安月萤不满地叫,接着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