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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道:“那些兵器、内衣,拿来给我瞧瞧。”
多隆应道:“是。”他知道皇帝年纪虽小,却十分精明,这件事又干系重大,早就将诸种证物包妥命手下亲信侍卫捧着在上书房外等候,当下出去拿了进来,解开包袱,放在案上,立即退了几步。清朝以百战而得天下,开国诸帝均通武功,原是不避兵刃,但在书房之中,臣子在皇帝面前露出兵刃,毕竟是颇为忌讳之事。多隆小心谨慎,先行退开。
小皇帝走过去拿起刀剑审视,见一把单刀的柄上刻着“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微微一笑,道:“欲盖弥彰,固然不对,但弄巧成绌,故意弄鬼做得过了火,却也引人生疑。”
又向索额图道:“吴三桂如果派人来宫中行刺犯上,自然是深谋远虑,筹划周详,什么刀剑不能用,干么要携带刻了字的兵器,怎会想不到这些刀剑会失落宫中?”
索额图道:“是,是,对上明见,奴才拜服之至。”
小皇帝眼瞅着这些兵器衣物,仍保持着诡异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看得我冷汗直冒,直至此时我才发觉,那个总是看见我就发情,为了我失踪而落泪的小玄子开始显露出帝王之气,冷酷、无情、藐视天下。我再不能把只他当作普通的床伴。
既然他知道这刺客的来历,那天地会呢?原来记得他安插的奸细是风际中,可那日我执掌青木堂时,下属中并无此人,也许是象海公公一样,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变化,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安排好退路,离开这里。
我再次暗下决心,一有机会,便要哄海公公跟我离开皇宫,到外面的世界去,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眼前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尽快救出那几个刺客。虽说我早就知道,小皇帝一定会把这些人放长线钓大鱼,找个机会放出宫。但如何放法才能使长线一去不至于钩着大鱼,我还真得动动脑筋。
正想着,小皇帝在那儿唤我,“小桂子,你怎么想?”
我回过神,道:“回皇上:奴才心想刺客胆大妄为,如不一网打尽,恐怕不大妙,说不定还会闹事,可叫皇上操心,须得找到暗中主持的那个正主儿才好。”
小皇帝赞许地点点头道:“小桂子此话是极。我倒有个主意。适才多隆禀告,擒到的三个刺客口风很紧,不论怎么拷打诱骗,始终咬实是吴三桂所遣,看来便再拷问,也问不出一句真话。我想不如放了他们。”
果然,小皇帝想这法子了,但免得小皇帝发觉我已猜到他的心思,我故意道:“放了?这……这太便宜他们了。”
小皇帝道:“这些刺客是奉命差遣,虽然叛逆犯上,杀不杀无关大局,最要紧的是找到主谋,一网打尽,方无后患。”说到这里,微笑道:“放了小狼,小狼该去找母狼罢?”
我假装大喜,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咱们放了刺客,却暗中盯着,他们自会去跟反贼的头子会面。皇上神机妙算,当真胜过三个诸葛亮。”
小皇帝笑道:“什么胜过三个诸葛亮?你这马屁未免拍得太过。只是如何盯着刺客,不让他们发觉,倒不大易办。小桂子,我给你一件差使,你假装好人,将他们救出宫去,那些刺客当你是同道,自然带你去了。”
我当然不推脱,笑道:“皇上叫我去干,自然遵命,再危险的事也不怕。”
他双眸盯着我,眼神里似乎是欢喜,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我早知你又聪明,又勇敢,很肯替我办事。你是小孩子,刺客不会起疑。只是此事总有危险,小桂子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派别人去,你可想清楚了?”
等很多事情发生后,我才明白过来,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回想起来,不知道我回绝他,这后来的事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但在那时,我满脑子里净是刘师兄充满希冀的眼神,一时竟忽略了他的说话口气。
“当然想清楚了,皇上要小桂子做的事,小桂子何时怕过?”我故做轻松道,“我可是皇上的福将啊!”
他又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慨叹道:“是啊,你是朕的福将啊……”
我与小皇帝、多隆、索额图拟定了放人计划,便告退从上书房出来,临走时,索额图一个劲地瞅我,神色竟有几分焦急,想跟着告退,却又被小皇帝留住。
我也未曾多想,就来到干清宫之西的侍卫房。当班的头儿正是往日里与我常赌钱的侍卫,叫赵齐贤。一见我到来,一跃而起,迎了上来,笑道:“桂公公,什么好风儿吹得你大驾光临?”
我笑道:“我来瞧瞧那几个大胆的反贼。”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差我来帮着套套口供,要查到主使他们的正主儿到底是谁。”
赵齐贤点头道:“是。”低声道:“三个反贼嘴紧得很,已抽断了两根皮鞭子,总是一口咬定,是吴三桂派他们来的。”
我道:“让我去问问。”
走进西厅,见木柱上绑着三个人,两个男的光着上身,已给打得血肉模糊。一个是虬髯大汉,一个身上刺满了花,胸口刺着个狰狞的虎头。而另一头木柱上绑得却是个女的,可能是侍卫怜香惜玉,身上并无多少鞭痕,只是胸襟撕开了一小半,露出嫩白的酥胸,上面还留有黑黑的手印,想是哪个示威已经开过荤,占过便宜了。
不用猜,那虬髯大汉自然是摇头狮子吴力身,那胸口刺着虎头的就是他的徒弟青毛虎敖彪了。至于那女的就更不用猜了,一定是方怡那小娘皮。一想到她总是缠着我的刘师兄不放,我就一肚子火气,只想着若是有法,当真就把她留在宫里,一辈子当个宫女什么的。
挥退了看守的侍卫,我靠近那虬髯大汉,道:“这位可是摇头狮子吴力身吴大侠?”
虬髯大汉双目猛睁,呸一声,道:“哪个是什么摇头狮子,你爷爷乃是平西王驾下,神力天王,李口天!”
口天一加,不就是个吴字吗?这老头还够倔,你想演戏,我可不奉陪。
我绕过他,又问他身边的青毛虎敖彪,“那这位呢?”
他一昂头,斜眼望我,道:“小爷是平西王驾下清水蛟龙,文三虎!”
恩,三虎不就是彪么?这沐王府可不会取什么假名。
不等我问方怡,她已经惊恐地往后缩,如花的脸上泪痕未干,楚楚可怜,怪不得侍卫们都舍不得下重手打她。
“啧啧,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她樱唇发颤,哪有书中所说的骄慢泼辣,倒象受惊的小猫咪,害我都不好意思欺压她。
原本想学书里小宝与原来刘一舟的口水战,将方怡好好折辱一番,但看她畏畏缩缩的模样,我哪里还提得起劲道讥讽她。
也不和他们多话,我手头没有证据,他们必不会信我,眼看天色已近晌午,我也该回去给我的刘师兄和亲亲老公沐小公爷弄点吃的,顺便讨件信物,好让这三人信我。
也不和他们多话,我手头没有证据,他们必不会信我,眼看天色已近晌午,我也该回去给我的刘师兄和亲亲老公沐小公爷弄点吃的,顺便讨件信物,好让这三人信我。
我出去叮嘱侍卫好生看管囚犯,然后大摇大摆回到自己的住处,开锁入房,轻轻推开内室房门。
沐小公爷听见声响,低呼一声,坐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我笑道:“等得你心焦死了,是不是?我可打听到了好消息。”
刘师兄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不满他如此记挂着那些人,酸溜溜道:“对你们可是大好的消息,对我可未必,你那些朋友有三个还没有死,其中就有你的方怡师妹!”
沐小公爷喜道:“方师姐平安没事?还有谁也活着?”
我道:“死是还没死,要活恐怕也不大容易。还有一个总是摇头的虬髯大汉,一个胸口刺着虎头的年轻人。他们都给宫里侍卫擒住了,咬定说是大汉奸吴三桂派到宫里来行刺的,死罪固然难逃,传了出去,江湖上英雄好汉都说他给吴三桂做走狗,杀了头之后,这声名也就臭得很。”
刘师兄沈声道:“我们来到皇宫之前,早就已想到此节,但求扳倒了吴三桂这奸贼,为先帝与沐公爷报得深仇大恨,自己的性命和死后声名,早已置之度外。”
我大拇指一翘,道:“好,有骨气!我小桂子佩服得很。不过我说刘师兄,咱们有一件大事,得商量商量。如果我能救得这些人活命,那你就怎样?”
刘师兄眼中精光闪动,豪气干云,说道:“你当真救得我吴师伯,熬师兄,还有方师妹,你不论差我去做什么艰难危险之事,刘一舟决不能皱一皱眉头。”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
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道:“咱们订一个约,好不好?亲亲老公来作个见证。如果我将你的师伯师兄师妹救了出去,你便要答应我从此脱离沐王府,加入天地会,做我的贴身保镖。”
刘师兄怔怔的瞧着我,脸上现出一片苍白,反出师门,另投别派,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倒是沐小公爷一旁插话,道:“咦?小宝是天地会的人吗?”
我取出青木令,在他们眼前一晃,道:“我就是天地会青木堂新任香主,韦小宝!如今遵从师傅总舵主之命,潜伏宫中,伺机反清复明!”
这时刘师兄咬咬牙,答道:“只要你能帮我把人平安救出皇宫,我便答应你,退出师门!”只一会儿工夫他额上竟密密渗出冷汗,想是内心几经天人交战,才做的决定。
沐小公爷听了,惊呼道:“刘师兄你疯了,背叛师门要受三刀六洞之刑,还要被废去周身武功!”他扑上来,抱住我,不住求我,“小宝,你换个条件吧,这样肯定不行的!”
我看看刘师兄,心里大是不舍,再看看沐小公爷,只好心软,轻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只是说笑话罢了,你们怎地当真了?我只要亲亲老公能记着我,别一回头就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才好。”
他们见我是说笑,一时都松了一口气。沐小公爷更是痒刑伺候,挠得我连连求饶。
不过我还是提出了条件,“要我救人没问题,不过,我看那什么方怡师姐师妹的不顺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