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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棹低着头。定睛一看,她正绞扭着两手间的白手帕。透一似乎也感觉到母亲不寻常的悲伤,不停的缠着真棹。这时,老太太拿来了熊宝 宝的绒毛玩具。
“来,透一,我们该睡觉了,拿着你的熊宝宝……”
“妈,拜托你了。”真棹把透一交给自己的母亲。这时透一把外婆给他的熊宝宝扔了出去。
“噢,你真活泼。”宗儿拾起熊宝宝。“透一都是抱着熊宝宝睡觉的吗?”
“如果没有那个,他好像就没办法安心睡觉。”真棹说。
宗儿频频翻弄着熊宝宝。“奇怪了,怎么不会动呢?”他按了熊宝宝脖子上的开关后说。
“那是会动的玩具吗?”真棹凑近去看。
“真棹,你对玩具真是外行。这里面明明可以放电池,应该是会走路的。”宗儿打开熊宝宝的后背。“我就知道是没电池了。下次叔叔买 电池回来,让它走给你看。这个玩具是谁买的?”
“是朋浩。”
宗儿彷佛问错了话似的,立刻闭上嘴巴。
透一从宗儿手中拿回熊宝宝。真棹的母亲趁这个机会把透一抱出了房间。
“他平常都是一个人睡吗?”宗儿问。
“对,没错。”
真棹整理了一下被透一扯乱的领口。
“了不起,这是好习惯。”
“是朋浩这么训练他的。”
宗儿闭上嘴。真棹似乎刻意把朋浩的名字挂在嘴上。
法师换好衣服,拿着黑皮包出现了。换上深蓝色西装的法师,看来好似忙碌的政治家。
法师很健谈。开始说起年轻时留学欧洲的见闻。
“要不是我老哥死得太早,我现在应该是西洋美术专家了。”
他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大发厥词。
真棹悄悄走近敏夫和舞子身边,低声说:“朋浩好像拜托过你们什么事是吧?”
大概是出租车的司机曾经告诉他们舞子二人跟踪在车后。
“对,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舞子也留意着四周说。
“是很秘密的事吗?”
“还好啦。”
“我是朋浩的妻子。请你告诉我调查内容好吗?”
舞子稍作考虑后说:“是新客户的公司信用调查,不过必须对向日葵工艺保密。”
“新客户……那项调查已经结束了吗?”
“只剩下整理报告书而已。”
“到时请你把报告书交给我好吗?”
“交给你?你看了能怎么样?”
“……关于朋浩的想法,我统统都想知道。”
“难道说你先生有事瞒着你吗?”
“昨天我和卢哲福特·戴维斯先生联络过。结果他说,他根本没和朋浩约好要见面。”
敏夫想起朋浩严厉的命令。朋浩为什么要用一个不存在的约会支使真棹出国呢?
“我最近越来越不懂朋浩在想什么了。我是朋浩的……”
真棹的话没说完,因为法师准备离去了。
似乎出了一点状况,宗儿叫的出租车还没有来。宗儿想不起是哪家公司了。舞子主动表示要送法师一程,宗儿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有美女护送,真是幸运啊。”法师说。
“不过我的车坐起来可不怎么舒服噢。”
“当天碰巧也在车祸现场的,就是你们吧。”
舞子与法师并排坐在后座。
寺庙和铁马家一样位于大绳。敏夫对从没去过的大绳感到好奇。
“是的。一瞬间我还以为发生爆炸呢,没想到居然会是陨石。”
“旧约圣经上也写着,耶和华从天降下大石,杀死敌人。这里的大石应该就是陨石吧。也说不定是陨石雨。”
“陨石雨?陨石会像雨滴那样降落吗?”
“如果是巨大质脆的陨石,飞入大气层后,有可能粉碎四散,变成了陨石雨。”
“这种情形很少见吧。”
“不,之前才刚被报导过。一九七六年,中国东北部吉林省地区落下的陨石雨,散落范围实际上高达五百平方公里。收集到的陨石有上百 个,最大那颗重达一千七百七十公斤的陨石,在掉落的地点甚至砸出直径两公尺的陨石洞。”
“要是掉在大都市,那就免不了一场惨祸了。”
“那要看掉落地点好不好,朋浩也真是太倒霉了。”
“铁马先生一定也很伤心吧。”
“是啊。毕竟这个家族本来亲戚就不多。以铁马的个性,表面上虽然装作没什么,内心的打击应该还是很大吧。”
“他看起来不像那么顽固的人。”
“你是头一次见到他吧?我从小就认识铁马了,他可不是普通的固执噢。不说别的,他那把年纪了,从来不肯去看医生。”
“他一定像住持您一样健康吧。”
“我是很健康。不过,铁马不久之前才因轻微脑溢血昏倒过。”
“这样他还不肯去看医生吗?”
“不,那时他去看了。结果吃了药以后,血压一下子又变得太低,听说整整两个星期连头都抬不起来。他把来复诊的医生轰了出去,不过 铁马讨厌医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他的妻子所以会死,也是因为医生将肠闭塞误诊所造成的。铁马就连龙吉——也就是朋浩的父亲——的死 ,也认定是蒙古大夫害的。所以他到现在都是靠真棹帮他量血压。”
“真棹?”
“你不知道吗?她本来是大医院的护士。降血压的药,他也只吃真棹替他买来的,听说现在每天早上固定吃一锭装在胶囊里的药。他做什 么事都是这副德性,那种拗脾气八成是祖父遗传的。铁马的父亲倒是个温和的人。”
“铁马的祖父就是创立向日葵工艺的蓬堂吗?”
“没错。蓬堂晚年时,我还是小孩子,曾见过他两三次,长得和铁马一模一样。不过气势比铁马大得多,还带着一股明治时代的浪漫气质 ,难怪他盖出那种希奇古怪的怪屋。”
“怪屋?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
“回寺庙的路上,正好会经过怪屋。夜里的怪屋,另有一种奇特的风情噢。”
“那是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建筑物吗?”
“主要是因为屋子老旧了。以前刚盖好时,看起来很热闹,还带有一种幽默感呢。”
“听说铁马先生到现在还住在那座屋子里。”
“对,跟他儿子宗儿、女儿香尾里一起。住起来当然不可能太舒服,不过宗儿本来就是个好事之徒,香尾里也打算当画家,所以跟那座屋 子还满配的。”
“那是什么时候盖的?”
“在大正初期,当时西洋建筑还很希奇。它本来就不是照正常方法盖的,所以没有成为专家间的话题,一般人也没听说过。你只要把它想 成小型的萧瓦尔宫殿,那就对了。”
“萧瓦尔宫殿?”
“那是在法国南部多隆的欧特利夫村的一座罕见的建筑物。我听到传说,所以去法国的时候,特地买了门票去参观过。那是一座用石块和 水泥随兴盖成的宫殿,说是宫殿,又让人联想到印度的寺庙,可是一转身,旁边又变成波斯风格的建筑。墙壁上雕满了奇异的野兽和人类。就 好像小孩子想到什么就画什么,自由自在的把整张纸都画满城堡那样。萧瓦尔宫殿就像那个样子,充满了无限的幻想,而且这座宫殿是一个男 人单凭自己的双手盖成的。”
“只靠一个人?”
“是的。是一个叫做费迪南·萧瓦尔的邮差,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捡了石头开始建造,到他完成为止,据说一共耗费了三十四年的岁月 。”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以前也听说有人捡贝壳来盖房子,或用空瓶子做建筑。”
“人类这种动物,只要闲下来就想做奇妙的东西。没有钱都能搞出这种名堂,要是有了金钱和权力,那就更想盖一些夸张的建筑了。古时 候的领主特别喜欢建造大城,一半也是出于消遣,或说是兴趣,就像在玩耍一样。”
“否则也盖不出天守阁那么美的城堡了。”
“对于人类这种奇妙的动物来说,和美一样重要的,就是设计各种机关。从古到今,当作神殿的宫殿,必然设计了令人吃惊的机关。你听 说过库罗克狄罗波里斯的迷宫吗?”
“没有。”
“传说那是兴建于古埃及。这座迷宫由十二座宫殿组成,总共有三千个房间。根据后人的计算,它的技术和规模都远远凌驾于金字塔之上 ,简直是一座超乎想象的迷宫,宫殿中还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型自动机关。比方说,一打开门就会响起雷鸣的房间;一踏入其中,就会射出强 烈光线,令人目眩神迷的房间;床会像波浪一样摇动的房间……等。亚历山大里亚的数学家黑隆(Heron),就曾以逻辑解开过这座迷宫的机关。 ”
“那座迷宫的中央有什么呢?”
“迷宫中央埋葬着古埃及法老圣库罗克狄尔,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能成功地到达那儿。说到迷宫,最有名的就是位于克雷塔岛,传说式 修斯曾潜入的米诺斯王迷宫了。美丽的阿莉阿德妮送给式修斯一卷丝线,他就沿路留下丝线朝迷宫前进。这个故事似乎诱发了大家的诗心,美 女不管加在什么故事里头都很适合。”
“那倒是真的。”舞子毫不扭捏的笑了。
“在罗马时代,以自动机关出名的是西碧尔的神殿。据说这个神殿的祭坛,只要一点火,后方圣所的门就会自动打开。这个机关似乎相当 受欢迎。到了后代,到处都盖了同样机关的神殿。不知道这些机关的信众,似乎相当惊恐。在古时候,产生不可思议动作的机关,立刻就会和 宗教扯在一起。这个机关现在已经被合理的解开了。其实只是用火加热空气产生的膨胀力,传导到神殿的门上而已。过去的人……不,现在也 一样吧。即使对自动门已经习以为常,在宗教气氛的感染下,只要法师一使用机关,任何人都会被骗得团团转。”
“住持您也用过这一招吗?”
“很遗憾,没有。所以也很幸运的,我很穷。撇开宗教或金钱不谈,用自动机关来取悦人们,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