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七章
第二天,四月十日的清晨,和往常一样,我又被行秀的钟声吵醒了,但是因为昨夜的冒险,我感到身心俱疲,即使是眼睛已经张开了,还是完全提不起精神。所以我没有去大厅吃早餐,只去了洗手间,就又回房睡回笼觉了。
大约睡了两小时左右,八点多我就起来了。刷完牙后,换上衣服,走到走廊上,看见走廊的下方好像有几个男的站在那里说话。我心想,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便快步朝那里走去。
我看见了坂出,然后是犬坊一男,接着是二子山父子。我慢慢靠近他们,对他们说了声“早”,但他们正专心的说着话,根本没发现我来了。因为听到我的声音,他们全部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不发一语,没有一个人回应我的“早”。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表情凝重,很明显的,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突然,我紧张得胃部痉挛,我看了看附近的“蜈蚣足之间”,难道是阿通母女发生了什么事吗?没有看见那对母女,我感到很恐惧,在心中暗暗祷告,希望不是她们母女。
“怎么了?”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了,战战兢兢的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坂出慢慢的点点头,我看见他苍白的脸,有预感那张发白的嘴唇,会说出更更令我无法忍受的悲剧。正因为他的表情严肃,我已有心理准备,这次发生的事要比之前的悲剧更惨烈好几倍。
“请告诉我,没有关系。”
“守屋。”坂出突然说出口。
“守屋?”我无法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守屋先生?他?难道?”
“被杀了,发现尸体了。”坂出说完后我哑口无言。那个厨师看起来是如此强壮的一个大男人。
“尸体在哪里?”
“贝原岭的巴士站。”
“巴士站?贝原岭的!”我不禁大叫。“在巴士站里吗?守屋的遗体?”
“听说就在贝原岭巴士站的候车亭里。”
“候车亭里?”
贝原岭的巴士站是我最初来到这个村子时,深夜里从贝繁车站乘坐末班巴士下车的地方。坂出这样一说,我想起那里确实是有间让人等巴士的小屋。但是,为什么守屋的尸体会被丢弃在那里呢?
“为什么是在巴士候车亭?”
“我不知道,警察也说不知道。”二子山一茂说。
“警察来过了吗?”
“刚才还在。”
“尸体是昨晚被丢弃的吗?”
“贝原岭本来就是很多人会上下车的地方,根据警察的调查,昨晚一直到末班车,好像都有人在巴士站内,但是当时的乘客和司机都说,在候车亭内没有看到尸体。”坂出说。
“应该是看不见候车亭内的情形吧!”二子山增夫说:“因为那里很黑,而且,司机从他的驾驶座是看不见候车亭内的吧!即使是这样低着头看。”大家都点头,他又继续说:“即使是在那里下车,大家一定就赶紧回家了,谁会仔细看候车亭内呢?上下车的乘客应该都是这样吧!”
“也就是说,当末班车到达时,即使守屋先生的尸体已经被丢弃在候车亭内,也没有人发现,是吗?”我问。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候车亭内没有电灯。”二子山增夫说。
“但是,警察是说,末班车到达时,守屋的尸体并不在候车亭内。”坂出对我说:“听说是今天早上头班车发车时,在候车亭等车的乘客发现的。”
“头班车是几点?”
“七点十分。”
“末班车呢?”
“好像是十点五分吧!”
“守屋先生的死因为何?”
“听说是枪杀。”
“枪杀……”我又陷入沉思。“那是白朗宁的达姆弹吗?”
“不,这次听说不是达姆弹,至于是不是白朗宁,警察还在调查当中,只是,他也是被子弹从前方击中心脏,一枪毙命。”
“但是,为什么会被丢在候车亭呢?从这里要翻越一座山,才能到达那里耶。”我说,大家也都点点头。“为什么不丢在比较近的地方呢?到底有什么理由,必须特别翻山越岭,将尸体丢到巴士站呢?警察针对这一点,有没有说些什么?”
“不,并没有说什么。”坂出说。
“坂出先生,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现在还没判断出死亡时间和被杀的地点,如果警察公布出来的话,或许可以想到什么吧!”
“所以,也有可能不是昨晚被杀的吧?”
“不知道。”
“尸体被丢在候车亭的时间,好像是在昨晚十点五分以后到今天早上七点十分之间,至少警察是这样认为的吧?”
“好像是吧!我也是这样认为。”坂出说。
“所以说,守屋被杀的时间也不会距离这段时间太远吧?”我推测着。
我想起了昨晚在法仙寺的墓园中冒险的事,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当中。我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这件事,如果有人问我再说吧,我决定不要自己说出口。阿通说,参拜一百次的事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因为这已经是杀人事件,所以这件事不能随便说,只可以对警察说。如果对方没有问我,我就高谈阔论的话,阿通应该会不高兴吧!
“嗯,我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间。”坂出说:“不过,有件事有点奇怪,守屋失踪的时候,我记得他是穿着毛衣的。但是,听说尸体身上只有衬衫和长裤,没有毛衣或是衬衫里面常穿的汗衫,也就是说,他曾经被脱过衣服,而且衬衫前面的钮扣也没有扣好,完全是敞开的,代表守屋的上半身只随便披了件花衬衫。”
大家都双手抱胸,不发一语。
“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我问。
“警察现在正在调查,总之就是,凶手曾经将守屋脱光光,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唔,凶手一开始只杀年轻女孩,后来菊子女士被杀时,我想,凶手已经连老人都杀了,不过杀害的对象还是只限女性。接着,发现了留金八十次的尸体,但据说他是在龙卧亭事件发生前就自杀的,所以我认为,凶手行凶的对象仍然是女性。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是这样了,凶手并不只针对女性。”我说。
“是啊。”坂出附和。
我们就这样解散了。因为龙卧亭内没有警察,照理说,应该可以自由的散步或买东西,但我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只是关在自己的房间内,将新出炉的事证追加到大学笔记本上。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就算我这样做也没有用,因为御手洗根本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所以这只能当作是将来要出版“龙卧亭事件”时的备忘录。
说起来非常可笑,虽然我能力不足,但这或许可作为我在思考这个事件时的笔记。
老实说,我对这个案子是很绝望的。没办法拜托御手洗,要由我独自来追出事情的真相,是令人十分无力的,从这点来说,这个笔记也失去了它的重大意义了。
到了午餐时间,我走去吃午餐,并没有看见里美。吃完饭后,我想整理一下思绪,便穿上木屐走到中庭,爬上石阶在中庭里踱来踱去,突然,我看见“四分板之间”的芦苇草帘门打开了,犬坊育子正用布擦拭着里面的那张百济琴,我不知不觉往那里靠近,隔着走廊茫然的眺望着。
这样一来,我又想起了那天夜里与藤原两个人窝在龙头馆后方小木屋中的犬坊育子,令人觉得恶心。但不可思议的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那张脸好像变得很有魅力。不过我当时并不是因为这样而对她感兴趣,因为我听里美说,她对琴非常了解,所以想要从她那里获得一些关于琴的知识。
“啊!”她发出了声音,因为她发现有人在看她。然后她一面微笑,一面对我点点头,我也赶忙回礼。
“这是百济琴吧?”我稍微提高音量问。
“唔,是的。”她微笑着回答我。
她那很有学养又很有妇德的样子,还有她给人似乎很诚实的印象,使我的头脑混乱。她和藤原之间违反妇德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她,真是那天夜里的那个女人吗?我很怀疑。
“这叫做箜篌,是现在竖琴的前身。”她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这是用梧桐树做的吗?”我问。
“不,这是用百日红的木头做的。”
“啊?百日红的木头也可以用来做琴吗?”
“不,不可以。像那里的琴是用松木做的,但其实松木也是不可以拿来做琴的,只有梧桐树才可以。你要进来吗?”
“喔,好。”我便在走廊边缘摆好木屐,走上走廊。
“请进。”她这样说,所以我就走到她的身旁,也跪坐了下来。
“我听里美提过,听说您很想了解琴。”
“唔,是的。”我说,虽然我这样说,但我还是一直觉得怪怪的。
“您想要了解些什么呢?”
“关于琴的所有事情,因为,我连最基本的都不了解。”
回答了她之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因为,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下人死了,却完全看不出她有受影响,还是和平常一样面带微笑的说话。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悲剧的发生,还是说,她还不知道发生在守屋身上的悲剧?也不是要她一直哭个不停,但她也太无动于衷了。
“我们就先从琴这个乐器的定义来谈吧!请看一下这个箜篌。”说完后,她就将身体靠到我这里来,我吓了一跳。
“这个琴上有二十三根弦。”
“有二十三根啊。”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根呢?因为这个弦只能拉,完全不能用手指按,也不能使用柱调节音阶。”
“用手指按弦是指……”
“就像是吉他……”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如果是吉他的话,因为我多少会弹,所以只要一比喻我就可以理解。
“因为不能使用柱调节音阶,所以才会需要这么多根弦。一根弦只会发出一个音阶的音,我们将这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