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座城池》 第二部分女子代表了生命,拖鞋代表着妥协(3)
我说:“那你们学校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吗?”
王超说:“大家实在是太吃惊了,没来得及反应。那家伙亮完横幅以后就走了,大家都怔在那儿,后来只有校足球队的去找过他。”
我说:“难道是看他脖子力量强,头球好,去找他参加比赛?”
王超说:“想得美,这种人,这脑子,哪天高兴了往自己球门里踢,还觉得是艺术呢!”
我问:“那找他干什么?”
王超说:“废话,在操场上挖了那么大一个洞,想不填就跑了?”
健叔突然发话了:“那你认识不认识那个男的?”
王超说:“知道,不熟。那女的你就别想了,想追的人多了,都以为竞争对手是个神经病,自己不是神经病就肯定比人家强。”
健叔关切地问:“结果呢?”
王超说:“你看,结果还不是那姑娘还跟那家伙在一起?”
健叔问:“为什么?”
王超说:“废话,我怎么知道!能和神经病在一起本身脑子肯定也不正常,我们正常人是不能理解的。”
当天健叔表现得有点郁郁寡欢。回到了大荣公寓,我们三个面对这两只鸡一筹莫展。健叔说:“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吃,就放冰箱里吧。”
王超骂道:“你以为是螃蟹啊。吃了吃了,多新鲜啊。我们下去看看。”
我们顺着破旧的似乎带有火灾气味的楼梯走下去。推开铁门天色已经昏暗了,北风已经吹得有声有色,路灯边上围绕着最后一批还没去冬眠的虫子。我们拎着两只鸡,想这该到哪里去加工呢?健叔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代客加工的小饭店,但是周围的情况只需要一眼就能全部看到。我对王超说:“只能开车看看了。”
王超对此显得义不容辞,他不放过每一个可以不用自己的脚便能移动的机会。我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奔上车了。我们开门进车,虽然微有漏风,但至少已经把北风隔绝在外了。王超掏出钥匙,发动了一次,车哆嗦几下,没能启动,又发动了一次,车又哆嗦几下,还是没能启动。王超说:“怪了。”
我和健叔对此一窍不通,惊慌失措。鸡也仿佛看懂了这局势,扑腾了两下翅膀。
我问:“怎么了?”
王超说:“没事情,我看我爸天冷的时候车也老是打不着火,可能天冷要多打几次。”
健叔附和说:“对对对,天冷了,要多打几次。”
王超把钥匙拔下来,再郑重其事地重新插上去,深深呼吸一口,抱着热切希望打了一次火。车发出了几声嘶哑的马达声,还是没着。
王超说:“可能坏了,我去看看。”
说着打开引擎盖,摸了半天支架,终于把盖子支撑起来,对着发动机看得入神。
冷风把车刮得有点摇晃,看着王超在外面瑟瑟发抖,我和健叔也下车站在王超旁边观赏发动机。
我问王超:“怎么了这车?”
同时我发现,我们嘴里已经能哈出白气了。
王超搓搓手说:“不知道,看着发动机挺好的,该在的都在那儿。”
我说:“那怎么弄,要不你再去车里发动一次?”
王超二话不说到了车里,又发动了一次,发现这次好像连马达声都很轻微了。我站在车外喊:“喂,怎么你一拧钥匙车灯就要灭了似的。”
王超一拍脑门说:“哎呀,忘了车还没发动不能开灯的。完了,这下彻底不能发了,连电都没了。”
我问:“没电了?有充电器吗?”
王超说:“那是靠电瓶自己充的,车一开起来就自己给自己充了。”
大家站在风里,抓耳挠腮。
忽然间,王超说:“对了,我听说车一旦不能发动了可以让人在后面推,能推发动。我亲眼看见过。”
我说:“推得动吗?”
王超说:“没问题,一个人都推得动。”
我说:“行,那你在车里把方向,我和健叔在外面推。健叔,你行不行?”
健叔说:“能使上一点劲,王超不是说一个人都能推动吗?咱俩好歹是一个半人,肯定行。”
我们的手接触到冰凉的车体,心就已经凉了半截。我推了一下,说:“不行啊。”
王超在车里透过关了的窗说:“等等,还没挂空挡呢。”
过了几秒,王超说能推了,我和健叔就一起发力。车很轻松地被推动了,王超一路挂着空挡向前。推了大概一百米,我问:“怎么还没发动啊?”
王超说:“不知道,你再推推,可能距离不够,应该能发动的。”
我和健叔在零星下班的工人的诧异眼光中推车向前。我内心一直等着车忽然发动的那一下。健叔明显没有用力,扶着车向前走而已,而这正是医生建议的康复训练内容——提手慢走。
王超在里面一直没说话,我也不知道推了多久,反正天色已经全黑。黑夜中空旷的路上,一辆没有开灯的深色车居然不靠动力在徐徐前行,让人感觉恐怖。幸亏一路没有上坡。我坚持把车推出去很远,突然间,健叔让我别推了。
我放手停住。王超在车里大喊:“怎么不动了怎么不动了?”
健叔说:“看旁边。”
《一座城池》 第二部分女子代表了生命,拖鞋代表着妥协(4)
我一看边上,发现有一家叫“重庆饭馆”的小店。
王超走下车,问:“怎么了?”
我说:“边上有家饭店。”
王超说:“哦,那就好,我在里面快冻死了,一点暖气都没有,你们两个也肯定快要给冻死了。”
我擦了一把汗说:“还好。”
因为我们以神奇的方式到达,店里的职员早就在门口恭候。他们如同看皇帝一样看着王超。摇摇晃晃的灯光下还有一桌客人在用餐。老板娘围着桑塔纳转了一圈,又回来招呼我们。
王超不忘从车里拎出一只鸡。店员面露难色,对王超指了指店门口写的一行字:不准自带酒水饮料。没等王超说话,健叔的口才显现出来,责难道:“没看见这是鸡嘛,你家饮料
长这样啊。”
老板娘客气地将王超请进了店里,一人献上一支烟,递上菜单。
王超瞄了几眼,说:“来三杯白水。”
老板娘赔笑说:“我们这里白水是免费的。”
王超说:“哦,好,那来一盆炒青菜。”
老板娘说:“啊,我们现在正搞活动,只要在店里消费的,无论消费额多少,都送炒青菜一盘。”
王超说:“好好好,我要三碗米饭,一人一碗。然后你看看这只鸡能不能帮我们加工一下啊。”
老板娘面露难色。
王超说:“没关系,我们可以付点加工费。”
老板娘忙挥手说不是这个意思。
王超说:“那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说:“主要是我们这里的厨子赶着要下班,怕太急了加工出来口味不好,不能让三位满意。”
这时候健叔插上一句话:“超哥,上次被我劈的那小子说要找我算账,你看怎么办,要不要约他?”
王超会意道:“算了,你上次虽然劈了二十几个人,但自己也受了点伤,要让小兄弟出出头,来,你去吧。”
我说:“超哥,是办了还是怎么样?”
王超说:“算了,我们办的人太多了。算命的说,今年我本命年,不能再见血了,你就卸他一条腿。”
我说:“行。”
我转身问老板娘:“哦,我们的鸡到底能不能加工啊?”
老板娘缓过神来,说:“行,行行,我去问问厨子。”
我说:“赶快。”
老板娘小跑几步。
这时候王超说了一句:“记住,我让你卸腿,不是说弄断了就成,要把整条腿带过来给我看,懂不懂?”
我忙说:“懂懂,老规矩了。”
老板娘一秒种后从厨房出来了,说:“能做,能做。快把鸡给我。你看你们还要不要点别的什么菜?”
王超说:“哦,没事,冷菜就是白斩鸡,再来个红烧的鸡翅,别的都烧汤,主食要一碗鸡骨面。”
老板娘咬牙记下,说:“差不多了,要不要吃点别的口味?我们这里的蒸蛋是这个地方最有名的,佐料奇特,是秘方。”
我们三个还在犹豫,突然这鸡“扑哧”下了一个蛋。我们大喜过望,说:“好好,来一个蒸蛋。”
老板娘欲哭无泪,拾起蛋转身离去。
我们挑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一人焐着一杯热水,热气腾到空中很快就散开,周围温度似乎也因此提升。门口挡风的老窗帘沙沙作响,时不时透进一点点寒意。店里的小工埋怨这鬼天气像是北方,秋天还没到,冬天就来了,而且还有风沙,再过几十年,这里就是沙漠了。健叔靠窗呆坐,肯定想起了防止地球沙漠化的那家伙。想来这家伙的这只鸡真是尽职,在下锅之前还有闪亮表现,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常使英雄泪满襟”。
这条路宽阔异常,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来往的车辆却十分稀少,路灯亮得稀稀拉拉,随着天气转凉,整个周围显得毫无生机。我忽然心情压抑,走出店门,来到开阔的路上。路上忽然出现一群野狗,大小花色各异,没精打采地游弋。我回头看看这家招牌破旧不堪的重庆饭馆,忽然间觉得这些人的生活是如此的没有希望,从老板娘到店小二,忙忙碌碌,清清闲闲,在这个几十平方米的地方混口饭吃。在这连公交车都不经过的地方,真不明白这些人是如何自发地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