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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倒是没人逃跑!李勒又想:“还好,我在这儿的名声还不算太臭!”
待他和蓝氏兄弟坐下,把苦着脸的老板叫过来时,就听呼啦一声,店里的客人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眨眼功夫便跑了个精光,一个都没剩下!李勒对众人的奔跑速度大感惊诧,稳了稳心神,只好安慰自己:“他们是吃饱了,所以才走的,走了也好,清静。我最喜欢清静了!”
客人们跑得太快,都很自觉地忘记给老板饭钱了,老板一脸慌张地站在李勒跟前,竟然都忘了去追。
蓝文问道:“哥哥,你想吃些什么,是不是让老板送上些酒菜?”
李勒没好气地道:“大清早的吃什么酒菜,挑几个清淡小菜上来,再给我来碗粥!”
蓝文连声答应,随即转头对老板一瞪眼睛,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打赏啊,还不给我哥哥做饭去!”
老板忙不迭地答应,转身去吩咐厨房,一边走还一边擦汗,心中不住嘀咕:“黄历上没说我今天命犯太岁啊,可为啥一大早的就碰上他了呢?”
不多时,饭菜端了上来,蓝氏兄弟已经吃过了,没动几筷,只是坐陪李勒。李勒冲蓝武道:“你去找找马思源他们,我跟他们说今天要陪我四下转转的!”
蓝武点头答应,出门去找其他混混了,只留蓝文一人陪着。李勒慢慢吃喝,等着蓝武回来。他这一坐可不要紧,半天功夫,连一个客人都不敢进来,有些客人想来吃饭,走到门口,一看他坐在店里,顿时扭头就走,连进都不进来。一旁伺候的老板暗暗叫苦,直盼着李勒赶紧吃完滚蛋,要不然他这生意可没法做了!
就在这时,街上传来马蹄声,三匹骏马在店口停下,马上有名乘客尖着嗓子说道:“不用着急回宫,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天没亮就出来,可把咱家饿得狠了!”
三人下马进店,李勒看去,只见这三人戴着黑色高帽,手里还拿着拂尘,身上衣服花花绿绿,往脸上看三人都是白白胖胖,下颌无须,再加上说话的口气,估计是宫里的太监!
太监是不可能怕李勒的,再说他们也不知道倒勾太岁的名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怕!大摇大摆地进了店,挑了个临窗的座头坐好,为首的太监叫道:“我说店家,给爷们儿挑最好的菜上几个来,要清淡些的!”
李勒是头一回见到太监,图个新鲜,忍不住多看几眼,又听他们自称“爷们儿”,更是忍不住好笑,太监要是也能算得上爷们儿,那天底下娘们儿可都要笑歪嘴了!
为首的太监年纪约莫三十出头,一个大脑袋肉乎乎圆滚滚的,他见李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点头,还以为是跟自己打招呼,眨巴着眼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人!
老板不敢怠慢宫里的太监,叫厨房做了几个招牌菜,手脚麻利地端了上来。太监们看来也是真饿了,饭菜一端上来,立即大口吃喝,吃相着实难看,比蓝文这小混混还难看!
街上又传来马蹄声,李勒望去,见竟然又是太监,而且是一行五个!心中暗叹:“京城到底就是京城,天子脚下别的不多,太监是要多少有多少,满大街乱跑啊!”
忽听店内为首那名太监叫道:“呀,这不是年总管吗?您老这是去哪儿啊?”
第六章 … 百纳衣
一行五名太监听有人叫喊,同时勒住胯下座骑,当中那人向饭馆里看来,笑道:“原来是达章府!小达子,你不在宫中伺候皇上,跑大街上干什么?”这被称做年总管的太监明显身份比店里这位高,一张嘴就叫对方小达子!
李勒在店里听着一乐,赶情当太监的也能起名叫“大丈夫”,姓年的也很能搞笑,管人家叫“小鞑子”,这不是当面骂人吗?
他压低声音问蓝文:“有‘达’这个姓吗?”
蓝文也小声回答道:“有啊,而且姓达的多半还是当官呢!咱们大兴城里胡汉杂居,啥怪姓都有,那帮子胡人都喜欢取个汉姓……”说到这儿,他突然住口,假装低头喝粥,却不小心呛了出来。他及时想到眼前的哥哥,姓的可是宇文!
李勒却没当回事,只是想:“可能是我少见多怪,本来就有达这个姓,这个姓比较好,姓达明摆着就是要发达嘛!”
那达章府已迎接出了小店,站在年总管的马前行礼道:“回大总管的话,小的刚去了许国公府。昨晚南面有个叫……叫什么来着的属国,进贡了一条叫……叫什么来着的鱼,就是那种嘴有一丈宽,獠牙三尺多长,全身象穿了铁甲的那种鱼,其实我看也不象是鱼!”
李勒听这太监说起许国公府,那不正是宇文述的家吗,他立时放下筷子,竖起耳朵,凝神偷听!
年总管微微一笑,心说:“这糊涂小子,说话太过夸张!”他道:“是鳄鱼吧?”
“对对对,就叫鳄鱼!还是大总管见多识广,小的没法儿跟您比呀!”达章府笑道:“御厨把这条鱼给炖了,皇上摆夜宴吃着高兴,又想起了宇文老大人,便赐了一盘给他,叫我趁热送去。这不,我半夜出宫,这时候才办完事!”
年总管哦了一声,道:“皇上很是看重宇文老大人啊!”
达章府笑道:“谁说不是呢,朝中哪个大臣比得过许国公呀!对了,大总管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如有差事,不如让小的替您去办,也免得你大冷的天儿辛苦!”
年总管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也是去许国公府,静妃娘娘生的小王子满百日了,娘娘信佛想给小王子做件百纳衣,让他从小有神佛保佑,一世平安。我这便是去许国公府讨布料的!”
达章府道:“原来如此,那这事儿可不是小的能跑腿儿的了,还得大总管您亲去!”
年总管点了点头,与达章府告别,继续向许国公府走,而达章府则又回店里吃喝。
既然这太监刚从宇文述家里出来,李勒便想问问近况,他把手一招对店老板道:“老板,再给达公公上几道好菜,这顿算我帐上!”
老板脸一绿,你的帐上?你什么时候付过帐呀!嘴上却不敢说别的,点头哈腰地去吩咐厨房了!
达章府一愣,看着李勒,心说:“我认识这人吗?刚才好象冲我笑着点头,是冲我打招呼?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呀!不过他请我吃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哪!”
李勒走过来,向他一抱拳,笑嘻嘻地道:“这不是达公公吗,我刚才就认出你来了,只不过太久没见不敢冒然上来相见,你还得恕罪呀,这顿我请,就当陪罪!”说着,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达章府的身边。
“你……”达章府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李勒!
李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宇文牧州啊,咱们以前见过,我还欠你一顿饭呢,你忘了?”
达章府愣了愣神,随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你呀,宇文牧州嘛,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是欠我一顿饭,这顿就让你请了!老板,再给我上八个冷的八个热的!”
桌旁的另两名太监相视一笑,心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大清早的就碰上个冤大头,上来就要请客!你这肥羊可得小心,咱们达公公的刀可快着呢!”
李勒却浑不在意,任达章府点东点西,他笑着问道:“达公公,你这是从许国公府里回来呀?说起来我和宇文老大人还沾点儿亲戚边呢,只是许久没有登门,{ txtsk }不知他近况如何?胃口可还好呀?”他说话的语气随意,就象唠家常似的。
别看达章府爱占小便宜,但为人滑头得很,白吃白喝可以,要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东西来,那是难比登天!他又不知道李勒的底细,哪可能把刚跑完的差事说给外人听!
达章府笑道:“胃口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要不等兄弟下次见了国公爷,你自己问他!”
李勒心里顿时大骂:“这死太监不笨呀,智商没我想的那么低!”他刚才听达章府说什么什么属国,又什么什么鱼,话里头透着糊涂,以为他好骗,便想从中套点话出来。不成想此时面对面的说话,却发现这人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李勒何许人也,那是在现代商战中打拼出来的人物,一计不成立时又有了第二计!随即把话头转开,说道:“达公公,你见多识广学问大,兄弟想请教一下咱们大兴城里哪所寺院的神佛最灵验?不瞒你说,兄弟我新得了个儿子,我怕他长不大,所以想拜拜菩萨,求满天神佛保佑保佑!”
“哟,你也新得了个儿子?多大了啦?”达章府兴趣来了,因为隋炀帝杨广最近也得了个王子,乃是静妃所生。
李勒笑道:“就快满百日了,到时我摆百日酒,达公公可一定要赏脸来呀!”本来和太监谈子嗣挺没礼貌的,不过看来这达章府并不在乎。
达章府点头道:“原来也满百日了。要说保佑子女平安,那还得是功德寺里的菩萨最灵。咱们宫里的娘娘要是添了王子公主,都是去哪儿谢菩萨的。象前些日子静妃娘娘还差人去功德寺里求了副针线,要缝百纳衣呢!”
“百纳衣?这是怎么个缝法儿,我倒是没听说过,还望达公公指点一二!”李勒装出虚心好学的样子。恰好老板端菜上来,他又不住给达章府挟菜。
达章府刚从宇文述哪儿办完差事,李勒问他府里的事,他自不愿回答,因为这跟他有关,可要问起别的事,那就没关系了!太监们向来嘴贫,没事还要装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告诉你的样子,如果知道某事,而某事又和他无关,那你不问他,他都非要跟你说不可,向来是谣言的创造者,兼职传播者!
达章府一拍手,笑道:“你不知道百纳衣咋做?嘿,你还真问对人了,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听我跟你说啊……”
其实百纳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只不过民间一项风俗而已!佛曰:苦心修炼方得正果。所以信佛之人为表示自己苦修的心迹,往往向多家百姓讨得碎布,补缀成一件衣服,以表示清苦修行,必成正果。
传入民间后,父母们往往向亲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