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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走在回墨染园的路上,气氛压抑,沈嘉芫面色沉重。
“二嫂嫂。”
却是又遇着了三爷齐天信。
沈嘉芫本就没有心情,又对这位小叔没有好感,眉宇更淡,低低无力的回了个招呼,“三弟。”
“看嫂嫂愁眉不展,难道心情不好?”
齐天信却从不是个识趣的,积极殷切的跟在旁边,笑容谄谄的说道:“听说昨儿二哥回来的极晚,想是冷落了嫂嫂您。要小弟说,二哥太不应该了,你俩才成亲多久,便出去花天酒地,竟是这般不顾嫂嫂的颜面,这让您在府中如何立足,又让底下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子如何看您?”
他一副体贴、替她鸣不平的模样,讨好的望着沈嘉芫。
闻者却听得眉头紧蹙,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招惹了这位小叔子,居然这样没规矩的跑来说他亲兄长的闲言碎语?!
并且,潜意识里,沈嘉芫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虽然二爷心情自然沉重压抑,但绝不是会胡来的性子。
耳旁的声音还在继续,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三弟这话说得可是不妥,怎么说自家兄嫂之间的事,你这般议论有**份。”
“呃,”
齐天信似乎有些挫败,顷刻答道:“小弟也是关心嫂嫂您。”
沈嘉芫没有接话,只是改言道:“不知三弟这是准备去哪?”特地转身望了眼来时的路,提醒他已经跟了许久。
二爷不在家,他若说要去墨染园小坐,自然是不便的。
齐天信虽是个不羁性子,但这点到底亦是明白,讪讪的笑了几声即道要去齐陆氏那请安,且为了避免对方催促或者点破,还指了旁边的道说是告辞。
沈嘉芫这方没再相问。
心情烦躁的回了院子,忐忑般的过了整个上午,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呆呆的干坐着。等到了午后,又有些无所事事,连素日捧在手中看的书都搁下了手。
香蕾在边上看得担忧,却又不好直接问主子发生了何事,便只好建议她午睡会。
沈嘉芫想着,即便自己没表现得如何,但整个院子、乃至整个府邸都盯着这屋里的动静,便应了小睡。只是躺下后,人却睡不着,脑海里光怪陆离的浮现出许多画面,大都是前世在赵府里的场景,偶尔还间杂着梨庄内和安沐阳见面的时候。
时而清晰又时而朦胧,让人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待等到想挥去时,却又无比放大,难以躲避,似入了梦魇般难受。
睁开眼的时候,浑身都出了场冷汗,觉得疲惫不已。沈嘉芫没有立即起身,只是转首望着屋内的陈列,想起今生的种种,却发现真正最牵动她的,好似只有短短相处却关怀备至的丈夫。
好一会,对外喊了香薷进来,这方知晓原来她只躺了个把时辰。
她突然就很想见齐天佑,差了人到外院,打听回来的人道二爷还不曾回府。
沈嘉芫便淡淡的应了声,潜了她退下。
而等到傍晚,没听到丈夫回府的消息,却是安襄侯府又来了人。
是来送帖子的。
安襄侯府要认义女。
据说是安沈氏外出时在外遇见的一名少女,在京中毫无根底,外道只是特别合她眼缘,觉得亲切故而才想着认作义女。安沈氏嫁进侯府十多年,除了安沐附之外并无其他子嗣,而安家女儿稀少,有这个决定倒也并不如何惊奇。
只是,总有人会对那名少女特别羡慕,道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否则怎么能入侯府当小姐?
沈嘉芫却有个强烈的感觉,那名少女,必定是原主!
名贴上,安遗珠这个名字,大大刺痛了她的眼睛。
安氏遗珠!
原来这就是安沐阳所谓的安排,只是,他或许没有知晓,原主确实是她的亲生女儿。
香薷将帖子收起,发现屋内横案上还摆着另外份大红的喜帖,是昌威将军府来的,意外发现上面的日期是三月初三。
这不就是明日吗?
她转过身,看了眼自家主子,迟缓了下还是问道:“奶奶,昌威将军府的喜事就在明日,可要去准备份礼物?”
沈嘉芫微愣,反应过来后先是摇了摇头,跟着就听到院外传来脚步,有婢子道“二爷回来了”。
她即信欣喜的转身,凑巧见齐天佑阔步从外走进。不过是一夜半日未见,瞧着浑身少了过去的意气风发感,整个人添了几分颓废和冷沉。
他进屋后,目光先是扫过婢子手中的红色喜帖,跟着深深望了眼妻子,也没如常的唤她“阿芫”,只是对下人们挥了挥手,“你们先都出去!”
香薷将帖子放在四方桌上,福身退下。
沈嘉芫站在原地,声音轻缓中透着几分期盼,“你回来啦。”
齐天佑开门见山,表情严肃:“安襄侯府认义女的事,你可知道?”
连称呼都省了。
沈嘉芫只觉得满心都变得空空,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疼痛在全身蔓延,似乎在一点点抽去她的力气,“方才,安家的帖子刚送来。”
“他昨日没和你说?”
这个她,自然是指安沐阳。
沈嘉芫摇头,她还真没想到,居然会直接将原主带回安襄侯府。而他,又是怎么说服的安襄侯和安沈氏?
难道,是直言吗?
怕是没啥可能。
“以你俩的关系,他既然都告诉了你人回来了,又怎会瞒着你要接进侯府的事?”
这话,若在平时说,沈嘉芫或许不会多想。但现在,用他这副表情、又如此语调,总让人难免多想。毕竟,前世里,安沐阳蒙骗利用自己,而她却总受制于人,那样条件下形成的“好关系”,总让人觉得讽刺和难受。
“他只说会安排。”
齐天佑便移开了视线,道了声“知道”后,转身提步。
沈嘉芫见他又有离开的趋势,开口就喊了声“二爷”,制止了他的动作。
“有事吗?”
他淡淡的回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人。自从昨日知晓这个消息后,他就总在想、总在矛盾,这个与他同床共枕的女子并非是当年那个他陪着在清华寺肆意推开一扇扇禅院木门的明媚少女,而是慕婉。
慕婉两个字,其中隐含了太多太多。
他只想娶一个单纯而简单的女子,如今妻子的过去错中复杂、秘事累累,而她的存在就等同扼杀了他心目中原本的妻子。若是她前世不是慕婉,是任何一名其他的女子,与那些事都没有干系,或许他也不会这样难做。
但此刻,难就难在,彼此的过去、未来相互牵扯,而她却已经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推不掉的责任,他躲不开的麻烦,亦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矛盾!
然沈嘉芫对上如此冷淡的丈夫,似乎本存在的拿分侥幸都被抹杀,只觉得心头一震。就这般对视了片刻,她启唇开口:“你可不可以说服、将军府明日的那场喜事?”
第一百十九章 互不相欠
沈嘉芫的话音落下,齐天佑定定的望了她许久。
察觉到他目中那种淡淡的探察与考究之意,沈嘉芫未向先前般低首沉默,她知道自己已无法再躲避,而本身心虚与否在这等关键亦无济于事。她选择告知他一切,早在坦白的时候,就没有了后路。
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怎么说服?”
好半晌,沉默的男人才开口,嗓音却清淡苦涩,“以你对他的了解,该知道有些决定不可能轻易变动,除非”他的目光越发深邃。
沈嘉芫心中有了答案,却依旧接了他的话,“除非什么?”
“你去。”
她的身子猛地一晃,只觉得有股天旋地转的感觉。
虽早知彼此间本该是陌生人,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她去?以什么身份去?且不说现如今将军兄妹都将自己当做杀害慕婉的凶手,便是道出了这番真相,他又岂会轻易相信?
而若相信,那怕是连自己,都不知该以何种身份继续存活于世了。
“你去”二字不难做到,却终究泄露了他心底的想法。
去了,可还有归路?
沈嘉芫的脸色一白,不由抬眸对上他的双眼,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和忐忑,“二爷真希望,我去?”
她心知丈夫素来都只将她当做原主,但这段相处的日子中,沈嘉芫是清晰无比的,她知晓自己是谁,更知道与她夙夜相守的男人是耍或许他给出的感情不是为了她,但却已经搅乱了她的心房。
有种情愫,便是那样无声无息、潜移默化的感染、倾入。
“我说服不了他的。”齐天佑闭了闭眼,留下这句话后便伸手去掀屋帘。
沈嘉芫望着他微急的步伐,站在原地轻问道:“二爷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再留在府里?”语气微顿了顿,接着续言道:“占了她的确是我不该,你若不想面对…我会将这些都还给她。”
“还?”
他眉头微皱,转过身思忖道:“你我已是夫妻,还能真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吗?你现在是沈延伯府里的女儿,我齐家的二少奶奶,如果轻易可以改变,你又怎可能迟迟不说出真相?阿芫”
唤出后即意识到不妥,齐天佑苦恼道:“瞧,现儿我都不知道该唤你什么了。我不过是个寻常人,这件事让我很难接受,我需要时间。”
沈嘉芫抿唇望他。
后者挪开视线,低低的不自然的说道:“你也别多想,没人要赶你走。”
沈嘉芫只觉得满心都是涩涩,有种无力的苦楚蔓延于身,一时间站着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甚至不敢考虑,丈夫这番有所安抚的言论,是因为思及彼此情分,还是念在和将军的关系上才有的。
“如果、”齐天佑终究还是在意心底的那个疑惑,迟缓的问道:“如果昨日安世子不曾到府里来见你,如果你的身份永远会是秘密,那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进府这些日子,在我面前,就没有过想主动坦诚的想法?”
尤其每每在涉及到沛言和慕婉过去的话题上,她当时是如何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