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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用的那条道正在修整,是以现在走的路却是恰好绕了整整一圈。
水云的宫廷布置很是特别,不同于方方正正的四方格,笼统了看像是长条形。唯一奇怪的是,除了藏书楼那个院子的墙,其余的都是低矮大概一人高度。连那外围的宫墙也不过六尺高度,才没人头。墙身红艳,墙檐瓦黑,黑红相配,很是古雅。
水云在南,宫内所种植的植物也与北方不同。恰值夏季,正是花繁叶茂的时刻,石板道旁花香四溢。稍远些的地方还有大片花草,那些花长的很是奇特,大概二尺高的花茎,根茎细弱,却撑起了朵大如爷盏的花。那花的颜色也很是艳丽,桃红红紫,一种具数色,花花皆不同。
我看得新奇,便问那宫婢:“那远处是什么花?”
她看了眼,甚是恭敬道:“那是国主最爱的虞美人。这花不仅颜色好看,入药还能清热解毒,深得国主喜欢。”
听得她这番解释我忽觉得这花眼熟,但又有些怪异。正要详细去问,谁知她侧了身子让出道说:“姑娘,前面就是陛下的寝殿,请姑娘自行进去。”
面前这宫殿比之我以前见的更是华丽,但看外面的装潢还不觉得什么,一踏入便嗅得百花香气,满眼都是内敛的奢华。单说那一个高五尺,长六尺的长方独扇插屏,不管是用料还是绣工都极为考究。素白的绢面上细线绣着神女踏云而至水云间,颇有些“山水含春动,神仙倒景来”的味道。
殿内立了三人,国主靠着个锦缎的方垫子,侧坐在榻上。见我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我依着方才顾卫的样子行礼道:“韩微叩见陛下。”
她动了动身子,旁侧那个月儿很知趣地上前挪了挪软垫。待她从国主面前撤下退回到屏风侧,国主才病恹恹地开口道:“孤听婉玲说,你是百席带进来的?”
我颔首道:“是。”
她长舒了一口气:“婉玲对你还算不错吧?”
这问题问得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更加恭顺道:“六公主对所有人都是不错的。”
她低声哼了哼,又道:“那百席呢?”
“六王夫对人也是不错。”
“那孤呢?”
我愣了愣,随即道:“国主心怀仁慈,治理水云有方,自然也是不错的。”
她低声笑了笑:“那么说,孤与婉玲、百席对你都是一般的好?”
“这……”我难为道,“百席救我一命,应是比王上与六公主稍能好些。”
她咳嗽了声,眼神有些恍惚,打了个哈欠道:“近日孤总是容易瞌睡,反应也迟钝了些,莫要见怪。月儿……”
那宫女闻声离开寝殿,不过片刻就端进来一碗乌黑的汤药,扶着国主喝下。一剂药下肚,那国主精神稍好了些,语气都轻快了不少,继续道:“身为人母,自是要担忧儿女一番。孤听得你蛊惑了六王夫,此事可是真的?”
我连忙摇头道:“此事我当真没有做过,韩微问心无愧。”
她微笑道:“百席的心意,孤还不懂?孤只是怕你对他生出了什么想法,故有此问。如今看来——应是孤多虑了。”
她又道:“如今孤把诸事都交予六公主和国府,也没什么事情。方才听月儿说,你这几日常常去藏书楼,想来也是没什么事情。不如来孤这凤华宫,陪孤这个老人说说话罢。”
我低着头,虽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道:“是韩微之幸。”
“唉,想孤当政之时,一提什么事情都会有千万人涌上。如今权力更迭,在这品阶为重的宫里是愈发呆不下去了。”她又打了个哈欠:“本想着百席的门客能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看来你也是与这芸芸众生相同。孤不勉强你,你下去吧”
她摆摆手,示意我退下,我转身时见月儿快步向前,瞟了我一眼。又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国主不甚尖细的声音道:“留步。”
我转回身子,月儿还趴在国主耳侧未起身。那国主伸手让月儿扶她起来,极为心急走至我面前道:
“常听得一沈治天下,沈家人做的任何事情都叫人挑不出毛病。那年老沈相治理江南水患,我恰好在江南游玩,才得以亲闻沈相事迹。没想到我福气不浅,半条命还能见到沈家后人,真当大幸。你便是那个断袖沈涵?”
☆、第14章 虞美人(1)
我的身份隐不住,这点我自己也清楚的很。但百席有求于我,目的未达到前定会保我周全。且三位公主中六公主离继任只有一步之遥,就算是私藏邻国犯人也没人敢拿此说事。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国主发现,看着她的神色,倒是和煦的很。
我只得极为忐忑地回了句:“正是在下。”
半个时辰后,我方从殿内出来。
头次觉得沈家的名声久矣是件好事,那国主说话谈吐比方才好了不少,敛了上位者的优越感拉我同坐,絮絮叨叨说了些她崇敬的爷爷的事迹。我虽受宠若惊,但她所述句句属实,言语间更是无比的遗憾未同我爷爷交过手,看来是发自于心。
殊不知此时,我心里却是着实为没动过手感到幸运。
若是动手,以爷爷的心性定是要弄得轰轰烈烈,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今日又怎能与她心平气和地相对而坐。
相处不过半个时辰,暂时还摸不来她的心性。但只她偏向沈家这一点,我的目标又多了点砝码。
纵使前路漫漫,必将竭力而为之。
还是方才那个宫婢,她提着一盏宫灯,朝我点点头道:“请姑娘随我回去。”
此时天色渐黑,却还不是不见五指的时辰。她行在我前,频频转头嘱咐我注意脚下。
到了那离虞美人很近的小路上,我拉住她:“我能进去摘一朵虞美人吗?”
她拦住我道:“虞美人周围种着些特有的灌木,姑娘还是别去,让那些灌木断枝刮伤就不好了。”
她是好意,我望过去,的确是有一丛挡着。我这身及踝长裙,从其中穿过定是会被勾烂。回别宫若是那副窘样,百席的责骂挖苦自是少不了。
想了想后果,我那颗冲动的心,立马平静下来。
寝殿一片安静。
百席的效率果真不错,我走近时他松松地披着件白袍倚门站着,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几位羞红了脸的小婢低着头从他侧边走过,抬眼瞧了瞧他。瞧得虽不是光明正大,可一向敏感的百席却是没有动作。
我疑心,走进才发觉他闭着眼睛,布条绑着带着湿意的头发,挽在脑后。身上是六公主惯用了的香薰的味道,香甜得刺鼻,熏得周围空气也带了甜腻腻的味道。
顾卫和其他几人在殿内帮着小婢收拾东西。我来时,地上的碎片已经清除了大片。
再看向公主,那只床中央恰好隆起了一个大包,应是公主埋首其中。
六公主睡姿极怪,若换做我大被蒙头便不能呼吸,但她恰好相反,却是要实实地拢住头方能安睡到天明。且她总是侧睡,身体近乎蜷成一个圆,即便夜间翻动不过一会儿还会是蜷在一起的。
若问我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咳咳,前来水云途中,我吃了不少这样的苦。
那时夜宿乡里人家,我常与她同铺而眠,她夜晚翻腾弄成一团又占地方,又霸着被子。问了许多人都不愿与我相换,我就一路撑着直到到了水云。
百席忽地睁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回来了。”
“是。”我看了眼公主,挂起十分笑颜,“解决公主的手段还算不错。”
他脸皮厚,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总比有的人——看着心爱的人落入牢狱,明明有心力去救,却不施以援手——要好得多。你知道,我方才又听闻了什么好消息么?”
百席所言的好消息,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当然,只是对我而言。
我敛了笑意问:“是什么?”
他环手在前,嘴角一丝戏谑的笑:“你记挂着的人,下月三十来水云。”
“真,真的么?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笑意更胜:“谁说来找你的。五公主要出嫁的大事,你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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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宁许就是说的我现在这幅样子。
抱着本书,半个时辰都不能看进去一页。本想看看花草集录,查查那虞美人养殖的是否有什么条件。但现在却是半个字都入不了眼,着实是心乱入麻。
顾卫端着杯水进来,见我搔搔脑袋道:“你今日是怎么,我端杯水的动静都影响到你了?”
我摇摇头。
他微微笑道:“怎么了,说来让我乐乐。”
我瞪了瞪他,但心中所想着实说不出口,便撒谎道:“你知道这里面还有哪本书带着图么,我现今翻的这本无图,弄得人云里雾里。”
他上了二楼,没一会儿抱了七八本书下来,放在我身侧。
我翻了翻,倒真是有图的不少,只是都是些医术,跟我所想的恰恰相反。
他忽地一拍脑袋:“叫宫里的花卉师傅过来就好么,他自己栽培的花定比书上的详细多了。”
说罢,便出了门。
等待的时间着实无聊,就翻了翻他拿来的一本《本草集》。书中配图及标注极为详细,翻了翻就没停下来。
只是我这个门外汉看医术,只觉有趣,多看的是图画跟药用,不消一会儿掠过大半。无意间,翻到了大约是虞美人的那页。觉得配图相似,但名字却不叫虞美人。又往后翻了翻,也发现了另一种不叫虞美人的花。通篇草草掠过名字,也没见个叫虞美人的。
正郁闷着,那花匠被顾卫带进来,朝我行礼道:“姑娘好。”
我把医术一合,道:“师傅来的正好,我想请教下那院中虞美人的养法。”
那人抬起头,道:“院外的?”
他生的敦厚老实,听闻我的话,抖了一抖才慢吞吞道:“若是种在院中,那个花喜阳爱湿,肥料不宜过度。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