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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之器,不可以取而代之。国家的标志是社稷坛,古代灭人之国,必变置被灭国的社稷;欲建立新王朝,必先立社稷加以供奉。魏源在《老子本义》云:“神器者,天命之心,去就靡常,不可人力争;故神之也。”
一 方士的社会观(2)
神秘主义的社会观构成了社会神秘主义,传统的社会神秘主义认为社会的存亡是由气数或其他神秘力量决定的,天或其他神物对社会的控制是通过符瑞与谴告,社会更替有周期性,社会的兴亡可以预测。
传统的社会神秘主义是荒诞的,荒诞就是非科学性,非科学性就是不能真正认识社会及其规律。即使像历史上杰出的君主,如夏启改变禅让制、秦始皇建立大一统的专制帝制、北
魏孝文帝推行汉化、康熙皇帝向西方学习科技,他们都不能认识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深刻意义。像邹衍这样一些思想家提出“三皇五帝、周而复始”、“五德始终,循环不已”,这也不过是非理性的朴素社会观。只有到近代,在大工业时代产生了马克思主义,人类才真正有了科学的社会观。社会神秘主义是历史学、哲学、宗教学、社会学应当研究的课题,也是一门新学问,必将受到学术界的重视。
二 方士的周期观(1)
社会神秘主义认为历史不是静止的,社会按一定的周期而转换替代。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周期,他们猜测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五德始终说
提起五德始终,人们总是马上想到战国思想家邹衍,学者多怪罪于他,认为他把五行用
于历史循环,即夏代尧为木克土,商代夏为金克木,周代商为火克金,五德始终,循环不已。其实,学术界是有偏见的。
首先,历史循环论不始于邹衍,有不少资料可以证明。《论语·尧曰》“天之历数在尔躬”,这就是说“按历史运转,该你去当主宰了”。《孟子·公孙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孟子·尽心下》以为尧舜五百年后有汤,汤五百年后有文王,文王五百年后有孔子。可见,儒家极力宣扬历史循环论。
五德始终的观念集中地反映在《吕氏春秋·应同》,其文:“凡帝王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蚓大蝼,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乃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鸟衔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故其色尚赤,故其事则火。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胜,水气胜,其色尚黑,其事则水。”《吕氏春秋》是吕不韦的门客根据当时流行的观点所修,吕氏曾将其书悬于城门,有能易一字者赏一金,没有人敢贸然改一字,一方面是畏慑于吕氏,另一方面是因为五德始终的观念在当时近乎“趔”,为人们普遍接受。其次,历史循环论也有进步性。《左传·昭公三十二年》“社稷无常奉,臣无常位”。政权不能以一家一姓为私有,社会在斗争中前进。农民起义时常有口号“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统治者应当居安思危,不要忘乎所以。这种观念正是历史循环论的积极性所在,也是当时的思想家创造历史循环论的原因。他们为统一天下制造理论根据,这是有一定进步意义的。
毋庸置疑,历史循环论与历史唯物论有本质的区别。历史循环论是一个闭塞的圆圈,是保守的系统。历史唯物论认为社会形态是螺旋式的前进,而不是简单地否定。
邹衍不仅是一个宣扬社会更替的思想家,还是上古睁眼看世界的联想主义者,他联想出大九洲之说,说中国之外还有很大的世界,中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说他“推而远之,至天地未生,窈冥不可考而原也。先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禽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邹衍曾到齐、梁、赵、燕等国讲学。国君以贵宾之礼相待,学人都很尊重和敬佩他,称他为“谈天衍”。以之与孔子周游列国如丧家之犬的情况相比,邹衍是当时很受欢迎的文化名人。对这样一位杰出的思想家,我们不应轻易否定。
(二)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以五百年为单位说明社会周期,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孟子·公孙丑》记载“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由周而来,七百有余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孟子神化了社会发展规律,自认为天降大任于圣人,五百年一个周期。由尧舜至汤五百年,由汤至文王五百年,由文王至孔子五百年。《孟子·离娄》又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新。”意为君子的流风余韵在五代以后就断绝,五代形成一个周期。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个思想流传到后世,有很深的影响。从朱元璋到洪秀全刚好五百年,洪仁就制造舆论说:“五百年临真日出。”李秀成在《李秀成自述》亦云:“此亦世人之劫数,亦是英雄应受折磨之当,五百年之大数转限数难逃。”
有的人认为社会周期是(500×2)一千年。义和团运动时期,任邱县八里庄碑文云:“总名是一千,九百九十三。释迦去了世,不日改天年。”当代学者认为这似说世界每逢一千年为一劫,现在已经过了九百九十三年,当为世道变化的末劫之期。
“千”是成数,古人常用于说明一个很长的时段,如千载、千年、千岁、千世。先秦时的庄子曾以之说明社会动荡的周期。《庄子·庚桑楚》云:“大乱之本,必生于尧舜之间,其末存乎千世之后。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这里是以三十年为一世。庄子预言三万年后,天下必将形成人类难以生存的局面。
(三)三世说
把社会的周期按照三个阶段划分,循环往返,周而复始,这就是三世说。西汉董仲舒在《春秋繁露》认为先秦典籍《春秋》包含了三世之义,即:有见世、有闻世、有传世。东汉何休在《公羊传解诂》把社会分为衰乱世、升平世、太平世。
这种三世说,在古代曾流行过,如五代至宋,农民常常利用摩尼教起义。摩尼教又称为明教,它是武则天时由波斯传入的宗教,教义宣扬光明压倒黑暗。教首被称为魔头。后梁的母乙、南唐的褚佑、北宋末的方腊、南宋的钟相和杨幺都是摩尼教信徒。
关于摩尼教的情况,庄季裕的《鸡肋编》上有介绍:“其魁谓之魔王,为之佐者谓之魔翁、魔母,各诱化人。人出四十九钱于魔翁处烧香,魔母则聚所得缗钱,以时纳于魔王,岁获不赀云,亦诵《金刚经》,取以色见我为邪道,故不事神佛,但拜日月,以为真佛。其说经如:‘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则以‘无’字连上句,大抵多如此解释。俗误以魔为麻,谓其魁为麻黄,或云易魔王之称也。其初授法,设誓甚重,然以张角为祖,虽死于汤镬,终不敢言角字。”教徒必北向,以张角实起于北方。张角是摩尼教的宗师。摩尼教有“二宗三际”说,二宗即光明与黑暗势力;三际指二宗历经的初际、中际、后际三个阶段,势力消长形成一个周期。农民战争是要乘“明王”出世之际,战胜黑暗。
二 方士的周期观(2)
元明清三朝,农民普遍利用白莲教的三世说起义。白莲教是佛教的一个异端流派,宣扬神佛下凡,要将迷失在尘中的皇胎儿女收回真空家乡。
佛教也有三世说。清代流行的《三教应劫总观通书》表述得很清楚:
世界上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佛轮管天盘。过去者是燃灯佛,管上元子丑寅卯四个时辰
,度道人通姑,是三叶金莲为苍天。现在者是释迦佛,管中元辰巳午未四个时辰,度僧人尼僧,是五金莲的青天。未来者是弥勒佛,管下元申酉戌亥四个时辰,度在家贫男贫女,是九叶金莲为黄天。
过去和现在佛掌管道人僧人的超度,未来弥勒佛掌管穷人的超度,所以贫困的民众对弥勒佛充满憧憬。
关于社会周期,清代的民间“邪教”也有自己的神秘理论。如红阳教认为,往世是青阳,现世是红阳,未来是白阳。红阳劫尽,白阳当兴,劫变在即。青阳、红阳、白阳的更替,不过是佛教三世说的变异。
近代思想家龚自珍继承了三世说,把社会分为治世、乱世、衰世,并且肯定了他所在的社会是衰世,言下之意在于指出清代面临新的替代,他的《乙丙之际著议第九》论述云:“书契以降,世有三等,三等之世,揩观其才;才之差,治世为一等,乱世为一等,衰世别为一等。”龚自珍注意到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以人的积极性和消沉性作为划分社会的标准,反映了他怀才不遇的沦落心态和不满情绪。
在社会发展的规律方面,康有为以三统说和三世说为基本理论。他远师董仲舒,近承廖平,返本开新。汉代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宣扬天人神秘主义,使儒学神学化。董认为每个朝代都有独自的“统”,新旧朝代的更替就是黑统、白统、赤统的循环往返,夏(黑统、人统)、商(白统、地统)、周(赤统、天统)是按“统”来变更的。董还认为春秋时代有“所传闻世”、“所闻世”、“所见世”。东汉的何休把这三世称为衰乱世、升平世、太平世。
康有为的三世说还可能受到汉代扬雄的太玄学说影响。康在《论语注·为政》按3—9—81的模式推测历史更替:“一世之中可分三世,三世可推为九世,九世可推为八十一世,八十一世可推为千万世,为无量过。”这种数字排列有悖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