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牵着两匹马,回到营地,罗正雄一言不发,那支神秘的驼队带给他的疑惑始终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政委于海走进来,跟他汇报当天的工作,罗正雄忽然问:“哈萨克人会不会带着临产的老婆到处跑,包括迁居?”于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末了,警觉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事,我只是好奇,想多了解些民族习俗。”
两人接着谈工作,于海汇报说,今天他把秀才吴一鹏批了。
“为啥事?”
“我怀疑他对阿哈尔古丽目的不纯。”
“哦?”罗正雄抬起头,目光诧诧地搁于海脸上。
于海这才说,上午第二组测到一半,有架仪器坏了,仪器手维修半天,没弄好,组里又没其他更懂仪器的人,于是就让吴一鹏带着仪器,往第一组那边去,想让第一组的仪器师尽快维修好。谁知他一去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黑收工,他才懒洋洋地回来。问他仪器呢,他说交第一组了,一时半会的修不好。问他这长时间哪去了,他不回答,后来追问下去,才知道他跟向导阿哈尔古丽在一起,两人还违犯纪律,跑到红海子深处的灌木丛去。
“他跑哪儿做什么?”罗正雄猛地警觉起来,那儿不正是小林发现可疑情况的地儿么。
“他不说,我问过阿哈尔古丽,她说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里。”
“太不像话了!”罗正雄猛地起身,要找吴一鹏问个明白,于海拦住他:“算了,我已批评了,他毕竟来自师部,我看这次就这么着吧,让他写封检讨,在干部会议上检讨一次。”
于海走了很久,罗正雄还在怔思着,这个吴一鹏到底是什么人,他跟阿哈尔古丽到野猪井,是无意,还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进来,罗正雄从怔想中回过神,意外地发现,万月站在他面前。“快坐。”罗正雄脸上涌出一层惊喜,声音客气地说。
“谢谢。”万月边说边在对面的小土台上落坐,罗正雄拧亮马灯,摇曳的灯光下,万月一脸凝重,像是也被什么心事困扰着。
“我要向你提个建议。”万月捋捋头发,从容地说。
“说,快说,有啥好的意见,尽管提出来。”这是到红海子后,第一次有战士主动跑来提建议,罗正雄内心当然很高兴。
“我建议把营地跟工作地适当分开,测量点越来越远,这么来来去去跑,不但浪费时间,路途上也容易出事。”
“哦?”罗正雄很感兴趣地瞅一眼万月,这问题他虽也想过,但一直拿不定主意。按规定,队伍到了一个固定地,必须建有营地,这样便于集中管理,同时,水,粮食,还有驼等都能集中看护,不利之处就是万月说的这些。罗正雄是第一次带测量兵,很多问题他都是头一次遇到,他怕在测点上设立临时宿营地后,队伍失去管理,一旦遇到意外情况,反而更不利于解决。
“我的意见是按测点情况,灵活选择,有些点需要测几天,就在那儿临时建营,这样可以省去很多周折。”
第一章
野猪井发现异常(3)
“行,这个意见很好,我们马上研究,如果可行,就按你说的做。”罗正雄语气里溢出一层对万月的欣赏,这是由衷的,不加掩饰的。
“还有,”万月顿了顿,像是下了一番决心地道,“队伍分工不科学,人员搭配不合理,这样下去,日子久了,就会伤害整个团队的积极性。”
这倒是个新问题,罗正雄还没意识到这点,经万月一提醒,他忽然明白,当初分工,的确存在随意性,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人员搭配上的矛盾就暴露出来。
“你接着往下说。”罗正雄用鼓励的口吻肯定着万月,他真是想多听听她的意见。
“还有,就是对个别人不能太放任自由。”
此话一出,罗正雄马上明白,万月对吴一鹏也有了意见。
“你是指吴一鹏?”
“我没具体指谁,但团里确实存在这种现象,你是团长,得为整个团队着想。”万月说完,起身告辞,罗正雄想多留她一会儿,可万月显然没多留的意思。罗正雄有丝遗憾,听着万月的脚步声远去,他心里再次生出一丝奇怪的东西。
后来他才明白,这东西叫爱。
第二章
信念是战胜困难的武器(1)
按预计的日子,驼五爷他们没赶回来。
团里开始闹水荒。两天前,罗正雄已经下令,将每人每天用水量减半。眼下看来,这还不行,还得减,罗正雄将命令传达下去,每个组总量再减一小半,让组里均衡掌握。
消息一出,人心就有点浮,罗正雄一开始担心的是女兵,没想,女兵倒是没说什么,闹点话的,反倒全是男同胞。罗正雄心里有一丝不快,任何时候,他都不愿听到叫苦的声音,尤其男同志。但眼下还不是他闹情绪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把大家的心稳下来。
队伍已按万月的建议,重新调整一番,并且第一组目前就住在测点,临时宿营地离野猪井不远,万月也在里面。罗正雄派人,让于海连夜赶来开会。驼五爷没按时回来,这不是个好兆头,罗正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抢在前面,把应对措施制定出来。
将近半夜,于海赶回营地。罗正雄情急地问:“怎么样,一组没啥异常吧?”
“有一点,但问题不大,我刚刚给他们开完会,强调了一下。”于海看上去很乐观,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越到紧要关头,越是表现得乐观。
罗正雄主持召开了特二团第一次紧急会议,他说:“眼下我们有两个骨头要啃,一是水,如果路上真的出了啥意外,我们必须抢在彻底断水前找到水源。二是即将到来的黑风暴,按风期,每年的黑风暴都会在这个时候来临,一定要提前做好防范准备。”于海接过话说:“等把野猪井测完,我想原把大家集中起来,人多力量大,对付黑风暴,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罗正雄和于海都是亲自经历过黑风暴的,号称沙漠第一杀手的黑风暴,要是真刮起来,你简直找不到词形容,它似乎摧毁整个沙漠都有可能。
副团长刘威有点不大赞成于海的意见:“队伍刚拉上去,再撤回来,会不会影响士气?”
“这是两码事,我们首先得为安全着想。”于海说。
刘威接话道:“身为军人,口口声声讲安全,太没自信了吧?”
“可我们也不能盲目自信,你是没遇过黑风暴吧?”于海反问道,口气多少带点不满。罗正雄拿眼神制止于海,可惜光线太暗,加上于海压根就没朝他这边看。对于海,罗正雄算是熟悉,两人以前在一个营干过,后来分开了,但彼此性格相投,称得上生死之交。对刘威,罗正雄就不大熟,只知道他是一条汉子,团一级干部中,他的威猛是出了名的,甚至不在罗正雄之下,大家都叫他独角兽。北?两次叛乱,都是他带队平息的,其中一次,他被一个部落的人包围起来,居然他脸上就显不出个怕字,最后他用短刀逼住了头人,才得以突出重围。后来那头人,还是让他一枪结果掉了。
“操他姥姥的,敢下老子的枪!”
当时他骂过的这句话,成了北?一带吓唬人的话,王震还在会上点名,批评他做事鲁莽,不怕死也不能蛮干,但会后,他很快升为副团。如果不是他后来犯了错误,早就成正团了,压根轮不上给罗正雄当副手。
两个人还在争论,一个坚持要撤,一个说胆小就别进特二团。罗正雄心里明白,刘威是在赌气,他带的二组工作进度慢,比计划延误了三天,到现在还没到规定野宿的距离,所以心里急,想把进度追上去。
罗正雄赶忙打园场:“你们两个,到一起就争,啥时能心平气和讨论问题?”两人一听团长怪罪,这才收住话头。于海递给刘威一支烟,刘威接过,猛抽起来。
外面野风在吼,里面,谁的心都沉下来。刘威确实没遇过黑风暴,也算侥幸吧,可心里,对即将到来的风期,还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接连等了五天,驼五爷他们还是没有消息。负责寻找水源的张笑天那边也没有动静,形势哗地严峻起来。用水量已减到最小,再也不能减了,皮囊里的水却越来越少,让人望一眼都担心。这中间,侦察员小林回来了,带回一封信。看完信,罗正雄的心情稍稍轻松,担心的事总算不会发生,也好让他集中精力应付眼前的事。不过小林汇报中说出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情蓦地变得沉重。
“师长说,眼下形势非常复杂,特一团不幸遇难引发一场信任危机,兵团内部正在秘密肃清,仅二师就有三个团级干部被清理出去。他要我们务必谨慎,虽说目前不能证明谁有问题,但形势在变化中,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这么说,他的怀疑并不能彻底消除,师长也没保证他怀疑的对象绝对清白,只是说在选配时进行过摸查,并没发现可疑之处。必须擦亮眼睛!这是师长在信中给他的忠告,也是要求。他将信点燃,望着那一团火焰,他忽然想,特一团的悲剧,会不会真的在特二团身上重演?
一切皆有可能!
刘威不顾其他人反对,坚决将二组带了上去,在离营地五十公里的地方临时驻扎下来。此举令罗正雄等人忧心忡忡,本来打算撤回来的一组,也因了此举,不得不将临时宿营地往前挪了一站。对水荒,刘威回答得很干脆:“哪怕一天只喝两口水,也要把拉下的任务追上来。”可是老天偏偏不帮他的忙,野宿第一晚,就有两个士兵发高烧,高烧来得很突然,半夜时分两个人烧得跟火球一样,其中那位年轻的仪器手甚至说起了胡话。天亮后情况稍稍有点好转,但出工显然不可能,这样,一架仪器逼迫停工。气得刘威真发脾气:“姥姥的,早不烧晚不烧,偏在这节骨眼上跟我撂挑子。”随队军医提醒道:“这高烧不是个好兆头,应该让别的队员多加小心,如果感染……”
刘威不耐烦地打断军医:“感染,你少拿那些词吓唬人好不?这才出来几天,就都受不了了,受不了全给我回去,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