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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问你这个。”叶茵扯扯嘴角:“姜雯呢?”
赵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用悲伤的表情掩饰过去:“她……她那天来事务所处理一点问题,和我们一起被困在了办公室里……后来,后来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就只有先逃跑……”
叶茵心中大喜,表面上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真是太糟糕了。你们累了吧?外面有帐篷,自己歇着吧。”
赵雅慌了:“等等,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叶茵皱皱眉头:“进去?很抱歉,我们这里食物也不多,所以暂时没打算收外人。当然,给你们一点水和干粮还是没问题的,那帐篷你们爱住多久住多久,只别给我带走就是了。”
“骗子!”赵雅身边那个扁脸矮个女律师尖叫道:“这么大的农场会没有吃的?我看你就是不愿意拿出来!”
叶茵不怒反笑:“对,我就是不愿意,你能拿我怎么着?”
那女人气结,险些咬了舌头:“凭,凭什么有吃的不拿出来?你这是自私自利的行为,真是可耻!”
叶茵一把揪起这个愚蠢女人的衣领,将她举得脚尖脱离地面:“对,我不是个好人,你们这群把朝夕相处的同事丢在丧尸堆里自己逃生的人,和我有什么区别?”
女律师拼命挣扎,脸涨得通红:“情况紧急,是她自己不见的,又不是我们故意甩下的!”
“车开动的时候,落在最后的你明明看到她被困在资料室的柜板后面拼命拍打着求救,那个时候回去找她也完全来得及,为什么你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催促小何快点开车?”叶茵的指关节咔嚓作响:“哦对了,后来你亲口对赵雅说过的吧,多一个人就少一份食物,而且那个□平时仗着自己好看,总是不把人放眼里,要是带上她说不定两个男人就只顾保护她了,对吗?”
赵雅惊得瘫软在地,女律师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叶茵把她重重摔在地上,声音幽幽:“你们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鬼魂托梦?”
最后,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赵雅和扁脸女飞快地带着那俩男人从高速跑了,一刻钟也不敢多停留,生怕丧心病狂的叶茵一个不顺眼把她们宰了。
实际上叶茵的确起过杀机。像赵雅这种人非常记仇且阴毒狠辣,放她走很有可能留下后患。不过……
暂时先留她们的条命吧,就当是做秘术实验了。叶茵看着掌心燃烧的两缕命魂,微微一笑。
姜雯背靠着资料室的钢化玻璃,整个人奄奄一息,抬头都觉困难。
19号晚上,事务所接了一个大单子,老板非常高兴,决定请大家出去喝一杯,她推辞不掉,就一块去了。在会所里,自己明明一口酒也没沾,只喝了小半杯果汁,头却开始晕乎起来……年轻时也曾叛逆胡来过的她,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慌忙打车回了公寓,还没来得及挨着床就昏死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21号上午。误了叶茵的生日,手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摔坏,姜雯十分生气,冲去事务所找给她拿果汁的赵雅吵架,两人差点动了手,就在那时天突然黑了下来……
再后来,就是她被赵雅设计反锁在了资料室,怎么也出不去,胡娟无视了她的求救,幸灾乐祸地坐上车离开。只在末世第三天找到小半瓶矿泉水的她完全没有力气,只能静静地等待死神前来。
混混沌沌的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把她从沼泽中拖了出来,带她飞到一个类似天堂的地方。那里有柔软暖和的床和被子,还有人温柔细致地给她喂热牛奶和其他流食,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话,呼唤她的名字。
自己应该是死了吧?死了也好,不用忍饥受冻,也不用日日对着恶心的丧尸群,总算是解脱了。
“怎么样了?”
“刚刚喝了一点牛奶,睡得还行。”
姜雯听着不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对话,下意识觉得有个声音很耳熟,令她安心,便又昏睡了过去。
“场长,你瞧我家里的人全都老的老小的小,实在不能受那个累,能把活儿减轻些不?”
办公室里,叶茵一边按计算器一边写些什么,偶尔才抬头扫一下面前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男人。这个男人叫陶建,原先在农场养鸡鸭的,人缘和口碑都不错。
“能。”叶茵算完了手头的数据,放下计算器,淡定地回答。
陶建大喜,才要说些什么,叶茵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做多少活吃多少饭,既然你们家都是老弱病残动不得,就按照规定每天领一顿饭回去,不准留在食堂。”
登时陶建就变了脸色:“场长,当初咱们场有难,我可是二话不说就决定留下来和场里共存亡,没有功劳也有忠心吧?怎么能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呢?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咱们这儿粮食还挺多,就算不能天天大鱼大肉,吃个肚儿圆还是没问题的,像如今这样克扣着人,岂不是让大家心寒!”
叶茵嗤笑:“这农场是我的,地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就连你现在身上穿的这个棉袄也是我的,怎么还成我克扣人了?”
陶建说:“现在情况特殊,连政府都没了,农场也不见得是你的……”
“啊。”叶茵往后一靠:“这话是什么意思?”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陶建有点发怵,不过他想起那几个人对他的承诺,只得硬着头皮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往先咱们都把你当个小姑娘看,再怎么不懂事瞎玩都由着你,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能胡闹吗?昨儿我和你几位伯伯叔叔商量过了,现在场里什么人都有,你一个丫头片子镇不住,所以以后你还是别管事儿了,咱们几个替你出面就行。”
叶茵懒洋洋转着笔:“真的啊,是哪几个?我看可靠不可靠。”
陶建见她语气似有松动之意,不由得大喜:这一把果然是赌对了!这个小妞手上没人,就连保安也是他们这边的,要在原先她还能靠场长身份压着他们,现在算个屁呀。
孙德和老王头那几个也是浑,任由她骑在头上!得亏自己机灵,才没站错队……
☆、镇压
陶建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平时顶多玩玩小把戏的他从没参加过这种大型变相夺权活动,被叶茵稍微一试探就立马透了全底:“保安室的张科,牛富贵,鲁志超,施大全和齐万金,还有那个养猪的贺爷爷。茵茵呀,那些保安叔叔年轻又身体健壮,要是谁敢乱来或者欺负你,他们保准替你揍人!你贺爷爷以前当过干部,脑袋特别好,我呢平时和大家都还处得来,所以做啥工作也方便,你就放心吧!”
“行。”叶茵无可无不可:“既然如此,以后把事儿都交给你们。”
陶建喜得浑身发痒:“那,赶紧的?免得日子长了,有些人不服管啊。”
叶茵打开广播,通知所有人迅速到食堂集合,有重大事情宣布。
众人本来在农场边上的空地盖新房子,广播响起后,他们巴不得歇一会儿,纷纷往食堂赶去。一进食堂门,大家就发现一脸平静的叶茵站在当初办抽奖建的台子上,旁边站着直搓手的陶建,这幅画面过于诡异,他们一时拿不准这是要干啥。
“今天老陶跑来对我说,现在连政府都没了,所以这农场也不是我的了,叫我别管事儿,把大家交给他和另外几个人管,大家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像炸了锅。
“好你个老陶,平时看不出来啊,这时候还想搞强占怎么的?”“呸,我们要你管?要不要脸?”“你也不拿把镜子把自己照照!”
老郭更是怒不可遏,跳上台就要打陶建:“丧良心的王。八。蛋,要不是茵茵,你他妈早就死一百回了,白花花的米饭馒头就养了你这么一只老白眼儿狼!”
陶建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叶茵这么损,竟然一下子把事情给捅开了:“不是不是,我这不是好心吗,她一个小丫头啥也不懂,要是以后来坏人了农场不就完了?”
“好你妈了个头,不等以后来坏人,咱们倒先被你这孙子给坑了。”老王也气得半死,颤颤地走上去破口大骂:“这些天大家做的活儿和以前有啥不一样,能累死个人?要不是她管着,还把自个儿仓库存着的东西拿出来应急,这场里早乱成一团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成不?”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大家看去,是养猪的贺老头。
叶茵心中冷笑一声。要是她没猜错,这个老东西大约是幕后主使吧,陶建没那个胆量和野心,那些保安也是四肢发达赛过脑的。
这个贺老头年轻时是一家养殖厂的副厂长,也算是个工于心计的人物,后来遇到了更强劲的对手,还没来得及转正就被打击弄下岗了,辗辗转转到了叶茵这个农场。他本打算混吃等死结束此生,却不料末世意外爆发,他敏锐地察觉出现在正是乱世出英雄的时候,自己这把老骨头说不定能学一回诸葛亮,大器晚成,成就一番霸业。
针对叶茵身边的武装力量空缺现状,他私下联系了所有人中战斗力最强(他认为)的几个人,还悄悄藏了些西瓜刀之类的武器,准备逼叶茵交权。不曾想陶建这么不中用,第一招不成,他只能出来救场。
“老陶好心说错话,该骂,也该打!可是他有句话说的很对,大家想过没有,今儿咱们还能找他出出气,要是以后外头来了人呢?”贺老头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咱们场里一百多个人,大多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很多女同志,真正能拿家伙和人干架的青壮有几个?我数过,没几个!这年头,外面能活下来的都是些啥货色呀,不是心狠手辣就是身怀绝技,咱们白白占着这么个好地方,有吃有喝的,那些人能不眼红吗?”
这一番话无懈可击,在无形中替他树立了农场领导者和远见者的高度,部分人不禁产生了动摇,暗自想:咱们辛苦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