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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黑店并非真正的黑店,而是一个老婆婆开的杂货店,因为她那儿东西齐全,价格还比较便宜,久而久之大家都爱在她家买,私下昵称这家近于无所不能的小店为黑店。
“干嘛找我,没看到我准备回家啊。”
“他们都在忙着梭哈呢,除了你没别人啦。拜托了,下次我替你跑腿。”明石讨好地又抽出一张票子:“这是跑路费。”
叶茵哼了一声,拿过两张基地币慢吞吞地往西街走。
西街没有东街繁华,不太向阳,街上店铺也少,大多是独院住宅。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大都深居简出,若不是晾晒衣服滴落的水和鸟笼里啾啾叫着的雀儿提醒着过客有人居住,叶茵几乎要疑心自己走入了公墓区。
黑店在街道十字路口巷子的最里处,叶茵平时嫌麻烦很少往这儿来,只在之前陪知秋来买过一次蜡烛和花瓶,好不容易凭着上次的印象摸到了店里。
一进去,她就看到店主老太太悠然自得地在摇椅上打毛衣,脚底的老猫懒洋洋地趴着摇尾巴。这副场景刺激到了叶茵,她可是打心底羡慕这种悠闲的生活啊。
“一包香烟。”叶茵回忆了一下明石最常抽的那个牌子:“白云的。”
老太太收过钱,站起来打开身后的玻璃柜,缓慢地把香烟递给了她。叶茵收了零钱正准备走,她忽然开了口:“每天的这个时候,巷子里有户人家会传出钢琴声,你不去听听吗?”
叶茵诧异地应了一句:“是吗?”
“是啊,别看我这个样子,在以前也算是个知名钢琴师呢。”老太太一下下地撕着手中蒲扇柄上的草筋:“那琴声所传达的心情,即便是我这种年纪的女人听了也大受感动啊。如果不赶时间就去听听吧,我觉得你整个人太过于紧绷了,偶尔也该换一换心情。那户人家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开花的树,很好辨认的。”
“谢谢。”叶茵说:“我会去听的。”
这条寂静的小巷里满是树,开花的却只有一棵,叶茵一眼看到,走到那个院子墙外,抬头仰望着树上怒放的白色花朵。
这些白花的形状有点像玉簪,香味却比玉簪淡,贵在浓密,一大片一大片的好似柔软的云。院子里有一栋二层小楼,外表比较老旧。夕阳和树影花茵落在房顶及阳台上,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归宿感。
不出店长婆婆所料,没一会儿,钢琴声响起了。
叶茵背靠在墙上,闭目听着那如丝缎一般淌过的音乐。曲调是陌生的,感触却无比熟悉……渐渐的,叶茵仿佛回到了自己真正的青葱年代,那时羞涩的自己躲在音乐教室的窗下听那个男生弹琴的,心中满是雀跃和害怕。
他是全校女生的王子,样貌好学习好家境好什么都好,人生完美得令人嫉妒。后来他出了国深造钢琴,在风华正茂的时候得了病,最后没能治好。
说起来,她在恋爱方面的天分和运气一直不佳,第一次暗恋结束后便再也没恋爱过。很多人觉得年轻时的感情是朦胧不成熟的,只有经历风雨磨练后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但是也有一种人,他们的心在刚刚敞开时便受到了致命的损毁,为了自我保护,那一部分心会随着年月的逝去陷入永久的沉睡,而当事人却不自知。
就像那些因意外死去的少年少女,人生永远停在了最完美的时刻,不老不逝,容颜永驻。无法忘记他们的人,也永远无法逃出时间的魔咒,抗拒事实,画地为牢,最终烟消云散。
天渐渐黑了下来,叶茵整个人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即使是个外行,她依然听出了这琴声的不俗。不知是不是巧合,无论演奏的旋律和手法,这个人都和她当年偷听的那个人很像,当然,在技巧上这人显然更加高明。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于停止了,而叶茵半天没能回过神。
“如何,很不错吧?”黑店的老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了叶茵身旁,抚摸着怀中的猫:“一天不听,我都睡不好觉呢。”
“嗯,很好听。”叶茵说:“就是……好像弹琴的人有些悲伤。”
当年那个少年,也有着这种悲伤的心情吗?他是在为什么悲伤呢?
“我倒是能稍微体会他的心情。”老太太说:“这个孩子的心上人似乎别有恋情,而他出于某些原因不能告白也不能接近,只能每天孤独地弹着琴,唉,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啊。”
“诶,婆婆你认识弹琴的人吗?”
“不算认识,刚好撞到某些事情而已。”老太太转身离开:“听完了就回去吧,不是有人在等着你的香烟吗?”
糟糕,居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叶茵猛拍脑袋,撒开腿就往回跑。好不容易赶回了春雪,明石非常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做事一向很利索的。”
“对不起。”叶茵把香烟给了他:“临时有点事。”
“没事没事,我也不急。”明石打开包装:“不来一根?”
“不了,养成习惯对花花不好。”
“那倒也是。你快回家吧,这里没事儿了,有我们看着呢。”
“嗯。”
当夜回到家里后,叶茵破天荒没有去杀丧尸,她给自己放了个假,静静地蜷缩在床上,耳边隐约回荡着之前听到的琴声。
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穿校服的时候,忐忑地抱着膝盖在窗下墙边偷听琴声。她矛盾了许久,终于松开手臂缓缓地站起身来,斗胆看向了自己一直不好意思正视的那个少年。
他还是那样美好,穿着白色的衬衣,清爽的短发,微微翘起的嘴角。
嗯?为什么他在笑?
少年合上了钢琴盖,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自己的方向。
他没有看她,似乎也看不见,然而叶茵却不禁落下泪来,怎么都止不住。眼一花,景象就不清楚了,梦也醒了。
叶茵睁开眼,半晌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干的。
一滴泪都没有。
☆、噩耗
短暂的夏天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地底深处的火山蛙繁衍得很顺利;数目由十几只变成了三百多只;聚在一起簇簇的像个大火团子。即便是隔着那么老远的距离,叶茵还是有点儿觉得脚底板发烫;可能是心理作用。
不仅是数目增多;火山蛙们的等级也得到了提升;大部分变成了二阶;还有几十个三阶的。叶茵把那些三阶的和二阶巅峰的精英蛙们挑了出来,送回地底让它们继续修炼;刚出生实在太小的和一些太老的也全部送回了地底;让那些老的做保姆照顾小朋友成长。剩下的一百来个普通蛙则分成两半;一半放在了第三基地;另一半则命它们遁地回了第一基地,算是留一招后手。
于是今年的秋天十分特别,比才走的“空调之夏”还要暖和。大家惊讶之余又松了一口气,忙着抢种各种周期较短的粮食,还有耐放又能腌制加工的大白菜萝卜之类,处处都是劳动的欢乐气息,基地某些高层悬着的心也略略放下了。
在这场大生产中,叶茵注意到一件事:除了基地内部农场,居然有不少外区之人在基地墙外自行开垦土地,貌似赋税还挺低。
“那些土地风险大,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尸群给糟蹋了。”司徒霏有老爸这个可靠消息来源,比较清楚:“与其让外区那些老小泼皮闲着生事,还不如能捞一点是一点儿。你不知道现在外区乱成什么样,天天有人请愿要参加任务,说是死了也不用基地负责,笑话,说得好像谁打算负责一样!拦着不让去,还不是怕拖了后腿啊。我爸听上面那口气,好像年底还要在外区弄个雇佣兵办事处,省得他们天天有劲没处使。”
看来,雇佣兵联盟过不久就要出现了。
叶茵不禁暗自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原先还想加入联盟呢,岂料误打误撞成了军队的军官。要不怎么说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在末世前规划得头头是道的任务表在如今看来反成了废纸,幸好境况没比当初想象中的差多少。
基地继乔昕然之后又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三个六阶异能者,叶茵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在这一年的初冬成为第三基地第五个新晋六阶异能者。
春雪的人自然高兴,纷纷凑份子给她开庆祝会,酒还没喝到一半,知秋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身上微有落雪,带着些琥珀色的眸子沉沉似水,白皙的面上隐有伤痕。
大家都热烈地迎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着。叶茵也很开心,接过他的外套和围巾:“怎么现在才回来,欧叔和其他人呢?”
知秋慢慢地摇摇头。
叶茵心里一咯噔,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
“欧叔和另外几个十阶异能者在这次抓捕恶魔的行动中牺牲了,鹤监督失踪。”知秋声音很平静:“虽然那个人被重新关进了监狱,但协会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战斗精英折损了近一半,以后的情况不容乐观。”
此言一出,整个俱乐部安静得可怕,明石叼着的烟落在了地上,打起几粒火星儿。
叶茵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鞋尖,嗓子堵得慌,怎么都说不出话。
知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叶茵手心:“这个是欧叔生前交给我的,说是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就让你把这个送给C区面馆的老板娘,无论结果如何。”
叶茵握紧了那个小盒子,半天“嗯”了一声。
知秋作为春雪的新经理,住处由外头的公寓改成了春雪内部的私人家居套间,而他原本的职位则让叶茵顶替了,就连茶室也给了叶茵。
叶茵处理完转交的工作后,冒着雪来到那家面馆,点了一份菜面。
“欧先生最近没怎么露面啊,是不是工作很忙?”老板娘还是那样温柔可亲,她细心地用抹布拭去瓷碗边缘的面汁,干净利落地把面放在叶茵面前。
叶茵掏出那个小盒子递给她:“这是欧叔叫我给你的。”
老板娘疑惑地接过盒子,轻轻打开来。当她看到盒中小小钻戒的那一刻,她的眼中绽放出了神采,脸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