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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道:“重赏捉拿燕王叛逆主谋道衍,此人身高六尺,年纪五十岁上下,为光头修行和尚,随行者有二十余人…… ,有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千两、领官兵抓捕着赏银五千两!”
在一片惊叹声中,李维正笑着骑马走过了榜文。
一行人才网走到府东街口上,忽然,一名宫廷侍卫像发疯一样向这边狂奔而来,他看见了李维正,几乎就是从马上滚落下来,爬在李维正面前大哭道:“相国,快!皇上他……他出事了!”
建文三年六月初五,大明建文皇帝在服用红参后发生了急性中毒,经多名御医抢救无效,在深夜驾崩,百官恸哭,相国李维正下令彻查此事,很快便从红参购买者太监王明禄那里找到了突破口,红参是右军都督徐寿辉通过延嗣药房转送入宫,延嗣药房掌柜也承认此红参是徐寿辉秘密购入,且李景隆也有参与。
李维正立即下令抓捕徐寿辉和李景隆,并详细搜查他的府邸,在他的府中搜到了他与燕王来往的信件,并从他府中的密室里抓到了燕王首席幕僚道衍和制毒的贾医士。
人证、物证确凿,在大理寺的连夜审讯中,李景隆终于承认,他和徐寿辉早已投靠了燕王。这次毒杀皇上正是燕王的命令,目的是为了毒杀皇上而上位。
李维正遂将所有证据昭示天下,并下令公开斩首徐寿辉和李景隆二人,以二人的人头来祭祀皇上之灵。
“各位大臣,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当拥立太子登基。告慰皇上英灵!”
李维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太和殿上方回荡着,六月初六,建文皇帝尚不满两岁的太子朱文奎在相国李维正的坚决拥护下,登基为大明王朝第三任皇帝,建立年号为启元,谧其父庙号为惠帝,尊其母马氏为皇太后,皇太后立即册封李维正为太傅,号“尚父”,天下军国大事,皆由相国裁处。
启元元年,大明迈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内外交困
时间慢慢到了九月,天也渐渐地凉了。大明王朝也逐渐走出了皇帝驾崩的阴影,开始了一种常态中的运转,启元元年的秋天,大明王朝得到了上天的估护,湖广、四川、江淅大熟,丰收的喜悦激荡在每一个农民的心中,神州大地上到处充满了欢笑和希望。
而北方的燕王在朱允炆驾崩后也并没有急于登基,河北大旱使他不得不裁军十五万。使兵力维持在二十万的水平时,在力量对比的格局上,优势的一端明显地倾向了朝廷,道义上的谴责和财政压力使燕王内外交困,不的已。他派特使入朝向新帝表示祝贺,同时也承认了大明王朝相制的确立。
尽管他只保留了二十万军队,但以河北和山西两省的财力还是难以承受,税赋逐渐增加,各地名义税赋已经达到了五税一,但这仅仅只是名义,各地官府名目繁多的盘录使农民的实际税赋已经超过了一半,即使在大灾之年也没有丝毫减少,而大明的税赋却是十五税一,巨大的税赋落差使得燕王治下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局势,大量北民举家南逃,尽管燕王以最严厉的手段来限制民众南逃,但漫长的不设防边界和士兵的不作为使他的严令成为了摆设,而南朝对待北民却是分田、减税并救济一年,这三条措施立竿见影,使得越来越多的民众卷入到了南逃大潮中去,山西民众向陕西、河南逃亡,河北民众向山东、河南甚至辽东逃亡,一县接着一县,一个个。村庄成为了无人区,燕赵大地上逐渐形成了浩浩荡荡的迁移潮。到十同时达到了高潮。
永平府是滦河的主要流经之地,滦河在入海前分为了两支,一支叫葫芦河,而另一支叫做定流河,两条河流分别入海,而就在这两条河流之间却有一个小县,叫做乐亭县,这确实是一个小县,明初的禁海使得大部分淡民都转为了种地的农民,而且很多人都内迁到了顺天府和保定府,这就使的乐亭县的实际人口仅一万余人,大多聚居在县城附近土地比较丰腴的地带。
乐亭县虽是小县,但城墙却修得高大坚固,这是为了防止偻寇的侵袭,原本这里也是一个千户所,但随着偻寇的平息,千户所也随之撤销,整个县只有五六十名衙役在维持治安。
乐亭县的知县姓杨,举人出身,在这里已经做了五年的知县,由于乐亭县离山海关很近,所以也成为了南逃的重灾区,这使得杨知县整日忧心仲仲,一个月前燕王府下达了乐亭县的税粮指标,一万四千石,这是按照洪武二十五年的黄册制定的,乐亭县三千五百户人家,户均四石,按户一家人平均二十亩地计算,亩产一石粮。这就是五税一了。
现在离洪武二十五年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下面的实际情况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税粮却是硬扛子,完成了是应该的,完不成则小心人头,这使得杨知县寝食不安,一个月内瘦了整整十斤。
这天上午,杨知县染了小病,起床迟了半个时辰,但他还是坚持去前衙公务,他简单地吃了点早饭便来到了县衙前堂。路过钱谷师爷的门前时,他不由一怔,门竟然还锁着,也就是说钱谷师爷今天没有来县衙,今天他还准备和王师爷商量一下如何完成税粮呢!人没有来,这怎么办?
杨知县满腹疑惑地来到了大堂里,按照从前的惯例,侧门边上应该有一个衙役。见他过来应该大喊一声,“知县升堂!,然后六房书吏和衙役们会纷纷房中出来,排列在大堂两侧,低喝威武,接着便是开堂审案,可今天却有点奇怪,侧门边的那个衙役没有了,没有人替他喊升堂了。
杨知县的满腹疑惑变成了满腹郁闷,这总不能让他自己去叫喊升堂吧!他走进了大堂。大堂里冷冷清清,已经早过了上堂时辰,但大堂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他不由重重哼了一声,快步来到了衙役房,果然被他找到了,七八个衙役正在房中吹牛聊天,见长县大人忽然进来,众衙役不由都吓得站了起来。
“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杨知县不满地说道。
“回大人话。孙典吏带了十几个弟兄去官仓了。听说有流民抢粮。”
杨知县吃了一惊,官仓里四千石粮食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征到的一点点税粮。现在就指望别的县也交不足税粮。法不责众,如果这点税粮也出事。自己脑袋可真就保不住了。
“你们都跟我来!”
他也无心再上堂了,带着几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向官仓跑去,官仓距离县衙约百步。在另一条大街上,由七八间屋子组成,都是用修筑城墙剩下的大青石修砌,十分坚固,又辅以铁门和大锁,如果没有钥匙,一般人根本就进不了官仓。
杨知县跑到官仓,离官仓还有百步,但前方的情形把他和衙役们都惊呆了,只见官仓的大门外,数千民众声势浩大。他们拖家带口,许多人拿着箩筐和口袋,把孙典吏和十几名衙役紧紧围在中间。
“我们县哪有这么多人?”杨知县的声音颤抖了。
“大人。我劝你快逃吧!”
身后忽然传来了钱谷王师爷的声音,杨知县一回头,见他手中拿着一只袋子,看样子也是刚刚从衙门出来,“王师爷。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杨知县厉声追问道。
王师爷叹了一口气道:“杨知县可能还不知道。从前天开始,顺天府逃来了近万流民,都是去山海关的,听说滦县的官仓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这天早上他们又来我们这里了,再不走,就算不被流民打死,也要被燕王杀头。杨知县快点走吧!衙役们大部分已经走了。”
杨知县不由后退了两步,喃喃道:“走!我能去哪里?”
“去辽东吧!县里人大半都走了,无民之官还有什么意思?”
王师爷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其他几名衙役面面相视,就在这时,数千流民忽然爆发出一阵呐喊。拳头如雨点般向孙典吏和其他衙役打去,众衙役被打得如无头苍蝇般的乱奔乱跑,几个人冲出重围,没命地向这边奔来。
“大人,流民暴乱了,快逃啊”。
几名衙役撒腿便跑,这时数百名青壮流民找来几根重木,近百人一组,开始撞击官仓的墙壁,随着一声轰然倒塌声,粮仓的墙被洞穿了一个大洞,数十名青壮男子一涌而入,一袋粮食从里面扔了出来小金黄色的麦粒散落一地,被粮食刺激的流民开始沸腾起来,他们拿着麻袋和箩筐,激动无比的眼神中流露着对粮食的渴望,不少人额头上的青筋爆出,不顾一切向粮仓中涌去。
百步外的一个角落里,杨知县目睹了这疯狂的一幕,他长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时辰后,流民离开了乐亭县北上了,杨知县慢慢来到了官仓,他直接从门洞里走进了库房,官仓中空空荡荡,粮食和铜钱已经被一扫而空,只有在砖缝里还残留一些麦粒,他无力地坐在地上,税粮没了,他怎么向燕王交代?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向县衙走去,网到县衙前,一名衙役惊恐地跑来禀报,“大人,北平来人了”。
杨知县吓得一激灵,急忙问道: “他们人在哪里?”
“只是来通报一声,已经去滦县了,大队人马明天会来小要大人准备好一半税粮,他们要运回北平。”
“一半税粮!”
“对,就是七千石粮食。他们说给大人一点时间,剩下另一半过年后再来取。”
杨知县仿佛被雷击中一样,眼睛都直了,过了半晌,他忽然一跺脚,低吼一声:“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转身便像一阵风向家中冲去,老远他便大喊:“娘子,快收拾东西,带上孩子们!”
山海关前已是人山人海,数万从河北各地逃来的流民聚集在山海关前,等待着盘验进关,数百名从辽东各地抽派来的官员正忙碌地给流民们分发粮食、路牌,分配到一个县的流民们则聚在一起,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的躺在行礼上闭目小睡,孩子则三五成群地在行礼奔来跑去,留下一阵阵天真的笑声。
在山海关的城头上,大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