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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撑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一步步挪上楼去,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先倒进沙发里,才费力地将鞋子脱下来。脚踝肿得像个包子,皮肤热热地发着烧。
她拿过药袋打开,里面大大小小好几个盒子,当时在医院里,坐得远远的,医生只是交待了顾永平,现在她发现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疼痛的脚踝,迷茫的爱情,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永平急急地将车驶回家,发现家中并未亮灯,简繁的车,也没有泊在门口。他走过去开门,抬脚踢到了塑料袋,打开灯,发现几袋杂物摆在门边。
简繁,来了,又走了。他赶紧掏出手机,拨简繁的号码,响了两声后,接通了,简繁答:“喂?”
“怎么回来又走了?”
“我到单位去一下。”
“这么晚了,还去干什么?”
“有个图纸要改一下,急等着要。”
“那要改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今晚不回来了,你锁门吧。”
听她这样从容地答,顾永平心里开始不安,于是他解释道:“今天小钟不小心扭了脚,怕伤到骨头,所以带他到医院里看看,开了点药,她走路不方便,只能送她回去。”
“是吧?”简繁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只随口答。
“今天简明请她办了点事,所以一起吃个饭,然后她回办公室拿点东西,下楼梯的时候……”顾永平说得格外多,格外细,想要解释前因后果。
简繁打断了她,只说:“那小姑娘挺好的,你要对别人好一点。”
这句话,遥远的,清淡的,像个长辈。
顾永平无话可说,只能唤她。“简繁……”
“我真的是有事,真的!我到单位了,再见!”简繁说着,挂断了电话。
顾永平持着话筒,站在门口想了很久,下决心似的,合上门,转身返回车上。
他将车开到了设计院,果然,奔驰孤零零地停在前坪。漆黑一片的办公楼,独独有一个窗户亮着灯。他上了楼,轻轻地走到门前,透过小玻璃窗看过去,简繁将头发挽在脑后,正俯在电脑前,认真地干着什么。
原先她就曾经对他说过:“只要忙起来,什么都可以忘掉,这是最好的办法。”
顾永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只是站在门外,看着她,看着她,过了许久,转身离开。
(二十二)
早上,钟晨的脚肿得更大了,她勉强寻了双布鞋穿上,下楼去等顾永平的车。每天早上,七点半,顾永平都会来接他。
可是,今天,直到七点四十,还没有车子的踪影。
钟晨心里发慌,她想着昨晚,三个人站在一起,也许,是个凶兆。手机在衣兜里,她没有勇气打电话过去,只是站在那里,扶着墙,傻等着。
突然,铃声响了。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她接通。
“你们家是不是从大通桥下了后,向北走啊?”一个人劈头就问。
“啊?”钟晨没反映过来。
“老顾说过了红绿灯再拐右,这里有好几个路口,是哪一个啊?“
钟晨听出来,是简明的声音,忙答:“我在粮油大厦的后面。”
“哦,看到了,这个老顾,交代不清。”简明“啪啦”把电话挂了。
钟晨反应过来,是顾永平拜托简明来接她,心里终于好过些。
几秒钟后,那台矮矮的“摩托车”出现在拐角,简明放下车窗,向钟晨招手。钟晨忙跛着脚,往车边走。
简明下了车,笑嘻嘻地奔过来要扶她,口里说:“不好意思,服务不周,这个坎太高,我这个烂车底盘低,上不来。”
钟晨忙摆手,不好意思地答:“不用,我没事,太麻烦你了。”
见她不让扶,简明也不好靠得太近,只在旁边跟着,开玩笑:“这脚是怎么啦?家庭暴力吧,老顾下手也太狠了,回头我们到妇联投诉去!”
钟晨但笑不语。
两人上了车,简明抱怨道:“我可从来没起过这么早,昨晚到家都3点了,今早6点半老顾就派我这么个任务,真是爬都爬不起来。”
“对不起。”钟晨赶忙继续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今天早上我们公司那些迟到的人,嘿嘿……可就倒霉了。”简明仿佛想到什么,得意地笑起来。笑了很久,方说:“对了,老顾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今天很忙,所以,今天我负责接送。”
“哦,谢谢。”他记得要安排好她,本该欣慰,但是,他将她交与旁人,却连个商量都没有,这让钟晨莫名地情绪低落。
简明依旧是那德性,试图在拥堵不堪的马路上寻找速度,所以,不停地加油,刹车,不停地大声抱怨那些拦住他去路的人。
此时,钟晨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晓珂。
“钟晨,你现在在哪里?”晓珂的声音小小的。
“在上班的路上。”
“你可不可以帮我……”晓珂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你说什么?”钟晨提高嗓门问。
“我在办公室,听得见吗”晓珂声音稍大了点:“你帮我再找个机会,和简明见个面。”
突然讲到身边这个专心开车和咒骂的人,钟晨赶忙往旁边躲了躲:“干嘛?”
“我真的很喜欢他,昨晚他带我一起去泡吧呢,玩得很开心!但是出来时喝多了,忘了互留电话。你行行好,再帮我一把,让我和他再见个面!”
“他应该会找你吧?”钟晨低声答。
“谁知道啊?不能等啊!要抓紧时间加深印象!你和老顾商量一下,完成这个任务,听到没?先挂了啊!”她居然随着简明,也开始喊老顾,钟晨无奈地望着手机,哭笑不得。
为什么女孩都会这样,在情况不明、深浅不知的情况,轻易地,动了芳心?
想起朋友之托,钟晨开始试探起简明来:“昨晚你好像和我的同学一起走的?”
“对啊,我还带她出去玩了一晚上呢,你别说,你那个同学酒量还真不错,玩起来也挺疯!”简明倒是答得干脆。
“她一直很活泼,很多男孩子喜欢她。”钟晨观察着简明,期待着他有在意的表情
“是吗?听她说和你关系很铁,可我横看竖看,你们也是两类人啊!”
“嗯,这样才互补嘛。”
“哦……”简明仿似明白。
钟晨忽然觉得这句话不对,这样说,岂不意味着他们俩人不互补?她赶忙改口:“不过性格差太远也不好,我和她有时会吵架。”
“你还会吵架?我跟老顾说,你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呢!”简明诧异。
钟晨被他这一岔,又不知该接什么话了。红着脸想了一阵,方说:“有机会我约着晓珂,我们一起出去玩吧!”这句话转得真生硬,司马昭之心。
简明似乎没有感觉,只是奇怪地问:“谁?和谁去玩?”
“晓珂啊!孟晓珂,就是我的这个同学。”
“哦,好啊,去哪里?”简明恍然大悟。
钟晨替晓珂难过,简明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所以,她也没了兴致:“那……到时候再说吧。”
车到了区政府,简明将车直接开到了办公楼的大门口,此时正是上班的当口,如此招摇的跑车在人群中一停,男男女女都是行注目礼。
钟晨跛着脚走下车,马上有相熟的女同事上来,尖着嗓门说:“小钟啊,男朋友这么体贴,送到门口来了。”
钟晨红着脸,摆着手否认:“不是,是普通朋友。”
谁知正当此时,身后的简明,从车里钻出脑袋,大声地加个注脚:“下班我来接你啊!”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这让钟晨完全无言,看到女同事一脸艳羡加嫉妒的表情,她的脸更红起来,只好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办公室挪去。
走进办公室,主任正坐在桌前打电话,钟晨唤了句:“主任早上好!”,主任也完全没有反应。
钟晨坐下,开电脑,听到主任对着话筒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吵什么,昨晚闹到后半夜,我在楼下,都被搞得睡不着。……是啊,今天一早就去北京了。……早上我出门去买早饭,正看见他出门,脸上划了好几道口子!……我没问他,那怎么问啊?……他老婆也太厉害了,平时可看不出来啊!……是啊,这是去北京开会,想着多难看!”
主任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可钟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虚啊心虚,躲在电脑屏幕后,不敢伸头。
主任挂了电话,半晌,突然问一句:“小钟,昨晚你的材料是直接交给王部长的吗?”
“哦……是的。”钟晨依旧躲在屏幕后,答。
“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没喝多吧?”
“……还好!”
“那是怎么搞的?”主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钟晨在键盘上打着字,可打出来的全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她回想起昨晚那一幕,王部长那张肥脸上赫然的三道指甲印,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闯祸了。
五点半不到,钟晨的电话就开始炸响。
“下班了!下班了!快出来!我已经到了!”电话里简明声如洪钟。
钟晨瞟了眼主任,低声回答:“等一下,我还没下班呢。”
“给共产党干活,别搞得那么积极!快点,我还有事去。”简明可不理她这一套。
钟晨为难地挂断电话。主任抬起头来问:“在等你啊,那你先走吧!”
“不是……”钟晨想解释,等她的不是顾永平,顾永平很耐心,坐在车上等,从来不催她。时时刻刻地,她总想着要维护他。
主任可没容她说下去,挥挥手说:“没事,去吧,去吧,别让人等了!”
钟晨只好从命,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那台白色的车,堂而皇之地又摆在大门口,让人窘迫,钟晨瞄瞄四周,没有熟悉的人,这才靠拢去,上了车。
“这么努力,想当官吧!”简明开口第一句话就像取笑。
“我们这种人,哪当得到官?”钟晨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