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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让我来?他怎么会让我来?”简明却摸不着头脑。
钟晨也不知简明有几分真几分假,只好正面拒绝:“简明,别这样,我们之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不会?”
“总之不会!”
“为什么总之不会?”
钟晨绕不过他,返身想走,结束无谓讨论。
简明一不做二不休,抢到她面前,大声说:“为什么不试试?我比老顾强多了!我知道,你和他,虽然每天同进同出,但是,根本没在一起,根本算不上恋爱!”
这句话,“呯”一声,击中了钟晨心底最脆弱那一处。
怎么不算是恋爱?钟晨还清晰记得,那个漫天飘雪早晨,顾永平站在雪中对他微笑,那个寒冷冬夜,带着烘烘烟草味道,他曾经将她揽在怀里,亲吻她唇,他总是在她最窘迫最脆弱时候出现,用淡定温和表情,使她心安。怎么不算是恋爱?怎么不算是恋爱?她曾经那么爱他,想把自己所有一切都给他——虽然,他并不想要。
有泪水夺眶而出,钟晨在心里咒骂着自己无能,这实在不是痛悼初恋合适时间。
她用力将简明推到一旁,大踏步向前走去。
简明追上来,唤她名字,她回过头,恶狠狠地说:“滚开!”
她从没有爆过粗口,而且居然还涕泪交流,简明被她气势吓住,停下了脚步。
钟晨返转身,继续向前走,继续向前走,其实,她也不知该走向何方。
(三十三)
顾永平坐在酒吧里,看几个朋友斗酒。一个女孩老是输,到处找人代酒,瞄中他,把酒递到他面前,他爽快地喝了下去。那女孩起劲了,索性坐到他身边来,示意找到了靠山。大家笑,他也跟着笑。
电话放在玻璃茶几上,在震耳欲聋音乐声中,徒劳地震动,一次又一次。直到一个朋友看见,提醒他。
他拿过来,上面已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简明、简明、简明……
那家伙,定是找他喝酒。他想着,走出去,站在路边回电话。
“你找我?”电话接通后,他问。一说话就有酒气泛上来,今晚确实喝得不少。
“是啊,你老人家干啥去了,电话也不接?”简明似乎闷闷不乐。
“在喝酒,没听见。”
“哦……喝多了吧?”
“还好,有事吗?”
“打你电话N次,当然是有事!”
“今晚我不换场子了,你另找人吧。”
“我在家呢,谁说要找你喝酒?”
“那有什么事?”
“这个……这个……唉……不太好说……”简明有些吞吞吐吐,不像他一贯作风。
冷风吹着,酒精往上冲,顾永平有些不耐,想回到温暖夜场里去,他打断简明:“没有急事话,改天再说吧。”
说着,他将电话收离耳边,准备挂断,正当此时,简明在那头爆出一句:“你和钟晨,到底断了没有?”
听到这话,他把电话又放了耳边:“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别管,你只告诉我,到底断了没有?”
顾永平怎么会不知简明心意,他钝钝地答:“已经断了。”
“为什么?是谁原因?”
“我原因,不关她事。”
“什么原因?”
“……我不适合她。”
“其实在我看来,你们根本没有开始过,对不对?”简明极直率。
这个问题太尖锐,顾永平忽感到茫然——是啊?开始过,还是没有开始过?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于是,他只能回避,反问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跟你说实话吧,我想追她,我觉得她挺可爱。”简明郑重其事地宣布。他一定以为顾永平会惊讶,但顾永平持着电话,站在灯光闪烁酒吧门口,脸上却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答:“好啊,小钟是个好女孩……她和我……确实没有开始过。”
在那头,简明仿佛松了一口气,话语轻佻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看你们俩在一起样子,也不像一对。不过那姑娘可真倔,今天居然叫我滚?我还想着你跟他是不是没完呢?如果没完,那我就没必要插一杠子了。”
“你是认真?”顾永平只问。
“当然,我也该收心了。照道理不该动你人,不过,现在这样单纯小姑娘少见,我妈保证会喜欢她。呵呵呵,所以跟你打个招呼,以后看到我带着她,可得有思想准备哦!”
顾永平面无表情,只是听着,最后接一句:“别太急了,她什么都不懂,当心吓到她。”
“你还来给我建议?这方面经验,我可比你丰富。就这样吧,不耽误你喝酒!”简明豪情满怀地挂断了电话。
顾永平回到卡座,朋友都发出欢呼声,他一看茶几上,一顺溜摆了八杯酒,那女孩子满带歉疚坐在一旁,他竟笑起来,对那女孩说:“就这么一会儿,你手气也太差了吧?”
女孩娇羞地点点头。
他不等大家催促,自觉地坐下来,将酒一杯杯倒进嘴里。喝得太急,酒顺着嘴角流下来,将衫衣领口都浸湿了。
喝完后,他将酒杯用力顿在桌上,大声说:“来!继续!今晚我奉陪到底!”
周遭人爆发出掌声,有人继续将酒杯倒满,那女孩感激地投入顾永平怀中,被他轻轻推开。
钟晨走了很远,找到个公共汽车站,坐上了当晚末班车。
她眼泪已经干了,此时最担心倒是晓珂。
她拨晓珂电话,没有人接,这让她更担心,继续不停地拨,下了狠心,要拨到她接为止。
凡事就怕认真。
终于,晓珂接了,语气淡淡地,只答:“喂……”
“晓珂,你到家了吗?”
“是。”
“今天事,你可能误会了。”
“什么事?”
“简明和我,真没什么!”
“哦,我知道了。还有别事吗?”
晓珂态度在钟晨意料之外,这让钟晨满腹话说不出口。
“晓珂,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我要睡了,改天再说吧。”
“晓珂……”话还没说完,那边挂了。
钟晨望着手机,半晌回不过神来。
凡事都可以商量,男人事,可不行。晓珂以前常说这句话。她何尝不是骄傲女子,只是在这俗世中,总想遇见个好,钟晨好运气已经让她艳羡,好不容易来了个简明,巴巴地将自己交付出去,哪知兜头一瓢冷水,发源地竟是已然黄袍加身钟晨,谁会不生气?谁会不恼怒?世上事,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便宜同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好友。
钟晨长长地,叹了口气。公共汽车在暗夜城市里穿行,目地仿佛遥不可及。
顾永平喝得很多,印象中似乎有人抢他钥匙,要送他回去。他坚定地回绝,独自一人上了车,关了门,将车驶出车库。
其实喝醉酒以后开车,是件很爽事,人变得肆无忌惮,忽略一切交通规则,只求速度和快感。顾永平驶上三环,将油门踩到底,极其流畅地超越他遇见每一台车,路灯投下光影,在车子引擎盖上,一条条扫过。
他一直认为他会死在这样速度里,就像他父亲一样。
但是,他却总是运气很好,没有什么东西斜插过来拦住他去路,他好好地、安全地、满身酒气地回到了家。
然后他看见,简繁车停在门口。
下了车,锁上门,经过那台奔驰时,他突然兴起,抬起脚,用力踢在保险杠上。奔驰马上发出刺耳警报声。
然后,他站在车后,等着。
不一会儿,简繁出现在门口,关上了警报器,然后朝他走过来,小声埋怨:“你喝多了?这样会吵到别人。”
小区路灯,很远很远才有一盏,从树缝中透下光来,格外昏暗。顾永平有些晕眩,他靠着奔驰蹲下来,口里说:“对不起。”
简繁过来拉他:“没关系,回去吧。早点休息。”
他拉着她手,将脸埋在里面,依旧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简繁也蹲下来,哄他:“好了,没有人怪你,走吧,回家。”
顾永平不答,只将脸埋在她手心,她手里,有淡淡肥皂清香,她喜欢用肥皂洗手,觉得这样才够干净。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她,他只了解她,他只爱过她,但今晚,奇怪得很,他却发现心里疼痛,与她无关,这让他感到心慌意乱,无以为继。只能握着简繁手,以此寻求安慰。
简繁也不说话,任由他握着自己手,两人就这样,低低地蹲着黑暗中。
过了许久,顾永平仿似惊醒,自顾自松开手,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向屋内走去。
简繁倒是又蹲着,发了会儿呆,方才起身,走了进去。
(三十四)
简繁进了门,见光洁木地板上,一个个脚印,蜿蜒而上,她拿起顾永平拖鞋,随着脚印走上楼,进了顾永平房间。
顾永平并没有睡,正坐在床边抽烟。
简繁走过去,把拖鞋递到他脚边,轻声说:“你忘了换鞋了。”
顾永平抬头问:“爸爸今天怎么样?”
“挺好。”
顾永平头又低了下去,继续抽烟,烟灰落在地板上,他也不顾。
简繁转身,在桌上拿来烟灰缸,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他身边,问:“今天遇到不愉快事?”
“没有,只是喝多了。”顾永平答。
“陪谁喝酒,需要这么拼命?”
“几个朋友。”
“那个小姑娘呢?”
“哪个?”顾永平仿佛不解,轻笑道:“呵……我认识小姑娘可不少。”
“钟晨。”简繁转头,望着顾永平。
顾永平接连狠吸了几口,将手中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说:“和她……早没联系了。”
“为什么?”
“不合适。”顾永平简短地答,起身走进浴室。
简繁跟过去,倚在门边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永平打开水龙头放水,手在龙头下试着水温,抬头,从镜子里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