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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总算活回来了。”望着纳兰笙清澈又满含悔恨的眸子,五皇子长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事情确实像五皇子预料的那样,当纳兰笙投入战局之後,混乱的情势渐渐开始明朗。
原本就有带兵及征战经验的纳兰笮,一举便将那些作乱的皇子们各个击破!
而一些本来还在观望的臣予及士兵们,眼见战局开始明朗、局势有底定的迹象,更是纷纷投身纳兰笙的麾下!
所以两个月後,当纳兰笙再度回到令他又爱又恨、又熟悉又陌生的西滨皇宫时,皇宫中已无硝烟。
内乱,平定了;皇位,保住了。
只是,纳兰笙却毫不留恋地将阜位交给一向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五皇子,然後选择一个人静静地离开。
因为,禄冬凌已不在皇宫之中了。
在那场内斗之中,最受西滨王宠溺的禄冬凌所居住的寝宫,早被那群虎狼般的皇子们洗劫一空,当纳兰笙赶到时,裹面剩下的只有无数的尸首,以及大火燃烧後所剩的灰烬以及乌烟……
纵使不肯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但寻找了几个月却依然没有找着禄冬凌之後,纳兰笙也走了。
他远远地离开了皇城,找到一处无人的静谧山林,自己搭了个小茅草屋,日日躬耕狩猎。
小茅草屋旁,有一座小小的坟,一座有着无字墓碑的坟。
他在旁边种满了芙蓉,然後日日夜夜守着这个坟,下让它丛生杂草、下让他的芙蓉凋零……
自此後,他一个人在杏无人烟的地方生活着,日日品尝着自己种下的苦果、日日让悔恨与痛苦一点一点地磨蚀着身与心,没有任何怨言。
纳兰笙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而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他不会那样轻易地放过自己!
由父皇的口中,他终於彻底明白自己究竟犯下多么深、多么重的过错。
过往的他,从不肯静下来听父皇谈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不知道,母亲当初是不愿与众多女子分享一个男子的爱,所以宁可选择独自离去,宁可用那样贞烈、玉石俱焚的方式,断绝心裹对父皇的一切爱恋!
而父皇为了成全对母亲的爱,所以不愿困住她,不发一语地放走了她,然後在母亲得知自己不久於人世、而央求父皇照顾年幼的他时,毅然决然地将他接至宫中!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有错,错的其实只是他自己!
他错在刚愎目用、错在不明是非、错在不听劝阻……
而他,竟还将这些错全归咎在那个天真、纯善,丝毫不曾对任何人造成过伤害的女子身上……
所以如今,他必须让这一生为曾犯过的错赎罪,然後让椎心刺骨的侮意伴随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他老去、死去,直到他眼眸合上的那一刻一天,正当纳兰笙望着无字墓碑发呆时,突然一个恭敬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
“纳兰大将军。”
“我不是大将军。”纳兰笙萧索地说着,蹲着的身子一点也没有想站起的意思。
“王上说……”
“回去告诉他好好治理他的国家,别再来烦我了。”纳兰笙下耐烦地说。
“大将军你听我说,王上他……”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猛地一起身,纳兰笙回身怒视着身後的男子,“滚!”
“芙蓉公主还活着!”望着纳兰笙不怒自威的气势,军士这回学乖了,索性先将最关键的字说出口。
“你说什么?”果然,纳兰笙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眸倏地瞪大,“你再说一次!”
“芙蓉公主还活着,现在有可能住在西滨国西郊的小江村!”望着纳兰笙脸上骇人的神情,军士一咳也不敢怠慢地把话说完。
“她没死……”就见纳兰笙先是喃喃自语着,既而疯狂大笑了起来,然後狂奔向一匹马,跃上马便头也不回地往西边奔去!
“您听我说完啊!纳兰大将军,”望着眼前一片烟尘,军士也着急地跑向自己的马,边跑边喊:“在您去找公主之前……”
秋末冬初西滨国边境小江村“小凌!”
“郭大婶!”禄冬凌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胖大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出门?要去赶集?”
“不是赶集,是去采买点村裹祭典要用的东西,”郭大婶一边兴奋说着,一边指着身边一个咬着大拇指的小男孩。“会弄得这么晚还下是我们家小毛非要跟着我去,要不我早回来了。”
“祭典?”禄冬凌好奇地眨了眨长睫毛,“是为了什么?”
“我都忘了,你才来半年,当然不知道这事儿,”猛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郭大婶笑得好开怀,“咱村裹每五年便会举办一次祭典,以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是吗?”禄冬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是啊!咱这祭典一办还得办个五天哪!想起那份热闹劲儿我就开心,才这么老早就想着去采买东西……唉呀,你看看我,一高兴就忘了时间了,凌儿,我得赶紧走了,要不怕来不及了!”
“那您快去吧!”将小男孩抱上牛车後,禄冬凌帮着郭大婶推着手拉车往村口走去,“晚了人都散了。”
“那是。”郭大婶边拉着车边点着头,一直走到村口处,才回头对禄冬凌挥手,“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行了。”
“小心点啊!”气喘吁吁地对郭大婶挥了挥手,禄冬凌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後,才缓缓走回自己的小屋。
是的,她自己的小屋。
半年了,当她由那个差点跃下的河流中,回身走向这个现实的世界,已经半年了!
她犹然记得,那时当她女扮男装、只身一人逃出宫裹,心痛如绞、浑浑噩噩地陶江水走去并准备纵身一跳时,突然,一块玉佩由她微倾的怀中掉出!
望着那块蒙尘的玉佩,她的脑中霎时浮现出字宇国那位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并将这块玉佩塞到她手中的姊姊所说的话——
为自己而活,就算只有一天!
这句话就像是醍醐灌顶,让禄冬凌的脑子整个清明了起来。
是啊!没了清白又如何?受了屈辱、被人利用、被人欺骗伤害又如何?难道她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毁灭自己得之不易的自由吗?
不!绝不!
所以她一定要活得更好,绝不在命运之前低头求饶!
也因此,她沿着江水来到这个小村,隐瞒了自己的过往、编了一个“失忆”的谎言後,便在村民们真挚、热情的笑容裹开始自己的人生,过着以往从未想过、平淡但却完全自由的生活。
过往的一切,她就当是一个恶梦,梦醒後,她依然是她,并且,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这日,当禄冬凌像平常一样,忙碌了一天、开始准备晚饭时,突然发现一向静谧的村口此时闹烘烘的,大人的谈话声中夹杂着小孩的哭声,让她着实有些纳闷。
好奇地走向村口,望着那群挤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村民,禄冬凌眨了眨眼问着:“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怎么全挤在这裹?”
“小毛跌到陷阱裹去了——”一个老村民说。
“什么?”禄冬凌立即向前走去,在哭成泪人儿的郭大婶身前蹲下,安抚着她,“郭大婶,小毛怎么样了?要下要紧?”
“都是我,要是我好好看着他,他也不会……”一望见禄冬凌,郭大婶一把便拉住她的手,更是泣不成声。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突然,村长由人群中挤了进来,“更何况小毛除了受了点惊吓,也没有什么大碍,麻烦的是那个救了小毛的人啊!”
“救了小毛的人?”禄冬凌愣了愣,“那人受伤了吗?”
“是啊!为了救小毛跌入布满锋利铁刺的陷阱中,能不受伤吗?”村长哀声叹气,“那人到现在还不省人事呢!我都快急死了。”
“既然这样,”禄冬凌连忙对村长说:“那我们赶紧找个地方为他疗伤吧!”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那裹实在腾不出地方让他休息,”村长先是不断地皱着眉,突然两眼发光,“小凌,你的柴房是不是还空着?”
“是啊!”禄冬凌立即了解村长的用意,“要不,把人抬到我的柴房裹去吧!”
“那真是太好了!”一听到禄冬凌答应,村长二话不说拨开人群,“来,都让让,快把那人抬到小凌的柴房裹去!”
“知道了,村长!”
人群很快地让出一条路,四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用一块门扳抬着一个男人,急急忙忙便往禄冬凌的住处走去。
“他……”当禄冬凌望见那个躺在门板上的男人时,脸色却整个泛白。怎么会是他?那个男人,竟是她宁可一辈子没遇上过、宁可一辈子也下愿再相遇的人——
纳兰笙!
过往的种种倏地涌上禄冬凌的心头,让她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小凌,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白?”郭大婶望着禄冬凌脸上的惨白,关心地问:“你认识这个人?”
“这……”禄冬凌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实在不明白,像纳兰笙这样一个冶血无情的人,怎么会为了救一个小孩而受此重伤?
并且,他又为何会来到此处呢?
内心是那样挣扎及矛盾,最终,望着紧闭着眼眸、浑身沾满鲜血、脸上几无血色的纳兰笙,禄冬凌还是咬住下唇,点了点头。”不,我不认识他……不过还是把他抬过去吧!要不晚了就更麻烦了……”
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禄冬凌真的不想去深思。
她只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个救了小毛的陌生人,然後在村民合力帮助之下,为他料理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
但其实禄冬凌的心中也并非没有忐忑、并非没有打算,她打算等他一有醒来的迹象,就立即避开他到邻村去。
因为,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存在!绝不能……
但出乎禄冬凌意料的是,纳兰笙竞整整昏迷了七天,一点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并且还日日呓语不断、高烧不退。
听着他口中那些混乱又不停歇的呓语,望着他那痛苦而依然无血色的俊颜,禄冬凌挣扎之余,只得按捺住不安又矛盾的心,默默地照料着他……
到了第八天,纳兰笙终於不再呓语,高烧也渐渐退去,禄冬凌当机立断地开始整理行装,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赶紧离去了!
若他醒来她还在这裹,那後果就不堪设想了……
然而,正当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