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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屋外的咳嗽声,像是故意做出来让里面的人听见的。恭湣王猜想一定是他与洪麟看著宝宝的时候看的痴迷,忽略了外面的通报声。而这个时辰,也只有胜基才会前来寝殿,向他禀报朝中的要事。
恭湣王随手摸了件衣服披上,正要起身,可却被洪麟一把拽住了。虽然洪麟嘴上不说,可是看他那神情,倒是像极了吃醋的模样。他好像极其不情愿,只属於自己的王,撇下他和宝宝,半夜三更出去与别人私会。对於过去的洪麟而言,就算是恭湣王故意做出什麽让他吃味的举动,他哪怕是胸中心潮翻涌,可脸上依旧是一副黯然的神情。如今倒好,一股子的醋味没遮挡的向外蔓延,倒熏得恭湣王一下子难以招架。
拗不过洪麟,恭湣王只好叫他穿好衣服,就在寝殿接见朴胜基。可王大略是没有想到,当朴胜基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时,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那感觉直叫他尴尬的进退两难,只得深深低著头,匆匆的禀报完公务,就像是躲瘟神一般的准备溜走。
“胜基,你留步。”洪麟语气平缓的叫住了朴胜基。
由於盆骨的缝隙还没有完全愈合,洪麟坐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吃力。他求助的目光落在了王的身上,便立刻得到了响应。恭湣王见他饶有兴致的要说些什麽,便静默的做了一位最好的聆听者。
“胜基,那日我遇险,多亏了有你暗中相助,否则我同宝宝便要与殿下阴阳相隔,再无团聚的机会了。我卧床休养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建龙卫中的兄弟,更是没有机会当面感谢你,我心中总是有些愧疚的。今日既然你来了,我便想让你给宝宝取个名字,毕竟他的命是你救下的。”洪麟自作主张的说道,全然没有问过恭湣王的意思。但他心底猜想,王绝对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让他儿子的救命恩人给小家夥取个名字,总不会有什麽大错。
“我?”朴胜基一脸狐疑的将目光落在洪麟的身上。他细细的打量著,可眼前之人除了神色有些活跃之外,倒也没什麽太大的变化。虽说救助洪麟实属他朴胜基的壮举,可那不过是替王办事罢了,根本就不曾想过索要洪麟的什麽感谢。而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总管,又何德何能为王的长子取名。洪麟此举,丝毫也不过问王的意思,朴胜基不免觉得他是否因为自己的这场大病,使得恭湣王对其倍加恩宠,便更加的恃宠而骄起来了呢。
“胜基,朕也正有此意。你来看看这孩子,为他取个名字吧。”老实说,恭湣王刚刚听到洪麟的决定时,也颇感意外。不知洪麟是什麽时候竟学会自作主张起来。可他说的句句在理,恭湣王便也不做反驳,而是迎合的附和道。
就在朴胜基觉得无所适从的时候,恭湣王已将那个娇小的婴孩抱到了他的眼前。他第一眼看到婴孩的眼睛,清澈无比,仿佛还泛著幽幽的蓝。那感觉令他似曾相识。老实说,他觉得那孩子的长相既不像王,也不像洪麟,倒是与庆元君有几分神似。朴胜基的脑中骤然间闪现过一个迷信的说辞。那就是过去的老人常说,在一个人死去的同时,有另一个婴孩在同一时间出生,那麽这个婴孩就是这个死去之人的转世。朴胜基对自己再次想起死去多时的庆元君而感到些许的无奈,他自嘲似的笑笑,随即脱口而出:“叫他众惜吧。一生一世受到天下人的爱戴与怜惜。”
霜花店同人→此情可待(82)『虐心生子』
82。
第二年的春天,众惜满周岁的时候,他的身子骨已经和足月出生的孩子一般硬朗了。有力的腰肢带动著柔软的身体,时常在床递间翻腾个没够。负责照顾他的乳娘常常会担心活泼的众惜会不小心磕著碰著,便从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淘气的众惜却全然不懂得体会乳娘的苦心,仍旧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虽说众惜的年纪还小,但也隐约的能听懂些大人的谈话。前些日子正巧是他周岁的生日。可眼下朝中局势还未完全稳固,仍旧有一些乱党的余孽抓住恭湣王“膝下无子”的把柄,四处造谣生事,在王城中兴风作浪。瞧见现下时机不好,恭湣王便一直没有公开众惜的身份,因而他的周岁酒宴也只是摆了寥寥几桌,就是自己人稍加庆贺罢了。而这对於国家未来的储君而言,排场也确实是寒酸了些。年幼的众惜就因此跟自己的父王记下了“仇”,一连数日都不怎麽愿意搭理恭湣王。
可作为一位父亲,不能将自己儿子的身份公之於众,这已经令恭湣王觉得愧疚不已。因而他也尽可能的在其他方面多补偿众惜一些。但这毫无是非观念的小儿却丝毫也不领父王的情,整日不愿与他亲近。这不免令恭湣王觉得有些心寒。兼之近日来他又政务缠身,每日回到寝宫时,都已近了深夜。众惜早在乳娘的摇篮曲中睡得香甜,唯有洪麟还依旧辗转难眠,一心盼著他归来。
这日夜里,恭湣王依旧蹑手蹑脚的回到寝殿,生怕打扰到熟睡中的婴孩。可他还没等把门关紧,便听到殿中好似有婴孩咿呀学语的声音。恭湣王有些自嘲的笑笑,还当自己是想众惜想的紧,耳朵里有了幻听呢。可他刚一踏进寝殿,便见到殿中烛火明亮,洪麟正抱著众惜在床上玩耍,时不时的还会从众惜口中蹦出几句单音。“爹爹……抱抱……”
那甜美而稚气的童音,听的恭湣王心里直痒痒,只可惜众惜小半年前便已经会唤爹爹了,却始终不会叫父王。听他今日又开心的唤著洪麟爹爹,恭湣王心里不由得著急起来。这心里一急,脚步便也跟著快了起来。只见恭湣王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奔到床前,扑上去便让小众惜唤他父王。
一脸茫然的小众惜趴在洪麟的怀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的窥探恭湣王的神情。半晌,他像是做贼一般,机灵的一探头,迅速的在洪麟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随即又羞涩的将头缩回洪麟的怀里。这一吻令洪麟有些猝不及防,他又是惊又是喜地怔怔的注视著恭湣王。还不等洪麟说些什麽,王也过来凑热闹,轻轻揉捏著众惜肉嘟嘟的小脸蛋,也像大孩子似的,嚷著让众惜也亲他一下。可小众惜却丝毫不给自己的父王面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著王的嘴唇良久,竟然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同为众惜的父亲,可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不免令恭湣王兴致索然。可洪麟突然迎面而来的一枚香吻,却适合时宜的缓解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为了“讨好”众惜,恭湣王还特地按照民间的习俗,为他补办了周岁的抓阄仪式。寻常的百姓人家通常会在孩子周岁的时候,为了图个好彩头,便为自己的孩子举办个简单的抓阄仪式。通常也就是摆放些有关吃、喝、玩、乐四个方面的东西,比如抓到大葱,便喻义孩子会头脑聪明;抓到算盘,便说明孩子日後会精明能干;还有毛笔象征著才学,金银象征著财富,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可对於众惜而言,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希望他能抓到那枚只有国君才能使用的国之玉玺。因而黄内官在摆放的时候,还特意将那枚玉玺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抓阄开始的时候,陪伴众惜的除了恭湣王与洪麟之外,就只有朴胜基和韩柏等人。他们眼见著那小家夥趴在方桌的正中央,用好奇的目光扫视著四周。可他的目光却飘忽不定,并未在任何一个物品上停留片刻,倒好像是在人群中搜寻著谁。
“众惜,看这边。”恭湣王显得有些心急,不停的用手指轻敲著桌面,以引诱著众惜的注意力。
恭湣王的这个法子像是真的奏效了,众惜仿佛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一般,掉转身体,手脚并用的朝著王的方向爬来。可爬著爬著,他又不动了,眼神好似又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弄得一屋子的大人都难以猜出这个小家夥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良久,众惜那有些迷茫的神情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似的,看准了一个方向,一鼓作气的爬了过去。原本恭湣王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身前的玉玺而来呢,嘴角正有些微微上扬,却见众惜的一双小手从他的面前划过,死死的拽住了朴胜基的衣角。
“朴朴……朴朴……”众惜的小脸上浮现出犹如雏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霜花店同人→此情可待(83)『虐心生子』
83。
众惜与朴胜基的缘分像是从许久前就注定了似的。今生的第一次谋面,便已将他们两人的命运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否则,便很难说的通,一个无知幼童,为何会放弃眼前琳琅满目的稀罕玩意,连续三次都伸手抓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衣襟。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出於喜爱,还是旁人眼中一名幼童无意识的行为,恐怕没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无误的答案。幸运的是,洪麟与恭湣王的想法不同,他从始至终都未想干扰自己儿子的决定。尽管他看出了恭湣王眼中的担忧,但却仍旧毫不掩饰的为众惜的选择而欣然祝贺。
或许是听了洪麟的劝言,恭湣王不日便下令,封朴胜基为众惜的贴身侍卫,可日夜伴其左右,并兼职他的启蒙武师。等到众惜到了可以习武的年纪,便由其来教导、督促他练武。草拟这份圣旨的时候,恭湣王的心里依旧在犹豫不决,因为他想到了那日众惜紧紧的抓住朴胜基的衣角时的神情。他那眼神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复杂到了已经不是一名刚满周岁的幼童能够承载得了的。确切的说,众惜那灼灼的目光总是令恭湣王的心里感到惴惴不安。虽说,他并不奢望众惜能一辈子过著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至少也要同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平平安安的。恭湣王不希望众惜再经历什麽痛苦,尤其是他与洪麟这样纠结缠绵的痛苦。
可一路走来,事实却让恭湣王看到,他那时似乎是有些杞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