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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她抬脚就往外头走去,刚一走到亭外,却又立即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脚尖道:“算了算了,我再等你一会儿,如果我在亭子里绕满十圈你还不出现,那我就真的走了……”
说完,果真撅着嘴背手绕着亭子转起了圈。所幸这亭子本就是供来往游人歇脚之用,前两年又刚修葺扩建过,裴光光这才没把自己转晕。
十圈很快转完,裴光光歇下脚来。不知何时,映春亭檐角上的灯笼已经叫人点了起来,拢出昏黄的光晕。她瞧着那在风中微微摆动的灯,又往黑黢黢的山路上看了一眼,捧着脸愤愤道:“我再绕十圈,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真的要走了!”
她说着,正要迈开脚步,却忽见山路上一盏灯笼飘悠悠地下来,伴着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裴光光定睛一瞧,那灯笼上可不赫然写着一个“舒”字么!
是相府的人!
裴光光心中一惊,左右环视了一圈,映春亭外头立着一块巨石,便连忙躲到了后面,咬着手指听外头的动静。
“小姐,你真的要去么?要是叫夫人发现,兰儿可就没命了!”外头两人越走越近,裴光光一下便听到这句话,她心下微转,难不成那个舒静仪也溜出来了?
“不叫我娘发现不就成了么,你怎的这么多话?看我来年就把你许给柴房那小子去!”舒静仪娇滴滴地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映春亭,裴光光怕被她们发现,矮身又往下躲了躲。
兰儿将灯笼往石桌上一放,看了看往灯市去的路,只见前方灯火掩映,热闹非常,虽有些心动,却依旧害怕,拉着舒静仪的袖子道:“小姐,那边人这么多,万一遇上坏人可怎么办?”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哪有什么宵小之辈?”舒静仪哼了一声,又兴致勃勃道,“咱们快些过去,要是赶不上热闹,我就告诉娘亲是你拐带我出去的!”
兰儿苦着脸应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小路上过来的一条人影道:“小姐小姐,你看那人!”
舒静仪顺着她所指方向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觉得心花怒放,一时又娇又羞地躲在兰儿身边。
只说钱谦益好不容易摆脱了拉他饮酒的同僚,匆匆赶到映春亭,生怕裴光光等久了闹情绪,内心又是忐忑又是高兴,远远见到亭中的灯火,便又加快了脚步。然等到走近了才发现亭中并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见之人,脸上笑容瞬间僵了下来。
“舒小姐有礼。”钱谦益愣了一下,便同她作了一揖。
躲在石后的裴光光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悄悄探出了头,不远不近地望着亭中的才子佳人。
舒静仪娇怯怯地回礼,又推了兰儿一把道:“都是这丫头贪玩儿,非要下山看什么花灯,可灯市到了眼前又说怕被坏人盯上,闹了半天不肯再走一步。”
钱谦益心中一跳,没有出声,舒静仪于是又道:“不知钱公子这个时辰上山……?”
“在下白日里叫人摸了荷包,想了一天还是决定上山拜佛,去去霉运。”钱谦益随口绉了一个理由。
裴光光躲在石后冲他哼了一声,自语道:“坏家伙,不要脸,谎话说来就来,明明白天都跟我在一块儿了!”说完,又想起竹林里两人的亲密举动,不由红了脸颊。
钱谦益只觉得耳根一烫,像是有人在骂他似的,忍不住心虚地朝四周张望一番,却是没见到半个人影。想着他的光光或许是有事绊住了,不由一阵失落。
“公子平日里可要小心些,”舒静仪一脸担心地扭着帕子,“莫不要再让宵小之辈得了便宜。”
“多谢小姐关心。”钱谦益心不在焉地还了礼,忍不住又朝山路上看去,心下忽然涌出一个诡异的想法:莫不是她下山的时候摔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光光哪有那么笨?
钱谦益又连忙摇头,甩去心中这个猜测。她一定是被她娘看住了,这才下不了山。
那边厢舒静仪始终不见他有任何表示,便暗地里在兰儿腰上扭了一把。兰儿立即会意,攥着她的袖子可怜兮兮道:“小姐,这条路过去这么黑,万一遇上强盗可怎么办?”
舒静仪轻嗽一声,低声啐道:“就你事多,这会儿你到底是想去不想?”
兰儿懦懦地垂下头。
钱谦益等了半天,仍不见裴光光下来,终是死了心,又听身边主仆俩的对话,想了想便道:“若小姐不嫌弃,就由在下送小姐过去如何?”
舒静仪羞答答地红了脸,低垂着小脸儿不答话,只作默认。
待几人离开后,裴光光从石头后面出来,看着那条通往灯市的小路,咬着牙硬是让眼泪倒流了回去。
他就是因为见不着我,这才陪着她出去逛的,才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一块儿去的!
裴光光敲了敲脑袋,把心中的失落压下去。
她动了动脚想要回山上,却又忍不住扯着自己的辫子想:我今天还特地梳了这么好看的头发,活该你看不到!谁叫你不肯多等我一会儿,多等一会儿,她就走了,我就出来见你了啊!
这般想着,她又委屈兮兮地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咬着下唇,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最后只好跑去角落蹲着。
所以,当韦远瑞赶到映春亭的时候,只看到裴光光可怜巴巴地抱膝蹲在角落里,像极了一只被人丢弃的猫。
“光光……?”韦远瑞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待到她抬起头来,这才确定了是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轻笑了一声道,“怎么会是你……”
裴光光看到许久不见的韦远瑞,连忙揪着袖子擦了擦脸,这才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韦远瑞在她面前蹲下,见她今晚梳着油光水滑的辫子,忍不住抬手揪了一把,这才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事实上,他想问的是,在这里的为什么是你,怎么不是舒静仪。
裴光光一听他提问,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又要掉下来,连忙吸了吸鼻子,擦擦眼睛道:“我就是到这里吹风来着。”
韦远瑞轻笑了一声,摆明了不信。裴光光一嘟嘴,反问他,“你不也到这里来了吗?”
韦远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有人告诉我,舒家二小姐在这里。”
他想到方才舒夫人身边的人找到他,叫他前来与舒静仪相见。
听他提起舒静仪,裴光光又是一阵失落,扁了扁嘴扯着袖子瓮声瓮气道:“她刚才的确是在这里来着,不过没多久就跟别人走了!”
“别人?”韦远瑞睨着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别人”是谁,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过了半晌才道,“你今晚是下山看灯会的吧?”
裴光光又垂下脑袋,半张脸埋进手臂中间,闷头闷脑地说:“什么灯会,没有灯会了……我才不稀罕看灯会呢!”
韦远瑞一愣,随即便轻嗤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钱兄约你来的吧?可是他自个儿又跟舒小姐走了,所以你躲在这儿舔伤口呢。”
被他说中心思,裴光光又羞又恼,不由推了他一把,说道:“你才舔伤口呢!”说着,又想起刚才他说的话,于是续道,“你不是来找舒小姐的么,可是她跟人走了!”
韦远瑞见她又有了力气攻击自个儿,笑了笑,又加把劲激将道:“可我又不喜欢舒小姐,只不过不能弗了别人的好意;可你就不一样了……”
“我也没有很喜欢他啊,哪里就不一样了!”裴光光抹干净眼泪,重又燃起了斗志,“一样一样,就是一样的!”
“那你干嘛躲在这儿哭,我可没有哭。”韦远瑞说道。
裴光光忽地一下站起来,“谁哭了,我才没哭!我心情可好着呢,我还要去看花灯,还要猜灯谜,谁说我难过了!”
韦远瑞跟着她站起身,看了看黑黢黢的小路,笑着说道:“既然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那咱们就凑和一下,一起去吧!我不嫌弃你就是了。”
裴光光嚯地转身瞪着他,“谁嫌弃谁啊!一起去就一起去,我才不怕你呢!”
说完,就率先大步迈了开去。
韦远瑞瞧着她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又急忙赶上去,喊道:“你不怕我干嘛跑这么快?”理所当然,又换来裴光光一声冷哼。
29、愿望
裴光光跟韦远瑞赌气,梗着脑袋健步如飞地就到了灯市,一时看着眼前华灯初上,人山人海的情景,心中抑郁便稍微去了些。
她回头看了看疾步跟上来的韦远瑞,瞧着他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模样,忍不住就板着脸笑话他,“真没用,还是个男人呢!”
韦远瑞苦笑,只道哄一个女孩儿开心还真不是件易事,然明面上却也不再恼她,只说道:“是是是,多谢光光……哦不,舒小姐教诲,韦某必定多加锻炼。”
裴光光听他阴阳怪气地称呼她舒小姐,又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愿搭理他。韦远瑞见她像只疯兔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进人潮里去,生怕她走丢了,连忙快步跟上。
裴光光逛过一个个小摊儿,有捏面人的,卖糖葫芦的……不一会儿,手上便拿了许多,心情也跟着畅快了。然而,见到韦远瑞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始终觉得抹不开面儿,故而一直板着脸,笑都不笑一个。
这边厢韦远瑞瞧她一手抓着一个面人,另一手是两支糖葫芦,在各摊灯笼间跑来跑去,一下便清楚她心里痛快了,于是微微一笑,跟着上前走到她身边道:“光光,你别顾着你自个儿高兴啊,怎么着也得照顾一下带你出来的人呐!”
裴光光这会儿正愁找不到话题与他讲话,一时听他开口,便顺水推舟将一串糖葫芦塞到他手里,慷慨道:“给,别客气。”
她说话时,嘴里还含着一颗山楂,说起话来便有些吐字不清。韦远瑞看着手中红灿灿的糖葫芦,又看看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