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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丛惜艾叹息一声说,“蝶润的毒可以说根本是无药可救,姑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实在没有办法。她如今容颜苍老的非常厉害,你若是见了,定是认不出来的。”
丛意儿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茶水冒出的隐约水汽,轻轻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明知道有些事情应当放下才好,可是,总是由着一时的性子,然后弄得一个无法收拾。此时也只有找到蝶润才可以解决这所有的问题,解药一定在她手中。”
丛惜艾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怕是当时蝶润在火中未能逃出来,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一直跟着轩王爷的甘南甘北,可是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们好象突然间消失了般,当时他们虽然也受了伤,但以他们二人的武艺,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也抱着一线希望,或者他们二人救出了蝶润也说不准,如果是后者,姑姑或许还有救。但是,就算是救了回来,姑姑这一次也是大伤元气,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且容颜上会有所损害。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待她如旧?”
“或者要想,是不是姑姑还会再爱皇上。”丛意儿轻声说,看着丛惜艾,眼睛里有着关切之意,其实,和面前这位女子,并没有太多的联系,有些纠葛更多的是旧时丛意儿的,想一想,那时的丛意儿都可以不介意,用疯颠掩饰所有的不开心,那是何等的心胸,纵然别人看她太多误会,她却不会因此而让她自己的心蒙尘。
“我从没有想过,我们会坐在这儿,好好的说话。”丛惜艾叹息一声,淡淡的语气中有太多的悲哀之意,“其实我们本是姐妹,纵然并不是一母所生,也是一脉相传,你的父亲本是我的亲叔叔,我的父亲是你的亲伯父,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却一直心怀敌意,这到底是为何?想想,真是荒唐可笑。”
丛意儿轻轻微笑着,说:“只要是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糊涂的,因为你爱逸轩,对他有着带着崇敬之意的爱,而不能够平和的接受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子,纵然我是你的堂妹,在爱情面前,也无法抗衡。惜艾,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矛盾。”
“我们相识,你们相遇,虽然我和轩王爷相识,经常见面,但是,你们却是相遇,在合适的机会,因着缘份相遇,你,或许就是为他而生,只有在爱情来临的时候,你才是一个正常的人。”丛惜艾感慨的说,“我还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二太子,因为你一直以来是那样的迷恋着二太子,你曾经把可以嫁给二太子当成你今生的唯一梦想。”
丛意儿微笑着低下头,好可爱的丛意儿,那个已经去了现代的丛意儿,此时一定过得很开心,她肯放下这儿所有的一切,完全不留恋的离开,或许只是为了成全这注定的三生三世,也或者只是为了成全她内心的爱情,她发现一切只是一场谎言,所以离开了,她知道司马溶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他是那般的看低着她,她就离开。
第155章
“其实,司马溶并不是一个坏人。”丛意儿看着丛惜艾,安静的说,“惜艾,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虽然他是当今的太子爷,但是他心中并无鸿鹕之志,他只是一个简单平凡的男子。你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因为他的爱让你觉得平淡无味,你才以为你不爱他。”
丛惜艾也轻轻笑了笑,说:“或许是我母亲想不开,她那样的嫉妒着你的母亲我的婶婶,因为某些过去的原因,做为后辈我们不应当再去追究,此时只是说说,她误导了我许多的想法。曾经我以为我真的是一个只能嫁给九五至尊的女子,所以我的注意力都在这样的人身上,而整个大兴王朝最有魄力的就是轩王爷,他是所有女子最容易梦想的男子,能够嫁给他或许是所有女子最大的愿望,我也不例外,而且我也觉得我最有资格,只要我嫁给他,他就可以成为未来的皇上。”
丛惜艾轻轻笑着,眼睛里却有着泪意,表情却是温和的,对于面前的丛意儿,她似乎找不出什么仇恨的理由。
“但是,母亲却告诉我,真正要嫁给九五之尊的是你,不是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是母亲故意造成了这个误会,我的心中所有的念头瞬间倒塌,我觉得我一直的努力都是可笑的。”丛惜艾倦倦的说,“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司马溶,但是嫁了他,他就是我的一辈子,我不能够再有别的想法,只能够面对现实,纵然我心中一直爱着轩王爷,也只能放在心中,你不必担心,我,就算是一生只爱着轩王爷,也不会再做这样无用的梦。”
丛意儿安静的听着,丛惜艾可以想得开,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不会再为难她自己,有可能她会好好的活着。
“但是,此时的二太子,却突然发现他喜欢的是你,到最后最可笑的竟然是我,当时我还把你当成一个可以借用的工具,没想到自己一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丛惜艾苦笑了一下,喝下已经有些凉意的酒,看着丛意儿,悲哀的说,“正如母亲所说,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就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爱上,并且爱得死心踏地,纵然二太子会原谅所有曾经的过往,你,也会一生一世是他心中无法打开的结。任何一个女子在他心中永远只能是第二位!”
丛意儿心中轻轻叹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丛惜艾心中的苦,她不是不懂,可是,又能如何?!
二太子府,司马溶一脸厌恶的看着由奴婢扶着回到府中的丛惜艾,丛惜艾一脸的微笑,笑得那般轻松甜蜜,仿佛看不到司马溶面上的表情,和丛意儿这一晚喝得痛快,说出心中所有的话,竟然是如此的轻松,爱和恨,如果放得下,原来可以这样心安理得。
“我,很可笑,可笑吗?”丛惜艾看着司马溶,身体微微有些摇晃,扶着她的奴婢脸色苍白,二太子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在饮香楼和丛姑娘喝了酒,就变得如此大胆?
司马溶厌恶的说:“你喝多了,不要再这儿出洋相了,扶她进去,念在你照顾父王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不要太过份!”
丛惜艾笑着,一脸灿烂,眼中的悲哀却浓的化不开,看着司马溶,自问自答的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一个好东西,你们,可以自由的去爱任何人,任何人,可是,我们女子,如何?你永远不会得到丛意儿,她,她不是你懂得的女人,她的心,只能放一个人,有了轩王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你,曾经那样鄙视她,那样的,那样的嘲笑她,视她,如草芥,哈哈,如今,好象换了,换了个,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如我一般的可怜虫,你的父王,那个皇上,不过是个蠢家伙,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哼,这样的皇上,他竟然也做得有滋有味,我,我还真是看不,不起他——”
司马溶恼怒的推了丛惜艾一把,丛惜艾没有提防,一个踉跄向后一摔,也是凑巧,后面正好有一块树立的巨石,丛惜艾的后脑勺正好一下子撞在上面,幸好奴婢一把拉住,但仍是有鲜血很快的冒了出来,而丛惜艾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那一刻,只有一个感觉,冷冷的让她满脸是泪。
醒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对话,说得好象就是她。是府里的大夫,轻声说:“太子妃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只是,她这一摔,会让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东西。”
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东西?丛惜艾有些意外的想着,这样说,也就是在说,她会在一段时间里失明?丛惜艾突然笑了笑,笑出泪来,这样也好,可以不必再看司马溶的脸色,眼不见心不烦。
司马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丛惜艾,心里头到有几分内疚之意,自己一时愤怒,失手伤到了丛惜艾,但是,一想到她昨晚的话语,心中又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说:“也好,省得她有事没事总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看不到,她正好可以安静的呆着!”
丛惜艾的眼角落下泪来,心中悲哀的想:为什么自己不失聪,看不到听不到不更好!
丛意儿睁开眼,觉得身体一直在晃来晃去,但很舒服,头有些痛,昨晚和丛惜艾聊到后来,陪着丛惜艾一杯一杯的喝酒,后来也有些醉意了,然后就睡着了,丛惜艾什么时候走的,她是怎么离开饮香楼的,她竟然没有任何的印象。她现在在哪儿?
好象是在一艘船上,听得见外面的哗哗水声,她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看着四周,确实是一艘船,很干净,很温暖,身体不远处有烧着的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有人背着她看着上面的冒着热汽的锅,闻着是香香的饭香。
她动了一下身子,那背对着她的人立刻转过身来,是那个一直在她周围出现的中年男子,一脸温和的微笑,看着丛意儿,温和的说:“醒来了,我刚刚煮好一锅稀饭,你要不要喝几口?”
“这是哪儿?”丛意儿坐了起来,看着中年男子,问。
中年男子扶她靠坐在软软的棉被上,微笑着说:“这儿是一艘船,很安全,不会有人打扰你。你昨晚喝多了,正好我去饮香楼有些事情要做,看到,怕你遇到不妥的事情,就接你来了这儿。”
丛意儿扶着自己的头,说:“谢谢你,尤公子。对啦,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只知道你姓尤。”
中年男子淡淡的说:“名字只是个称呼,我姓尤,字心仁。”
丛意儿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又觉得头很疼,看来喝酒确实不可以太过,否则难受的一定是自己。
“昨晚喝了那么多,头一定很疼吧。”中年男子纵容的温和的说,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丛意儿觉得很亲切,好象总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却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你这段时间有那么多心事和压力,不可以这样喝酒,如果有什么事放在心里不开心,就说来与我听听,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喝酒了。来,喝几口热粥。”